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連城十分無語,從來沒有一刻這麼討厭過奚承夏。
魏淮敘可是她的恩人,奚承夏就這樣三言兩語的敗壞了她在他心中的形象。
且她現在無論如何挽救,好像更加印證了奚承夏的說辭,她的一切都顯得是在討好魏淮敘,一副別有所圖的樣子。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當魏淮敘問過宋連城那句話後,他便後悔了。
這世上不會有這麼巧的事,他們剛好就看中了同一家店鋪,如今她還好心願意轉讓給他,這些都讓魏淮敘心懷警惕。
莫非,此女是太子或老三派來的?
或許奚承夏的說辭不無道理,他是該警惕一些,不該因為一雙相似的眼楮就差點放松了警惕。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魏淮敘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前,奚承夏卻依舊站在原地,目光滿是審視的看著宋連城。
他一副審犯人一樣的目光看著她,那模樣像是在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沒想轉移王府的任何財物,我買鋪子用的我自己的錢。”
奚承夏還是不信,依舊眼神鉤子似的盯著她。
宋連城感覺自己有點累了,她懶得解釋了。
“你要是覺得我偷拿了王府的財物可以去老夫人或是王爺那里告我,我還可以把老夫人跟王爺之前送我的值錢的東西全部送還回去。”
奚承夏︰“宋連城!你還說你不是心思歹毒,祖母那麼喜歡你,你把祖母給你的東西送回去,那她老人家肯定會起疑心,一查就查到我頭上了,你是不是想讓祖母狠狠的懲罰我!”
宋連城更無語了。
她之前覺得奚承夏整個人很可怕,總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但是現在,她忽然覺得這個人像個傻子。
“你那是個什麼眼神?”
奚承夏察覺出了她眼神的不對,追問道。
宋連城懶得搭理他,繞過他,徑直往夏春院的方向繼續走。
徒留奚承夏在原地,怔愣良久,他忽然有種感覺,宋連城好像長膽子了,一點都不怕他了,還記得兩個人初次見面的時候,她整個人都不敢看他的眼楮。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奚承夏感覺到了危機感。
……
宋瑤枝與宋家父子精心準備了一場認親宴,在此之前還在外面做足了宣傳,他們以為只要對外宣布宋瑤枝是宋家嫡女,宋連城不是宋家女,王府那邊就會將宋連城趕出府去,將她宋瑤枝接過去。
可事情過去了好幾天,王府這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外頭也根本沒有人提及那日認親宴會的事情,仿佛那日宴會根本不存在一樣。
對于宋瑤枝是宋家嫡女,宋連城是假的,外頭一點討論度都沒有。
宋瑤枝想不通這是為什麼?
王府不是很看重身份的嗎?她還記得上一世她在王府過的小心翼翼,整個王府的人就因為她小門小戶來的,沒有一個人瞧得起她。
就連一向慈眉善目的老夫人也只是對她維持表面功夫,對她不冷不熱。
奚家那兩兄弟更是時不時對她冷嘲熱諷,讓她滾出王府。
可是為什麼,現在宋連城不是宋家嫡女的事情已經傳了出去,他們為什麼還沒有將她趕出去?
難道就是因為她天生賤種,比她更會忍氣吞聲?
宋瑤枝越想越氣,氣的忍不住抱住被子哭了起來。
這邊宋墨也想哭。
十萬兩銀子他得積攢很久,就這麼要送去給宋連城。
自古以來只有子女孝順父親,給父親送銀子送好東西的,他如今真是反過來了,給宋連城這個逆女送銀子。
可這銀子又不能不送,那個逆女如今膽子大的很,萬一真的故意將那些消息散播出去,他以後還怎麼在官場立足?
世人又會怎麼看他?
真是越想心越是在滴血。
舍不得那些銀子,宋墨一直磨磨蹭蹭到了第七天,才準備將銀子送去給宋連城。
既是送銀子給宋連城,那必定是要去王府的,宋墨心里又產生了個想法,他準備趁著一大早鎮南王出門的時候與他撞上,在鎮南王那里混個臉熟。
萬一鎮南王看在兩家的關系上,願意給他些好處,或者提拔他一下,那這十萬兩銀子給的也值了。
這麼一想,頓時就沒那麼難受了。
哪曾想,他剛收拾好,宋連城自己就上門來了。
“就不勞煩宋大人親自跑一趟了,我自己來取了。”
宋墨氣的幾欲嘔血,這個孽障,她一定是故意的,連這最後一點好處都不肯給她!
宋墨氣的破口大罵,“你走吧,走了以後就再也不要回來了,日後若是再見就只當做是陌生人,千萬不要叫我爹。”
宋連城︰還有這等好事?
“那就多謝宋大人體諒了。”
宋墨︰啊啊啊,真是氣煞我也!
“銀子給你了,劉嬤嬤的供詞也該給我了吧。”
宋連城喜滋滋的將信箋從袖中掏出,還沒遞過去,宋墨一把奪過,仔細看過後,就迫不及待當著她面將紙條撕了個粉碎。
“你滾吧。”
宋連城看著在面前飄揚的紙屑,唇角揚起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劉嬤嬤的供詞從頭到尾都是她偽造出來的,宋墨這個蠢貨,就算撕再多也沒有用。
不過,就算供詞是偽造的,可里面的內容卻是真的,遲早有一日,她會將里面的東西公之于眾的,讓宋墨遭受所有人唾棄,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宋大人,再見。”
宋連城讓人抬著銀子剛出宋府大門,門砰的一聲就從里面關上了。
隔著大門,還能听見里面,宋墨氣急敗壞的聲音。
“晦氣,當真是晦氣,趕緊將府里各處仔細清掃一遍。”
邊上的晚雲小心覷了眼宋連城,不敢想象,這世上會有恨親生女兒恨到這個地步的。
“小姐,你沒事吧?”
宋連城雲淡風輕,“我怎麼會有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可是十萬兩銀子呢。”
至于宋家,她早就盼著與宋家父子劃清界限的這一刻了。
擺脫了宋家的枷鎖,往後的每一日對于她來說都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