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嬸,你怎麼有空來串門?”
胖丫家幾個孩子,看到糖果全都圍了上來,陳香蘭笑著分起糖果。
“我來給你們發點喜糖,都別搶啊,人人有份,哎呀,這幾個孩子可真是討人。”
“喜糖?”胖丫一時沒明白︰“是你家陸三兒要辦婚禮嗎?”
“不是不是,辦婚禮得等到清妍那邊爸媽回來再說。”
“那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家瀅瀅說好媒了。”
“也不是,那丫頭能活活氣死人,就是不願嫁人,是我家陸城,他們部里要推薦上大學呢。”
“是嗎?這可真是太好了,我打小就看這孩子有出息。”
陳香蘭呵呵笑道︰“這話說的,你才嫁過來幾年啊!”
胖丫跟著笑︰“�砥@業囊饉際牽 餃 豢淳陀諧魷 紉院罌隙 貝蠊 茨憔偷茸畔硭 母0傘! br />
“啥享福不享福的,孩子好了比啥都強,那妥了,我到隔壁吳老師家轉轉。”
“您再坐會…”
“不了不了,等改天的。”
再坐會,糖果就被孩子搶完了。
沒過一會,陳香蘭從吳老師家里出來後,繼續到別人家轉悠。
吳桂文手里拿著幾顆糖果,站在門口一臉郁悶。
“老陸家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就連陸城這街溜子都能上大學了!”
來到胡同的陳香蘭,正巧遇到路過的李嬸,不動聲色的把入學通知書扔到了地上。
李嬸看見了,難免撿了起來︰“香蘭,你這什麼東西掉了?”
陳香蘭回過頭,摸摸口袋︰“是我掉的嗎?你打開看看。”
李嬸打開一看,攤著手說道︰“你瞧,我也不認識個字。”
陳香蘭便把身子湊過去︰“啊,還真是我掉的,上面寫的是我家陸城,被推薦上大學了,就是那個清北大學。”
在李嬸一臉羨慕中,陳香蘭把通知書接過手里︰“差點給弄丟了,謝謝他李嬸給撿起來了,這要是弄丟了,孩子能埋怨死我。”
“呵呵。”李嬸臉上皮笑肉不笑︰“那挺好的啊,這晚上不得做點好吃的慶祝一下。”
“是要慶祝呢,他爸要下館子,我家陸城懂事啊,說在家吃點炖蘿卜就行,我說那不行,上大學這是大事,必須听你爸的下館子吃去。”
“呵呵,是是,陸城這孩子從小就懂事,那行,你先忙著。”
“誒誒,李嬸再見啊。”
陳香蘭這一轉悠,幾個胡同全都知道了。
一直等她回來準備下館子吃飯的陸北堂,直到八點,人才回到家。
“你還知道回來啊!”
見陸北堂瞪著眼,陳香蘭當即不滿了。
“這話說的,我自己家,我還不能回來了!”
“那你也不能轉這麼長時間,差不多就行了唄,咱自己高興高興,哪有你這樣恨不得拿個大喇叭滿世界吆喝去,你說你圖什麼。”
“我圖什麼?我圖一心里痛快!讓他們都知道知道,我兒子不是街溜子!”
陸北堂懶得再糾纏︰“你,你趕緊做飯去,孩子們都餓成什麼樣了。”
“不是說下館子嗎?”
“還下什麼館子,都八點了,等到地方,人家都該下班了。”
陳香蘭這才明白丈夫埋怨什麼,敢情回來的確實有點晚了。
“沒事沒事,今天先在家里吃,明天再補上就是。”陳香蘭說著想起什麼。
“對了三兒,正好明天把你師父喊上,人多熱鬧。”
陸北堂在旁邊嘀咕道︰“那干脆你去喊好了,等到了二爺那邊,還能繼續宣傳。”
陳香蘭瞪過去︰“陸北堂,我今天高興,你別惹我啊。”
眼看爸媽倆人又吵吵起來,今天這飯不知道哪年能吃上,陸城站起身。
“你們倆先吵著,我去做飯。”
陳香蘭立馬沒了吵架的心思︰“不行不行,我可不敢讓你做,就會禍禍油,等著,我去做。”
陸城嘆口氣,這頓飯吃的,說好的下館子也沒戲了。
幸好老媽答應了明天補上,他正好也想見見師父。
想起今天被師姐揍了一頓,明天必須得告狀去。
晚上簡單吃完飯,各回各屋,陸城把爐子燒的滾燙。
林清妍在陸瀅那屋和青兒玩呢,等她回來時,掀開簾子,熱氣撲面而來。
天氣是越來越冷了,尤其是晚上,都快零下十度了,好像說今天夜里還有大雪。
她知道陸城怕冷,屋里燒熱點也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在床邊的木桌子上擺了瓶洋酒。
這瓶酒還是陸城之前從京站倉庫帶出來的,本來那天給師父拿過去的,但徐二爺喝不慣這洋玩意,又帶了回來。
林清妍看了一眼,隨即關上房門︰“怎麼還不睡覺?青兒都睡著了。”
“這不是等你回來,陪我喝一杯呢。”
林清妍回過身,陸城不知道從哪摸來兩個搪瓷缸子,倒起洋酒。
陸城微微抬頭,一邊倒酒,一邊說道︰“別笑啊,這不是家里沒有專門的紅酒杯嘛,只能拿這個湊合一下了。”
林清妍站在那里,雙手交叉著︰“我又不會喝酒。”
“沒關系,少喝點,紅酒不醉人。”
林清妍只好走過去︰“你還挺有興致,看樣你今天心情很開心。”
“你不開心嗎?”
林清妍當然開心了,應該說,她比所有人都開心。
能上大學,如此一來,母親對陸城的印象,一定會改變的。
當這樣想的時候,她又感覺到驚訝,為什麼她會這麼在意,陸城在父母心里的印象呢?
夜深人靜,大雜院的房子慢慢暗了下去,只有西廂房還亮著昏黃的燈光。
透過窗欞子,洋洋灑灑的雪花落了下來。
四九城將進入最嚴寒的幾個月。
屋子里本就被燒的熱烘烘的,再加上喝點洋酒,陸城只覺得渾身冒熱汗。
脫掉毛衣毛褲,只剩下一身秋衣秋褲︰“你不熱?熱就脫了。”
林清妍也喝了些酒,確實有些燥熱,但還是搖搖頭︰“我還好。”
明明很熱,還不承認,陸城換了個姿勢,雙腿盤在床上,喝了口紅酒。
“這樣干喝有點沒意思,要不…你給我跳支舞,助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