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平瞥了一眼——江粟那張臉頰白里透紅,細膩得很,哪有什麼紅印?
這樣好的皮膚,難怪沈重會去摸。
手感一定不錯。
她的腦海里控制不住地浮現出沈重緊緊摟著江粟的腰,將她按在懷里,親昵曖昧地摸她臉的畫面。
心里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悶悶的,喘不過來氣。
“甦平姐,”江粟見她不說話,又把臉湊近了些,嬌聲問道,“你看了嗎?有沒有紅印子,他的手那麼糙,可別給我蹭破皮了。”
甦平抿了抿嘴唇,搖搖頭︰“沒有,沒紅。”
聲音悶悶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兒。
沈重說是專門去給她抓魚的,結果倒好,半路還救了個美,跟江粟曖昧上了。
摟腰救人也就算了,情況緊急,顧不上那麼多。
可他居然還摸江粟的臉?
說什麼“皮膚光滑細膩”?
甦平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也挺滑挺細膩的,他平時沒少摸。
這時,江粟突然臉一紅,聲音更低了,幾乎像自言自語︰“甦平姐……我長這麼大,還沒被男人那麼抱過呢……沈重哥是第一個。”
說到這里,越發地嬌羞了,瞥一眼甦平,羞澀地一腦袋扎進她脖頸里,悶聲悶氣地道︰“他懷里滾燙滾燙的,摟得特別緊,我氣都喘不過來了,心跳得厲害。”
甦平被江粟緊貼著,身體隨著她的話一點點變得僵硬,心里越發氣悶。
沈重也是第一個抱她的男人。
沈重每次抱她也是緊緊的,像是要被她焊死在懷里一樣,懷里滾燙滾燙的,燙得她心慌意亂。
現在,這個滾燙的懷抱不再屬于她了。
屬于江粟。
她想把江粟推開,她的靠近讓她不舒服,還沒開始行動,就听江粟又道︰“我推他,他還不松手……說實話,我還挺喜歡他那樣抱我的。”
她說著,突然仰起頭眼巴巴看著甦平,羞澀地小聲央求道︰“這些話你可別告訴沈重哥啊,太丟人了,我害臊……你說,他是不是……是不是對我有點意思呀?不然干嘛抱我那麼緊?還不願意松開。”
甦平勉強扯出個笑︰“放心,我不說。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你得自己去問他,我可不知道。”
她的語氣和表情還算冷靜,心里卻已經氣得冒煙。
沈重喜不喜歡江粟,她其實沒那麼在意。
他愛喜歡誰喜歡誰,跟她沒關系。
可他昨天還抱著她說喜歡她、強吻她、哄著她想上床,今天就能跟別人摟摟抱抱?
這讓她覺得自己被欺騙、被愚弄了。
她沒理由不生氣。
沈重這麼三心二意,看來他跟她說“想你”“喜歡你”全是假的,純粹就是為了騙她上床。
也許在她來這兒之前,在他們還沒分開的時候,沈重對她是有過一點真心。
但感情這東西,說變就變。
分開一個多月,那點喜歡估計也耗得差不多了。
現在見到更年輕漂亮的江粟,他就又動心思了。
感情果然不靠譜。
沈重也不靠譜。
虧她以前還覺得他挺好。
真是看走眼了。
甦平暗暗嘆氣,用力蹭了蹭剛才被沈重親過的耳朵,心里膈應得很,嫌棄得很。
正生著悶氣,就听見沈重的聲音從院里傳過來︰“甦平,吃飯了。”
甦平咬著唇,沒應聲。
她不想吃,一點胃口都沒有。
氣都氣飽了。
但沈重辛苦做了這麼久,加上江粟也在,她不能甩臉不吃,只好強行壓下不滿,維持著笑臉走進院子幫忙端菜。
沈重剛把一盆魚放在是桌上,看到她,立刻蹙緊眉頭走到她身邊,低聲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說著就伸手想探她額頭。
“沒發燒吧?”
甦平一側身,躲開了他的手,滿臉嫌棄與惱怒地蹭了蹭被他踫到的地方。
沈重心中一沉——這種嫌棄躲閃的動作,以前從未有過。
他看了眼緊跟在甦平身邊的江粟,眉頭緊鎖︰這人又跟甦平胡說八道什麼了?
“是不是她……”他剛要問,甦平卻沒給他機會,快步走到石桌邊,招呼江粟︰“快來吃飯吧。”
沈重只好把話咽回去,先坐下吃飯。
飯菜很香,江粟吃得很開心,贊不絕口。
甦平卻味同嚼蠟,食不知味。
見她不怎麼動筷子,沈重夾了很大一塊魚肉放進她碗里,溫聲道︰“多吃點。”
甦平不搭理他,盯著那塊魚肉,沒動。
沈重無奈。
跟他生氣歸生氣,別不吃飯呀?
想說什麼,又礙于江粟在場不好開口,只能忍著,這頓飯他也吃得沒滋沒味。
除了江粟,這桌上沒人吃得舒坦。
吃完飯,甦平搶著收拾碗筷,鑽進廚房洗碗。
沈重想跟進去跟她單獨說說話,可江粟也寸步不離地跟著,他有點煩了,直接開口︰“飯也吃完了,你先回去吧,我們還有事。”
說完,沒再搭理她,徑直進了廚房。
江粟咬著嘴唇,站在原地,有種深深的挫敗感。
她這次回村是被爸媽硬逼回來相親的,見了五個,個個歪瓜裂棗,她一個都看不上。
她自己長得不差,有點顏控和身材控,長得不好看、身材不好的統統看不上。
她本來想慢慢挑,可爸媽逼得緊,天天念叨催促,還給她下了死命令︰年底之前必須結婚。
她頂幾句嘴,他們就把她罵得狗血淋頭。
今天早上剛吵完一架,她憋著一肚子氣出門散心,正好撞見沈重。
沈重長得端正,身材又好,她一眼就相中了。
當然,這種“相中”僅限于外表,跟喜不喜歡沒關系。
她向來是行動派,看上了就主動出擊。
于是厚著臉皮跟沈重搭話,不顧他的冷淡,強行跟著他去抓魚。
她以為憑著自己熱情活潑的性子和漂亮長相,怎麼也能博得他的好感。
誰知道,他一直不冷不熱。
看他挺關心那條黑狗,她就自告奮勇幫忙照顧。
起初他還不樂意,後來是抓魚忙不過來,才讓她搭把手的。
她倒是真喜歡那條狗,隨口給它起了個名——江小黑。
跟她姓江,一听就是她的私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