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平蜷在沙發一角，眼楮死死盯著手機屏幕，生怕錯過任何一點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著已經十一點半，甦安還是沒回信息。
甦平心里七上八下。
沈重洗漱完出來，看她坐立不安，直接走過來，大手一撈，輕松把她打橫抱起。
甦平熟練地摟住他的脖子。
灼熱的吻落在她的頸側，沈重聲音低沉沙啞︰“別想她了，做點開心的事。”
身體陷進柔軟的床鋪。
沈重極有耐心地撩撥，直到甦平渾身發軟，意識迷蒙。
結束後，她累得眼皮都睜不開，沾著枕頭沒幾秒，意識就沉入了黑甜的夢鄉。
她模糊地想︰算了，明天再說吧……
不知睡了多久，視頻通話的鈴聲猛然炸響。
甦平猛地驚醒，心髒狂跳。
迷迷糊糊摸到手機，屏幕上跳動著“甦安”兩個字。
她腦子還糊著，手指卻已經下意識點了接听。
“甦平！你腦子里裝的都是漿糊嗎？腦子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劈頭蓋臉就是罵。
甦平脖子縮了縮。
她就知道，甦安肯定要罵她。
甦安接著罵道︰
“江梅那一家子是什麼貨色你不清楚？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兒，他們家的破事你也敢沾？”
“你是不是嫌日子過得太清淨，非要給自己找點屎盆子扣頭上才舒服？”
她語速極快，字字句句帶著怒氣︰
“你還打算把我扯進去？還敢拖我下水？嫌我命長是不是？”
甦平想為自己辯解一句，但甦安語速太快，連插話的空隙都沒有。
“我警告你，離他們遠點，有多遠滾多遠。再讓我知道你摻和進去，別怪我不客氣……”
甦安 里啪啦罵了半天。
甦平被罵得睡意全無，縮在被子里，硬著頭皮等她發泄完，才小聲道︰“你放心，我只是問問，江薇江莉拜托我的，我不好拒絕。我也不會牽扯進去，這次，我不管他們了。你身體好點沒？”
“少打听我的事！”甦安沒好氣地呵斥，眉頭皺得更緊。
“還有你身上穿的什麼玩意兒？”她倏然轉變話題，“那個垃圾堆里撿來的男人的衣服？”
“肩膀都露到哪兒了？一點廉恥都沒有。甦平，你自甘墮落也得有個限度。”
“垃圾堆里撿來的男人”儼然成了沈重在甦安那里的固定標簽，語氣里的鄙夷和不屑幾乎要溢出屏幕。
“他叫沈重，”甦平不滿地反駁糾正，“還有，他很好，你別總這麼說他，很不禮貌知道嗎？”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穿的衣服，是沈重的一件黑色T恤，領口太大，歪歪斜斜，露出了鎖骨和肩頭，上面有幾點曖昧的紅痕。
她感覺臉上火辣辣的，趕緊揪緊領口往上拉了拉。
沈重也被吵醒了，長臂一伸，佔有欲十足地圈住甦平的腰，把她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這樣還不滿意，大手撫上她腰間的軟肉，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那地方最是怕癢，甦平猝不及防，“啊”地輕叫一聲，身體猛地一縮，脫口而出︰“別亂摸！”
這一下如同火上澆油。
甦安的臉瞬間陰沉︰“甦平！你要不要臉？自甘墮落也要有個限度，竟然當著我的面搞？”
“沈輕舟都跟我說了，他會等你和那個男人分開，他哪里比不上那個髒兮兮的男人？”
甦平不樂意地反駁︰“他不髒。”
干活弄髒了，洗洗不就干淨了嗎？
她微微蹙眉。
不知道沈輕舟到底跟甦安說了多少？
有沒有說他們只是“床搭子”？
若是甦安知道他們只是床搭子，只上床不談愛，她更會罵她自甘墮落吧？
“呵，”甦安冷冷笑了下，“我看你是被那個垃圾堆里撿來的玩意兒迷得找不著北了吧，你……”
更難听的話一句接一句飆出。
甦平木然地听著，伸手摸了摸沈重的下巴，算是安慰。
沈重攥住她的手，親了口。
“姐，”甦安手指蜷縮了下，開口打斷甦安，“你罵我的樣子……好像她。”
屏幕那邊的甦安明顯一怔，臉上的怒容僵住，眼神復雜。
隨即，她嘴角僵硬地向上扯了一下︰“呵，”嗤笑一聲，聲音陡然拔高，“我是她生的，流著她的血，像她不是很正常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話音未落，屏幕驟然一黑——她掛斷了。
甦平握著發燙的手機，怔怔地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四十七分。
這個點打電話，是甦安的作風。
腰間的胳膊緊了緊，沈重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睡吧，別多想。”
甦平慢慢滑回被子里，蜷縮進他的懷里，額頭抵著他的胸膛。
“沈重，”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和恐懼，“甦安……她越來越像我媽了。”
“我真怕……怕我以後也會變成那樣。她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茫然和擔憂。
沈重收緊手臂，下巴蹭了蹭她柔軟的發頂，聲音低沉篤定︰“不會。”
“為什麼？”
“你跟她們不一樣。”他言簡意賅。
甦平在他懷里安靜地想了一會兒，忽然像想通了什麼，恍然大悟般低語︰“甦安和江梅都是因為踫了感情才變成這樣的。”
她抬起頭，語氣決絕︰“我不踫感情，就不會變成那樣。所以這輩子，絕對不談戀愛！”
沈重︰“……”
他是不是不該多嘴安慰她？
“你呀！”他捏了捏她腰間的軟肉，悶悶地笑出聲。
“別捏，”甦平拉開他的手，“癢。”
他低頭懲罰性地咬了下她的唇，輾轉廝磨，模糊地哄道︰“小傻子，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嗯？”
“你剛剛在你姐面前維護我，我很開心，非常開心。”
甦平抵住他的臉，很認真地道歉︰“對不起啊，我姐說話有點難听了。”
說完，安慰似的親了親他的唇。
蜻蜓點水，一觸即離。
沈重低笑︰“就這？不夠。”
說著，已經重重吻住她，長驅直入，攻城掠地。
甦平被他親得氣息不穩，臉頰滾燙，熟練地回應著。
黑暗中，只有彼此交纏的呼吸聲。
那些關于姐姐、關于母親、關于糟糕原生家庭的陰影，似乎被暫時驅散了。
甦平以為生活終于能回歸前些天的平靜，然而江梅一家用實際行動告訴她︰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