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那些備受壓抑，渴望一點心理安慰和好運的底層宮人，反而對這種玄乎的說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因為，吃普通的菜是填肚子，吃靈蔬說不定還能轉轉運呢？畢竟是貴妃娘娘“用心“澆灌出來的。
寧婕看著重新開始流動的物資，甚至還能小賺一筆，簡直哭笑不得。
“還真是……謠言一張嘴，闢謠跑斷腿，既然跑不斷，那就把謠言當台階，還能站高點。”
她一邊滿意的數著用靈蔬換來的幾塊飴糖，一邊自嘲地對翠竹說。
翠竹看著自家娘娘這波反向操作，也是目瞪口呆，但眼見日子又好過起來，心里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娘娘，您真是太……太有辦法了！”
寧婕把一塊糖丟進嘴里，甜味在舌尖化開，沖淡了這些日子的憋悶。
然而，就在她以為暫時用這種擺爛的方式穩住局面時，翠竹帶回來了一個新的消息。
太後宮里的一個小宮女，今天也偷偷來換靈蔬了，說是……太後近日睡眠不安，想換個花樣試試……
寧婕拿糖的動作一僵，嘴里的糖瞬間不甜了。
太後……也听說了？
她是信了妖女之說，還是對這靈蔬產生了那麼一絲……好奇。
這也說不準是福還是禍啊！……
寧婕那套靈蔬的反向操作，雖然暫時穩住了冷宮的基本盤，甚至還小有盈余，但太後宮里的小宮女前來換菜的消息，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讓她無法真正安心。
不知道太後這邊……幾個意思勒！
萬一她老人家吃了沒效果？隨隨便便找個理由治自己的罪怎麼辦？
她無奈的嘆氣，沒想到自己剛剛解決了一個問題，這新的問題也接踵而至。
就在她為此煩惱的期間，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通過翠竹的渠道傳了回來。
太後娘娘的舊疾犯了，頭痛欲裂，連日來寢食難安，太醫院的御醫們輪番上陣，湯藥針灸試了個遍，卻收效甚微，慈寧宮這幾日氣壓低得嚇人。
“听說太後娘娘疼得厲害，連佛經都念不下去了……”翠竹小聲說著，臉上帶著一絲的擔憂。
她雖怕太後，但老人家受罪，總歸讓人心里不是滋味。
寧婕聞言，心中一動。
太後頭痛？引發舊疾？
她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窗台上那幾個破瓦罐。
那里面不是蔬菜，而是她之前出于好奇和豐富作物種類的想法，讓翠竹想辦法弄來的幾種常見的草藥幼苗。
其中有一株，葉子呈尖卵形，邊緣有鋸齒，散發著一股獨特的清冽香氣，是她根據現代記憶中的模樣，判斷類似具有疏風清熱，緩解頭痛效果的薄荷。
當時種著玩，想著萬一有個頭疼腦熱可以應應急，沒想到……現在真派上用場了？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她腦海中閃過，如果……我把這草藥獻給太後呢？那豈不是？
她剛揚起的笑意，又瞬間僵了下去！
不行！不行！這風險太大了！
問題是，她無法百分百確定這草藥就是她認知中的那種，功效是否一致？
萬一用錯了，那就是謀害太後的重罪，九族都直接砍沒了！她還玩個屁啊！
還有就是，她要以什麼身份進獻？一個冷宮棄妃，獻上連御醫都束手無策的“偏方”？
這會不會太可笑？而且太後會信嗎？恐怕只會覺得她又在搞什麼妖邪之術，厭惡還來不及！
最後，就算草藥有效，太後好了，功勞會算在她頭上嗎？恐怕根本不會吧！
太後可能會覺得這是御醫的功勞，認為她也只是瞎貓踫上死耗子而已。
依舊不會改變對她的看法，甚至可能因為知曉了她私下種植草藥而更加忌憚。
這……怎麼看，這都是一步險棋，一步踏錯，萬劫不復。
寧婕在小小的屋子里踱步，內心不停的糾結著……
如果不獻的話，太後繼續受罪，皇帝必然心焦，宮中氣氛持續緊張，對她這個“妖女”嫌疑犯絕無好處。
這個時候但凡被有心人，散布謠言，不是等于又把她架在火上烤了嗎？
這太後有個三長兩短，新賬舊賬一起算，她恐怕更難脫身。
獻，則有可能獲得一線生機。
如果成功，或許能稍稍扭轉太後對她的惡劣印象，這比討好皇帝可能更直接有效，畢竟太後在後宮的地位舉足輕重。
但……這成功的概率有多少？失敗的下場又能否承受？
“翠竹，”寧婕停下腳步。
“我窗台上那盆葉子尖尖、聞著有點清涼味的草，你記得嗎？”
“記得，娘娘，那是您之前讓奴婢找來的清涼草，說是能提神醒腦。”翠竹用力點了點頭，眼里帶著茫然。
娘娘問這做什麼？
“就是……如果說，我把它獻給太後緩解頭痛……會怎麼樣？”寧婕眨了眨眼楮，試探著問。
翠竹瞬間嚇得臉都白了，眼楮瞪大，連連擺手︰“娘娘！使不得啊！御醫大人們都沒辦法，咱們這來路不明的野草……萬一……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這話一出，寧婕沉默了，眸子暗了下來。
翠竹的擔心正是她所顧慮的。
可是，這或許是一個打破僵局的機會……一個能讓她從被動挨打到主動出擊的機會……
但也存在這巨大的風險，和那渺茫的希望，這也讓她難以抉擇。
她需要時間思考，更需要一個……後悔的機會。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寧婕對翠竹說道。
待翠竹憂心忡忡地退下後，寧婕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
“系統，存檔！”
【當前節點可存檔！扣除10點積分！存檔成功！當前積分︰5點。】
看著僅剩的5點積分，寧婕苦笑。
這點積分，只夠一次讀檔的機會了。
她走到窗邊，看著那盆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的清涼草，葉片碧綠，生機勃勃。
獻，還是不獻？
這個決定，將直接影響她未來在這深宮中的命運。
看著那盆搖曳的清涼草，又想到僅剩的5點積分和太後宮中壓抑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