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嗎?
李牧承輕輕點頭,同意了這個決定。
對于這些玩偶,李牧承是有信心的。能賣多少銀子不好說,但二兩銀子絕對能湊出來。
到時候自己手里的銀子夠了,趙家再來人,姐姐就安全了。
“行,那我十天後再來。”
兜里又多了三百文錢,走出繡坊大門的李牧承,心情更好了。
想著以後自己也要讀書,干脆到鎮上的幾家私塾附近轉一轉,打听打听里面的情況。
李牧承再次感嘆古代生活的不便利,這要是放在現代社會,學校教育水平、師資力量,那都是能上網查詢到的。
就連課後補習班也能通過免費旁听幾節課感受感受,看看效果。
如今私塾收學生,全都得先交束 費,私塾先生的水平更是參差不齊。
不用想也知道,鎮上的私塾先生沒幾個有真本事的,不然也不至于一個鎮上連十個秀才都湊不出來。
師資水平不指望了,就得打听打听先生的脾氣秉性如何了。
畢竟這個時代講究尊師重道,要是拜了個渾身上下由內及外全都是類似于自家大伯那種烏漆嘛黑到骨子里的先生,這輩子就別想再出人頭地了。
只需要有心之人一句“他是誰誰誰的學生”,職業生涯或許還沒開始就宣告結束了。
而想要了解先生的為人,多觀察附近鄰里的下意識反應,就能看出一個大概來。
至于細節,那是後面要考慮的事情。
反正這次出門家里有人幫著打掩護,倒也不急著回去。
李牧承提取腦海中的相關記憶,無良爺奶因為他們的寶貝童生大兒子屢試不中,一直覺得是私塾先生的問題。
于是,老兩口把鎮上甚至居住在村子里的所有私塾先生都扒拉了一遍。
鎮子里一共有四個私塾和五個散師。
所謂散師就是開不起私塾,居住在鎮子管轄範圍內的村子之中,撞大運以吊車尾的名次考中的落魄秀才,時不時的教幾個學生賺錢糊口。
他們的學生一般都是家里稍微殷實些的村里娃,被家長送去識幾個字,以便能在長大後去鎮上找個工錢高些的活計做。
因此,這五個散師並不在李牧承的考慮範圍之內。
剩下的四個私塾,有一個是開在紅塵巷妓館後面的,也不在李牧承的考慮範圍內。
畢竟誰家正經私塾正正好好開在窯子後面呢?
李牧承突然頓住腳步,猛吸一口涼氣。
那個私塾叫啥名來著?好像是紅什麼,印象里應該就是大伯現在所在的私塾。
難怪大伯連續好幾年都在這家私塾不挪窩,花錢也越來越大手大腳,天天頂著大大的黑眼圈。
全都通了!
這個私塾死都不能去,完全是最差選擇,還有那個開在鬧市之中的私塾也不考慮。
畢竟能舍得花錢送去私塾啟蒙的家庭,大部分都是孩童。如自家大伯那麼大歲數的人在私塾上課的少之又少。
年紀太小的純小孩本來屁事就多,不是餓了哭就是拉了尿了覺得丟人嚎叫。
要是再配上一個時刻吸引注意力的鬧市,在這樣吵鬧的環境下學習實在是煩躁。
李牧承清楚自己的文化水平在什麼層面,之所以還要找個私塾學習,不過是因為古代科考內容和現代考試內容差距太大。
盡管能記得以前學習的各種東西,但這里是架空朝代,鬼知道科考用到的各種文章有多大的變化。
不管是死記硬背還是從頭學習,總得先了解了解才行。
不然就頂個腦袋去考場答卷,答出花來怕是也只會變成錯誤答案。
最好是找一個學習氛圍濃厚,環境清幽雅致的地方,方便自己靜下心來融會貫通,實在是學不會也能足夠安靜到可以死記硬背。
這麼一排除,就只剩下兩家私塾可供選擇了。
但現在有一個問題,兩家私塾分別在鎮子的斜對角,可謂是最遙遠的距離了。
就算是家里有人幫著打掩護,也得趕在中午之前回到家中才行。
那便先去城南的那家最大的私塾瞧瞧吧,據說里面的先生是縣老爺為了自家孩子讀書特意從府城高價請來的呢。
李牧承如今兜里有錢了,也不打算累到自己,干脆找了一個看著憨厚的車夫,花五個銅板雇他走一趟。
至于為啥多付三個銅板,則是因為李牧承擔心回去的路上找不到牛車,多給的茶水費。
車夫笑得見牙不見眼,原本還以為今天又要白跑一趟了。
反正在哪兒都接不到活只能干等著,白得三個銅板也好。
車夫很健談,直到李牧承下車了,車夫找了陰涼地坐著的時候,還有些迷茫呢。
原本是要問這麼小的孩子怎麼一個人出門,家里大人都在忙什麼。
結果啥也沒問出來不說,自家情況倒是交代了個一清二楚。
此時的李牧承並沒有直接走入私塾所在的巷子,而是循著人聲靠近正在聚堆洗衣服的婦人。
天下就沒有湊在一起不聊八卦的女人,尤其是這麼多女人湊在一起。
李牧承敢肯定,只要站在這兒超過一個時辰,附近別說是人了,怕是養只狗有啥黑料都得給抖出來。
“大壯娘,我听我當家的說,你們家昨天把三壯送私塾去了,咋樣了?”
大壯娘哈哈大笑,手里依然有節奏的拎著木棍捶打著衣服。
“才一天能看出來個啥,這問題你得問小花她奶奶。”
李牧承看到有個尖下巴女人白了大壯娘一眼,心里明白這位就是小花奶奶了。
“就知道你這猴崽子說不出什麼好話來,我一個老太婆只是在私塾接了漿洗的活兒,哪知道人家教得咋樣?”
李牧承順勢將眼神定在小花奶奶邊上堆得滿滿的木盆上,瞬間眉頭挑得老高。就听小花奶奶又繼續道︰
“要說這私塾大歸大,但里面的人真不多。也不知道就五個先生,怎麼每天都能攢出兩大盆的衣裳。”
小花奶奶嘆了口氣,“這兩盆衣裳洗完吃過午飯,下午還得洗三盆被單。要不是家里實在是缺錢,我真是不想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