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流口水的傻子,不,女王莎麗一臉驚恐道︰“啊!簽契約?”
“嗯?你不願?”
“您說呢?”
莎麗腦袋一歪,瞪大了眼楮,滿臉問號。
听听,這是人說的話嗎?
願意簽你那破契約...我是有病嗎?
杜休微微一笑,手中出現一柄白骨之刃。
“不願就直說,杜某從不行強人所難之事。”
看著禁忌之刃,莎麗打了一個激靈,眼神瞬間清澈了許多,堆起笑容道︰“怎會不願呢!我生平最願意簽字了。”
“杜先生,簽字可以,但您可千萬不能詛咒我啊!古瞳的丑態,萬萬不能發生在我身上。”
母皇,最重優雅。
若是不能優雅的存活在世間,那還不如優雅的死去。
旁邊。
杜休不置可否。
心中冷笑連連。
不撒泡尿照照,你也配讓杜某詛咒?
就母皇本體這副熊樣子。
別說煉體與毒原力異變之痛了,就連普通的修煉估計都扛不過一晚上。
片刻後。
杜休將【神靈契約】收入空間內,又召出幾十具通脈境羽族尸體,操控他們向著四個方向飛去,充當探路先鋒與眼線,避免遇見荒野上的尸族。
而後,杜休確定完蟲族古城方向,帶著莎麗,搭乘飛行凶獸,遁入遠方。
兩日後。
夜晚。
荒野。
月牙掛在浩瀚星空中。
為大地鋪上一層清輝。
夜空之下。
一頭凶獸身披銀輝,振翅翱翔在空中。
凶獸背上。
杜休盤膝而坐,閉目養神,通過四周的羽族尸體視野,小心戒備。
這兩日的趕路途中,倆人遇見數波教廷人與游離在荒野上的尸人。
若不是“穩健休”執政,以羽族尸體為眼線,小心趕路,低調行事,恐怕少不了吃苦頭。
此時。
旁邊,莎麗以手臂為枕,側身而睡,嘴角帶著晶瑩剔透的液體,臉上掛著淺笑,甚是安詳。
顯然夢見自己來到了蟲族古城。
杜休通過羽族尸體視角,巡視一圈,確保各個方向沒危險後,收攏心神,揉了揉太陽穴,突然瞥見莎麗酣睡正香,眼楮不由眯起。
阿敦拿杜某的劇本,我不與他一般計較。
畢竟煉體冤種,不太好找。
你這羸弱女子憑什麼這般愜意?
正在杜休準備調動某人體內毒種之時,突然瞳孔一縮,臉色大變。
感知中,後方某具羽人尸體失去了聯系。
杜休趕忙進入另外幾具羽人視角,查看情況。
後方。
大地上,某道身影宛如一只箭矢,疾馳而過。
空中的羽族尸體,盡數崩成血霧。
身影駐足。
一位體形消瘦,只剩皮包骨頭,身著一襲破爛灰色麻衣的駝背帝國老尸,伸出右手,輕輕一點,一道原力從指尖噴涌而出,將遠處最後一位想要轉身逃走的羽族尸體打爆。
做完這一切,帝國老尸正欲離去,突然抬起頭,望向前方,目光陰冷,雙腿發力,腳下的大地裂成蛛網,身影兀然消失在原地。
凶獸背上。
杜休的臉色極其難看。
踏馬的,要不要這麼倒霉,這也能遇見九轉凝液尸人?
感受到後方不斷逼近的氣息,杜休額頭上瞬間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不對!
對方的速度,絕不是普通的九轉凝液尸人。
石峰給他演示過九轉凝液的戰力。
單憑速度,絕沒有這麼快。
難不成,是某個時代的頂尖老怪物?
不過,對方好像是帝國人。
杜休眼中精光閃爍。
逃是逃不了,九轉凝液原修,體內原力凝聚提煉九次,與通脈境的戰力差距,極其夸張,遠非他可以抗衡的。
更別說身後這位,可能是某個時代最為頂尖的老怪物。
只能硬著頭皮,冒險一試,寄希望這位帝國老祖,能有“福澤後代”的優秀傳統文化。
杜休心中念頭,一閃而過,趕忙摘下【千面】,撤去獅人偽裝,露出清秀的本容。
不多時。
一陣冷風掠過。
凶獸背上出現一道身影。
身形佝僂,宛如枯槁的帝國老尸,踩在凶獸頭頂,氣息如淵,背著雙手,注視著杜休。
他左側臉頰,血肉丟失,露出的猙獰白骨,更是平添了幾分恐怖。
見此一幕,杜休頭皮發麻。
據他所知,落星古戰場上,並沒有帝國尸人佔據的古城。
而眼前突然冒出來的帝國尸人,是何來頭?
在杜休困惑之時,帝國老尸開口,聲音喑啞道︰“你是異類?”
“前輩,晚輩並非異類,而是帝國人。”杜休恭敬道。
異類一脈,淵源已久。
畢竟每個帝國都有投靠教廷的怯戰之輩,在各個帝國時期,從事暗殺破壞之事。
只不過當代異類教派異常強大。
十二教主與聖子,同境戰力彪悍,遠超往屆。
來人不可能是異類,若是異類,這等順風仗,早就出手將他擊殺搜身了,根本不會多此一舉的詢問。
“帝國人?”老尸儼然不信,冷笑道,“你說你是帝國人,可有證據?”
聞言。
杜休的緊張之意,稍有褪去。
看來對方確實是帝國尸人,而且對同族有庇護之心。
“不知前輩想要何等證據?”
帝國老尸漠然道︰“你我身處在遠東,你若是帝國人,必是軍部之人,長官是誰?”
遠東...
杜休看著對方,心中幽幽一嘆。
關于尸族的精神狀態,他曾問過阿敦。
據後者當街溜子的經驗,這些往生的強者,雖有一定意識,但並不是完全意義上的生靈。
尤其是尸人的認知,更是被束縛在某個牢籠里。
就像眼前的帝國尸人,應該是某個時期,戰死在遠東的帝國人。
在對方的認知中,遠古神墟就是遠東。
他保留著當時的認知,進入者怎麼解釋也听不進去,會自動過濾屏蔽。
杜休道︰“長官名字...前輩,晚輩尚且不是軍部之人。”
對方並非本時代的人,他即便把老姚這個現任遠東王抬出來,也不好使。
言罷,杜休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紅色金屬令牌,遞給對方。
“前輩,您可識得此物?”
帝國老尸接過令牌,看了一眼,愣在原地。
令牌上面。
【帝國監察使】五個大字被荊棘花所包圍。
老人望著手中的令牌,久久不語,將它死死攥緊,眼中淚花閃爍。
見此一幕,杜休微微皺眉。
監察使令牌是皇室所賜。
從第一帝國開始,嬴氏便是皇室。
應該能證明他的身份。
而且,帝國監察使一職,源遠流長,且職責一直在變化。
在第九帝國時期,負責監察諸天。
在其他帝國時期,未曾大規模發動神墟戰爭,監察使的職責,或是負責監察地方議員,或是負責監察軍部。
總而言之,權力都不小。
但,對方為何是這種反應?
輕風吹過。
帝國老尸抬起頭,將視線落在杜休身上,盯了一會,張了張嘴,又將其閉上。
如此這般幾經來回,最終像是鼓足勇氣,聲音顫抖的問道︰
“娃,第四帝國,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