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窗外。
電閃雷鳴,飛沙走石。
小女孩兒從睡夢中驚醒。
黑暗中。
響起低聲抽泣。
銀色大狗化為一柄銀色巨鐮,浮現在空中。
小女孩兒握住了銀鐮。
【神裁】
【能力1︰殺戮之心】
【能力2︰???】
【能力3︰???】
【能力4︰???】
【評價︰朋友,無論如何,你都要熱愛這個世界。對了,帝國長青。】
帝國歷959年,3月。
姜氏莊園內。
一身白大褂的女心理醫生,敲響了房門。
“進。”
房間內,傳來冷清的少女聲音。
女醫生推開房門,看到正在澆花的少女背影,輕聲道︰“我應該喊你姜早早,還是姜漁晚?”
少女放下灑水壺,轉身看著女醫生,眼中星辰流轉,臉上帶著一抹慵懶。
“工作之外,你可喊我姜早早。”
女醫生稍作沉默,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早早姑娘,現在需要對你的心理進行例行評估,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少女無奈道︰“又擔心我的心理出現問題?你們真是夠了。”
女醫生聳聳肩︰“沒辦法,常理而言,殺戮型帝器,會影響擁有者的性格,為了安全起見,需要進行定期評估。”
“神裁與其他帝器不一樣,只要不動用它,我不會受到影響的。”
“可這很不正常,神裁太匪夷所思了,研究院的長者們,翻閱各種帝器資料,依舊沒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說完,女醫生支開話題,笑著道︰“在來的路上,看到花圃內的四季花開了,可真漂亮啊!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
少女從櫥櫃里拿出一瓶紅酒,取出兩個酒杯。
“我家鄉晚楓大區的紅酒,嘗嘗嗎?雖然它不好喝,但像生活一樣,仔細品味,苦中作樂,總能發現一些美好。”
女醫生沉默。
眼前的少女,過于聰慧與古靈精怪。
各種心理暗示、指引,皆起不到任何效果。
每次都會岔開話題。
見女醫生不說話,少女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上一杯紅酒。
“告訴姜奶奶,不必擔心我心理出現問題,也不必定期開展心理評估。”
女醫生輕聲道︰“在上個神墟世界,你的任務是斬首,可你殺了九萬人。”
聞言。
少女眉毛一擰,略帶不滿道︰“姜漁晚殺人,關我姜早早什麼事?”
女醫生搖搖頭。
“你這種解釋,我只能給你一個人格分裂的定論。”
房間內。
陷入沉默。
良久之後。
少女長嘆一口氣。
她抬手,一柄銀色巨鐮出現。
少女握住巨鐮,語氣依舊輕松道︰“沒有人格分裂,除非將最後一道封印解開,否則我永遠是我。”
女醫生道︰“對不起,因為最終你會......”
“會死,我知道。”少女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道,“你們真的好奇怪,為什麼一直反復提及這件事情?”
“早早,對不起,你太重要了,所以我們不得不一直觀察你。”
“我知道,你們擔心我叛逆、厭惡帝國、不肯為帝國獻身......為此,你們想法設法給我洗腦,不斷給我心理暗示。老實來說,你們這些手段,真的沒用。”
“抱歉,神靈滅世......”
“好啦!不必尋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實呢,有一段時間,我確實很討厭帝國,想擺脫所謂的使命,掙脫身上的枷鎖,不過,這種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
女醫生追問道︰“為什麼?正常來說,人都有求生的念頭......”
一束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過濾,透過玻璃,灑在少女身上。
少女笑靨如花,反問道︰“我不想死,就能不死?或者,我忍辱負重,裝成喜歡帝國的模樣,關鍵時刻再臨陣倒戈?這能行嗎?這種主意,我都能想到,帝國那些大人物會想不到嗎?”
帝國內部,有無數億人口。
竊取神靈智慧,繁衍而出的文明之花,無比璀璨。
她不會把別人想的太蠢。
“那你的真實想法是什麼?”
少女看向窗外,淡淡道︰“事實而言,在不持有神裁期間,我討厭帝國,但我喜歡這個世界,若有一天,神裁最終封印解開,我會履行使命的。”
帝國,不是一個人的帝國。
某些權貴,站在時代的浪潮上,可以掌控帝國局勢,操控風雲。
但無數城市堡壘的民眾,同樣是有血有肉的生靈。
有人在深夜酩酊大醉。
有人為所愛抱頭痛哭。
有人因信仰英勇赴死。
時代天空下,帝國公民雖性格各異,但都懷揣著自己的認知,努力的活著。
世界,冰冷而殘酷。
但它,同樣很美好。
山川河流、日月星辰、萬物並存、人間疾苦......
它,容納了一切。
女醫生合上文件夾,看著那雙包含世間萬物的眼楮,輕聲道︰“早早,你真的很好。”
少女狡黠道︰“你看人的眼光真準。”
女醫生會心一笑,又道︰“早早,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看待姜漁晚的。”
“姜漁晚,是工作時候的我。姜早早,是真實的我。站在帝國立場,這個時代,需要姜漁晚。站在我自己的立場,我只想當姜早早。所以,都是我呀!”
聞言,女醫生心中巨石落地,眼中露出一絲心疼之意。
“早早,你有什麼願望嗎?我會跟上面申請的。”
“我擁有的一切,都是全帝國最好,沒什麼需要......”話說一半,少女止住話語,又道,“若是有機會,就給我自由活動的時間吧!絕對自由的那種,我想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
女醫生一臉為難︰“這恐怕不行。”
“噢!”少女有些失落。
帝國歷962年。
伯特城。
雨夜。
少女背著包,邁步走下列車,努努鼻子,初春未能化開的寒意,隨著雨腥味,進入鼻腔。
“還是師父疼我。”
“越獄成功!”
少女的嘴角高高揚起。
......
獵人工會。
傍晚。
綠茵小道上。
一位模樣清秀,氣質淡漠的少年,獨自漫步在碎石路上。
遠處。
兩位少女並排散步。
突然。
其中一位少女駐足,望著清秀少年,神情有些恍惚。
隔著綠植,清秀少年的身影,隱隱綽綽。
恍若隔世。
她抬起手,指著少年道︰
“妮妮,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