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杜休站在山巔上,望著面目全非的遺族老者,一拳將其腦袋轟碎,心中巨石落地。
“可惜,毒蛟的獸精也被摧毀了。”
杜休面帶惋惜道。
身後。
姜漁晚姍姍來遲。
望著喃喃自語的年輕人背影,眼中的迷茫之色,越發濃郁。
年輕人回身望向她,略帶不滿道︰“傻站著干什麼?趕緊離開此地。”
語音落地。
杜休身體一軟,虛弱感襲來,狂暴藥劑的副作用發作。
姜漁晚趕忙快步上前,將他扶住。
杜休沉聲道︰“走!快離開此處!”
此地動靜鬧得這麼大,又遍地古獸尸體,血腥氣十足,極大可能會吸引來其他古獸。
不宜久留。
“好!”
姜漁晚背起杜休,展翅飛向空中。
空中。
杜休無語道︰“你這是往哪飛?山腳下的行李不要了?”
......
大半日後。
偏僻山脈,半山腰處。
姜漁晚開闢出一處石洞,搬來一塊巨石擋住洞口。
洞內。
杜休靠著石壁,身體有些虛弱,閉目養神。
根據手中情報,心中不斷思索。
濁陸生靈,生來就有吞噬之力,靠著吞噬血食,就能變強。
這或許是軟大佬的忌憚之處。
在濁陸之中,有神靈的枷鎖限制,生靈克制自身欲望,不敢大肆屠殺,怕突破先天,就會葬身在厄難之下。
可一旦讓其進入東西大陸,枷鎖不在,屆時,帝國與教廷內的無數生靈都會遭殃。
不過,此次之行,倒也不是全無好消息。
他們二人雖然感知不到濁陸生靈的實力,但在對方眼中,自己也是透明人。
除了定位追殺,只要不主動顯身,無論躲藏還是暗殺,皆是十分便利。
而且,濁陸生靈,文明低下,武器由獸骨制成,更沒有器具防身。
自己的毒原力,或許可以立下奇功。
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
那就是獸精究竟有沒有鍛體之效。
若是有,那真是不小的機緣。
杜休思緒收攏,睜開眼楮,精光四射。
他取出一枚獸精。
這是領主級血蠍的獸精。
可讓姜漁晚先試試。
若她服下沒有副作用,再將先天獸精分為數份,慢慢服用。
這般行事,方能做到萬無一失。
一念至此。
杜休手掌一伸,淡漠道︰“來,將其服下試試。”
旁邊。
姜漁晚怔怔出神。
未曾理會杜休。
杜休冰冷道︰“姜漁晚,將此獸精服下!我只給你三息時間!別忘了,我雖虛弱,但若殺你,還是不難的。”
聞言。
姜漁晚騰的一下站起身。
心中的無名之火,攀升至頂峰。
她站在杜休身前,從其手中搶過獸精,而後掐著對方臉,直接將獸精塞了進去。
杜休一臉錯愕。
剛想吐出來,一只潔白玉手,堵住了他的嘴巴。
獸精入口即化,化為一股暖流,瞬間流入四肢百骸。
體內傳來沉悶的鳴動聲。
來不及感受體內變化,杜休眼中閃爍著寒光,厲聲道︰“姜漁晚,你找死!”
話音落地,不等他牽引毒種,姜漁晚倒退數步。
低頭看著自己的一雙玉手。
眼中盡是迷茫。
她,做了什麼?
剛才那一瞬間,為什麼沒能控制住自己。
杜休眼楮眯起。
對方這是人性甦醒了?
不對,軟大佬不是說需要半年之久嗎?
難不成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或是...有什麼事情,刺激到了對方?
是因為殺人嗎?
鮮血能喚醒對方的人性?
各種猜想在杜休心中一閃而過。
黑暗中。
姜漁晚抬起頭,冰冷道︰“剛才不知為何,我沒控制住自己。”
杜休沉默。
人性、帝器人格......
除此之外,背負弒神使命的姜漁晚,還有沒有其他秘密?
就像朱九的帝器,里面就藏著一幫老怪物。
那柄【神裁】之中,會不會同樣藏著其他生靈?
帝器人格,是受帝器同化而形成,沒有人類感情。
行為邏輯,受其帝器類型影響。
就像是朱九,若是被帝器同化,所形成的帝器人格會變得貪財,為此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但帝器人格應不是那些老怪物。
據杜休猜測。
兩者之間的關系,更像是帝器人格,將擁有者的人性同化,幫某些存在,將擁有者的軀殼“打掃干淨”,供其入住。
想到此處,杜休臉色凝重,停止牽動毒種。
姜漁晚的帝器人格可以用毒種嚇唬一二,畢竟對方一心為帝國而戰,不想死在此地。
可根據目前的表現來看,姜漁晚的人性...似乎脾氣不太好...
像是一位沖動之人。
而且,她的人性疑似復甦,在與帝器人格爭奪身體控制權。
若是得罪了這娘們,以後被追殺之時,萬一對方搶過身體控制權,冷不丁從背後捅一刀子,他可受不了。
想到此處,杜休有些煩躁。
此時。
姜漁晚面若冰霜道︰“吞服獸精,可有效果?”
杜休回過神,攥緊拳頭,虛弱感略有褪去。
他感應自身情況,不禁大喜。
“有用!不過不算很大。”
“接下來干什麼?何時尋找回去的路?”
“慌什麼!”杜休淡定道,“外界正在追殺我們,先提升實力再說。”
既然獸精有鍛體之效,他自不會放過這種寶物。
古獸領內,山脈眾多,無邊無垠,盤踞著無數強大古獸。
先天古獸躲避厄難,輕易不會出手。
加上,濁陸生靈感應不到他們二人。
古獸領在杜休眼里,就是一片寶地。
對付沒有靈智的古獸。
界線、毒印......
各種手段齊出,簡直不要太簡單。
轉眼間。
一月有余,匆匆而過。
古獸領內。
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二十余頭領主級古獸,慘遭屠戮。
不過,這些古獸的領地,分布較遠。
未曾引起外人注意。
進入濁陸,不到三個月。
蒼穹之下。
血色與暮色交織。
山洞內。
杜休清點行李包中的原髓礦石,不禁皺眉。
“姜漁晚,我們手中的原髓礦石,可所剩不多了。”
話音落地。
無人答復。
杜休轉身。
姜漁晚站在山洞內,烏黑亮麗的長發如瀑似鏡,膚光勝雪,柔嫩白皙的肌膚,即使是在昏暗中也難掩其色,
絕美容顏與冷清氣質之間,一雙如極品黑色瑪瑙石的眼眸,格外引人注意。
雙眸之中,仿佛蘊含著一片星河。
不久前,這片星河,冰冷又死寂。
現如今,一顆星辰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