【腦子丟掉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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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虐風饕,天地同縞。
道路被厚厚的積雪覆蓋,一大早,丞相府便開了門,幾名僕從拿著掃帚往外走,視線被不遠處倒在積雪上的小身影吸引,眼里滿是同情。
“昨個兒下了整夜的雪,這樣冷的天氣,六小姐怕是活不成了,要不要稟告夫人?”
“別管了,六小姐在府中的地位,連後廚那條大黃狗都比不上。就算真死了,主子們也不在乎,咱們還是趕緊把積雪掃了回去烤火吧,這天可真冷啊……”
僕從們哆哆嗦嗦地清掃著丞相府門口,以及門前道路上積攢了一晚上的白雪。
其中一名年輕僕從又看了眼那一動不動的小身影,縮縮脖子疑惑道︰“六小姐和五小姐都是夫人所生,怎得差別待遇這般大?”
要知道五小姐光是乳母就有足足四個!
圍在身邊伺候的丫鬟更是有十來個,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老爺夫人寵得跟眼珠子似得。
年長些的僕從很詫異︰“你沒听說嗎?”
“據說五小姐和六小姐出生時天生異象,丞相府頂上金光漫天,護國寺的高僧因此上門,看了兩位小姐的八字,說五小姐的八字命格貴不可言。”
“而六小姐,則是天煞孤星,只會給家中帶來災禍。老爺夫人原是想將六小姐丟掉,被那高僧制止了,說除非六小姐主動離開,否則他們動手的話,恐會遭難。”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年輕僕從听得一臉稀奇,“難怪六小姐地位這麼低。”
動輒打罵,吃不飽穿不暖是常事。
據說昨天五小姐被六小姐臭哭,六小姐連夜就被丟出府罰站,在大雪中待了一整晚也無人管。
想來府中的幾位主子,都巴不得六小姐去死。
清理完門前積雪。
不遠處的身影依舊沒動靜,年輕僕從回頭最後看了眼。
那道小小的身影仰面倒在積雪上,身上穿得破爛衣服只有薄薄一層,還不合身,手腕腳腕全裸露在外。
髒污的小臉青紫一片,胸口毫無起伏。
應該是凍死了。
死了也好,就不必遭受折磨了。
一陣冷風刮過,年輕僕從忙不迭回府。
大門剛合攏,搭在積雪上,被凍得烏紫僵硬的小手便動了動。
冷。
好冷!
妙妙凍得直打顫。
她被天道爺爺丟到極寒之地了嗎?真是個小氣鬼,不就吃了他養的千年大錦鯉嗎,誰讓那條大錦鯉長得那麼肥,還在她面前游來游去。
這分明是、分明是脫光光的挑釁!
不過大錦鯉的味道真好哇。
是妙妙吃過最好吃的東西,沒有之一。
可惜天道爺爺說就只有一條……
吸溜吸溜。
光是想想口水就要流下來惹,要是天天都能吃到,不敢想她會是多麼開朗快樂的一頭小饕餮~
妙妙美得直冒泡,又是一陣冷風吹過,她狠狠打了個哆嗦,費力睜開眼,瞧見的卻是素白且陌生的世界。
這里並非極寒之地。
……這是哪兒?
妙妙茫然極了,下意識想調動體內靈氣護體,避開這無孔不入的寒氣,卻發現身體里沒有半點兒靈氣。
突的,她想起了天道爺爺說的話——
‘你個大饞丫頭,這是吾養了千年的救世錦鯉,就這般被你一口吃掉了,沒了錦鯉,人間怎麼避開這場滅世浩劫?罷了罷了,既然你吃了救世錦鯉,那便由你去走一遭吧。’
‘妙妙,且記住,你此次下凡的任務,是救世。’
救世?那是什麼?好吃嗎?
她好餓,好冷,好想吃東西。
天道爺爺……
妙妙使不上力氣,只能躺在冰冷的積雪之上,體溫一點點的流失。
冥冥中有所感應,自己好像要死了。
雖然不知道死是什麼東西,但听著不太好吃。
恰在此時,一輛馬車晃晃悠悠的從丞相府門前經過。
車廂窗口的簾幕被一雙小手掀開,一張白嫩精致,雌雄莫辨的臉蛋出現在窗後。他的眼楮很漂亮,瞳仁深黑明亮,卻帶著幾分呆滯。
“安安,快放下簾子,外邊兒冷。”
女人溫柔的嗓音響起。
他看見了躺在雪地里的身影,眼眸更亮了些,叫了聲︰“妹、妹妹!”
“什麼妹妹?”
“妹妹!停、停車,我、我要妹、妹妹……”沈安硯擰起眉毛,表情變得無比暴躁陰郁,抓著窗口,磕磕巴巴地叫嚷著︰“給我、給我妹、妹妹。”
蕭若凝輕嘆一聲,伸手準備將發病的兒子抱進懷里,余光不經意往外一瞥,卻果真瞧見了雪地里躺著個小人兒。
她眉頭登時皺了起來,揚聲道︰“停車。”
馬夫立刻穩穩當當的讓馬匹停下。
馬車剛停穩,沈安硯便毫不猶豫掀開簾子往外竄,動作快得蕭若凝都沒反應過來,回過神後拿起放在旁邊的斗篷,急忙追上去︰“安安,斗篷披上!”
路上的積雪只清理了一半。
沈安硯輕一腳重一腳地踩著雪來到妙妙身旁,蹲下身,直勾勾地看著妙妙,方才還焦躁的表情瞬間便平靜下來,又恢復成安靜無害的模樣。
什麼東西,好香。
妙妙嗅到一股非常有食欲的香氣,非常努力的滴溜溜轉著眼珠子,往旁邊瞟一眼,看到個模樣非常精致的小哥哥蹲在旁邊。
他周身繚繞著濃郁的黑氣。
黑氣見到她就翻涌沸騰,跟那只千年胖錦鯉一樣,看著就很好吃的樣子。
妙妙發出了想吃的聲音。
可她這會兒一點力氣都沒有,連嘴巴都張不開。
而且好困哦,眼楮要睜不開了……
算啦,等她睡醒了再吃叭。
妙妙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
“安安。”
蕭若凝將斗篷披在兒子身上,這才垂眸看向倒在地上的小人兒。
只一眼,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麼冷的天,她身上竟只穿了件比夏衣還單薄的衣服,裸露在外的手腳小臉凍得烏紫發青,髒兮兮的臉蛋看不清真實面目,瘦得可憐。
若不是小人兒胸口還有起伏,蕭若凝幾乎以為這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她心中涌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娘,妹妹,我、我要、要妹、妹妹。”沈安硯伸手拽了拽蕭若凝的衣擺,蹲在地上仰頭看她。
“娘親知道了。”
蕭若凝解下身上披著的狐裘披風,蓋在小人兒身上,沒怎麼費力的將人輕松抱起,手中輕飄飄的,沒有半點感覺,輕得不像話。
她垂眸往懷里掃了眼,又看向兒子,聲音輕柔︰“安安,妹妹不舒服,我們得快些坐馬車回家,給妹妹檢查身體,你乖乖回馬車上好不好?”
沈安硯點點頭,緊緊跟在蕭若凝身邊,重新回了馬車,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懷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