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戰場上。
隨著時間推移。
已至深夜。
張生沐浴著鮮血,不再宣泄心中負面情緒,開始吝嗇體內原力的使用,額頭上的赤紅之瞳也消失不見。
他手中長槍輕揮,如蜻蜓點水般連續輕點,槍頭落在凶獸頭上,仿佛山石砸來,後者毫無反抗能力,腦袋炸裂,當場命隕。
剛將眼前凶獸清理完,不等張生喘息片刻,後續又有新的凶獸,前赴後繼的撲殺而來。
他手中長槍揮舞,再次迎了上去。
不僅是張生,經過數個小時的殺戮,眾人的狀態都有所下滑。
空中。
隨春生也不再操控土蟒肆虐,開始改變地形,將戰場分割開來。
遇甦刺殺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他躲在陰暗處,盯著某個凶獸族群的領軍人物,凝神靜氣,等待機會。
原本各自為戰的圓桌騎士團成員,三人一組,相互配合,聯手殺敵。
在凶獸大軍的絕對人數優勢下,圓桌騎士團開始顯露疲態,有些力不從心。
殺敵速度,逐步放緩,陷入焦灼。
戰場中間。
數千位高轉凝液凶獸,簇擁著杜休,開始緩緩移動,目標直指山腳下的三大王族營地。
與此同時。
各族群的凶獸強者,在三大王族的指揮下,紛紛離開各自的方陣,聯手圍殺杜休。
一時間。
死亡天災兵團周圍,匯聚了諸多凶獸強者。
兵團成員與凶獸強者,開始撕咬搏殺。
大地震動,獸吼淒慘。
不斷有兵團成員被打成肉糜。
不斷有新的成員完成入職。
隨著廝殺白熱化,新一代死亡天災兵團,在不知不覺間,愈發壯大。
此時。
杜休站在三首焱蟒中間頭顱上,趙帝在右,周老在左。
頭頂上。
飛行凶獸張開巨大雙翼,空中啼鳴,遮天蔽日。
身邊
千奇百怪的猙獰凶獸,狂躁不安,仰天長嘯。
旁邊。
趙帝環顧一圈,感受著周遭一道道恐怖的氣息波動,心中麻木。
這就是團長的團戰能力嗎?
當真是無解。
趙帝視線在落在杜休的側臉上,後者神情平靜,不悲不喜。
此時。
第一波圍殺而來的凶獸強者,盡數被剿滅。
周圍形成一片真空地帶。
千余名剛剛戰死的凶獸強者,往生而來,一臉狂熱的匍匐在地,齊聲高呼主人,向清秀年輕人,獻上自己的忠誠。
宣誓效忠後,新員工加入。
萬名兵團成員,齊聲咆哮,聲音匯聚在一起,形成音浪,響徹整片山脈。
此刻,萬人建制的死亡天災兵團,正式成型。
見此一幕,趙帝渾身顫抖,雙目布滿血絲,靈魂都在戰栗。
四舍五入之後,這些凶獸,是在向趙某臣服!
瞳!
今日,我跟團長嘎嘎亂殺。
趙某爽了!
杜休未曾理會趙帝心中所想,站在巨大蟒首上,眺望三大王族之人。
心中有些沉重。
對方人數實在是太多了。
他剛突破中級神修不久,以現在的精神力,控制這個強度的死亡天災兵團,還是有些吃力。
【鴉】雖然能汲取一定的精神力,但缺少毒原力超大範圍的群攻手段。
單憑死亡天災兵團的殺戮速度,有點入不敷出。
可若是減少控制尸體的數量,又無法牽制大量凶獸強者,張生等人的處境,恐怕會更糟糕。
此時。
雪山附近。
月光下。
一抹紅色,從地平線下,緩緩冒出來。
帝國紅荊棘旗幟升起。
數萬名衣衫襤褸,身形干瘦,神情漠然的帝國軍人,緩緩出現。
他們站在連綿起伏的雪丘上,宛如冬季里的枯樹。
毫無生機。
沉默冰冷。
為首的帝國少校,年紀在四十歲左右,臉上布滿疤痕,身上制式校官服上,盡是血垢。
他站在雪丘上,並未著急進攻,而是掃視四周戰場。
片刻後。
帝國少校開口道︰“按帝國戰場條例,杜休所在位置定為A1,左右開弓,定為B、C區域.....”
“凶獸一脈,是按照族群劃分方陣。”
“三大王族號令凶獸貴族,凶獸貴族號令麾下族群。”
“此戰目的,摧毀凶獸大軍的指揮系統,斬殺凶獸貴族。”
“千人為隊,進行作戰。”
“趕來途中,錢兵團長與林兵團長戰死,按照戰時條例,現由我擔任總指揮。”
“因各兵團,傷亡頗重,建制不全,指揮混亂,現命王琦、崔牧之、丁蘭蘭...為各隊隊長。”
“王琦目標區域為......”
“...擾敵、攻堅、斬首...各隊各司其職。”
“現在,全員服用軍部第六系列藥劑。”
“十分鐘後,吹號。”
帝國少校說完。
數萬軍人,有條不紊的分為數十個隊伍。
眾人飲下藥劑後,各隊長布置進攻計劃。
十分鐘後。
沉悶的帝國號角聲,回蕩在夜空下。
各個千人隊伍,朝著目標區域,開始沖刺,速度越來越快。
行進途中,他們身上衣物撐爆。
在月光下,化為怪物。
無人吶喊。
無人怯戰。
數萬大軍,鴉雀無聲。
只有腳步聲響起。
他們,向著黑暗涌去。
帝國軍部中,凡是能評級的兵團,都是由征戰多年的老兵組成。
他們年輕時,服用基因藥劑,成為軍人,在各個神墟世界,守護帝國修院學生。
經過神墟戰爭洗禮而僥幸未死的軍人,就會被調入遠東。
服用軍部各系列藥劑。
或許,他們年少時,也曾高呼帝國長青。
但現在,從尸山血海中走出來的帝國老兵,不再將這句話掛在口頭,而是刻進骨髓里。
渾噩又堅定。
麻木又炙熱。
不多時。
軍部兵團闖入各個凶獸方陣中。
經過藥劑加持,這些平均實力在凝液三四轉的帝國軍人,按照作戰計劃,分批次直插凶獸方陣中。
最先進去的帝國軍人,與凶獸相遇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引爆身上的原力炸彈。
將附近的凶獸,清掃一空。
在其他凶獸膽寒之時,第二波軍部士兵,迎著氣浪,再次襲來。
如此反復,清理出一條道路。
將視角拉至整個戰場。
這一幕,各個凶獸族群中,都在上演。
在此期間。
有人負責牽制
有人負責阻敵。
有人負責開路。
有人負責斬首。
在一片片爆炸聲中,三個兵團混在一起的帝國軍人,或許並不認識,但都高度默契的完成了任務。
代價,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