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多,門鎖 噠一聲響,沈重回來了。
背心、工裝褲上黑乎乎一片,連帶著胳膊和脖子上都蹭著幾道黑印子。
他徑直走到沙發前,一手撐住靠背,俯身托著甦平下巴,結結實實親了一口。
時間很短,但力道很重。
“等煩沒?”
甦平搖搖頭,動了動鼻子,小聲嘟囔︰“你,不太好聞。”
沈重失笑出聲︰“是嗎?忍一忍。”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猛地前傾,捏著下巴的那只手改為捏,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頭。
“呃——”
甦平喉嚨里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
沈重的唇已經落了下來,滾燙,粗糙,帶著煙草味兒。
不怎麼好聞,但也不算難聞。
甦平仰著腦袋承受著,很快沉溺其中,手指無意識地死死揪住了沙發套。
分開時,兩人氣息都亂了。
沈重的眼神黑沉沉的,像燒著的炭火,緊緊鎖著她。
“你……”甦平被他看得臉紅,眼神閃躲著,催促道,“去洗洗吧,有點髒。”
的確髒。
滿身油污。
“嫌棄我?”沈重輕輕咬了下她的唇。
甦平沒吭聲。
確實有點嫌棄。
沈重也不在意,用拇指蹭了下甦平的唇,喉結重重地滾動了一下,笑著道︰“好,我去沖個澡,很快。”
說完,轉身大步走向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嘩啦”一聲被拉上,里面很快傳來嘩嘩的水聲。
水聲沒響兩分鐘,那道門又被拉開一道縫,一顆濕漉漉的腦袋探出來,水珠順著發梢往下滴。
“甦平,”沈重的聲音帶著戲謔,“幫個忙,陽台晾著的那條內褲幫我拿一下。”
甦平的耳根“騰”地燒了起來。
她想拒絕。
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听沈重帶著促狹的笑意說︰“你要是不幫忙,我自己出來拿。”
說著,門拉得更開,作勢要出來。
甦平驚鴻一瞥,看到他光著身子。
“別動!”她尖聲喝道,“我……我給你拿。”
沈重笑了下︰“那就麻煩你了。”
甦平慢吞吞地挪下沙發,趿拉著沈重那雙巨大的拖鞋,一瘸一拐蹭到陽台。
黑色的男士內褲在陽光下曬得有點發硬,在午後的微風里輕輕晃悠著。
甦平紅了臉,仰頭看著,有點發愁。
太高,夠不著。
“有晾衣桿。”沈重的聲音傳來。
甦平四下張望,果然在陽台角落里看到了晾衣桿。
內褲拿下來了。
甦平蹙著眉,兩根手指捏住褲腰邊緣,像捏著什麼燙手山芋,伸長胳膊,慢慢蹭到浴室門口。
門開了很大一道縫。
甦平盡量閉上眼,不去看沈重。
沈重伸出手臂,笑著調侃︰“怕什麼?遲早要看的。”
甦平紅著臉不搭理他,趕緊把內褲遞過去。
沈重沒接,門卻“嘩啦”一下被整個拉開。
沈重就那麼赤條條、濕漉漉地站在蒸騰的水汽里。
水珠順著他賁張起伏的胸肌一路滑到腹部,順著腹肌的肌理繼續往下,滑過緊實的大腿。
“啊!”甦平驚叫一聲,猛地死死閉上眼,腦子里“轟隆隆”地響。
沈重低低的笑聲傳來,帶著點懶洋洋的痞氣。
甦平慌亂地把手里的內褲往前胡亂一塞,指尖不小心擦過他小腹緊實的皮膚,觸電般猛地縮回。
沈重卻不讓她如願,一把抓住她的另一只手拉回來,直接覆在自己的胸肌上,戲謔道︰“想摸?我帶你摸。”
甦平羞窘得厲害,想要抽回手,卻被死死攥著,抽不動。
沈重帶著她的手一路往下,胸肌腹肌,來來回回摸了個遍。
甦平始終沒敢睜開眼。
眼皮顫動,睫毛亂晃,緊張得快窒息了。
終于,沈重松開了她的手。
她“嗖”地縮回來,藏到身後,又把內褲遞出去。
“謝了。”沈重低笑一聲,大大方方接過內褲,慢條斯理地套上,濕漉漉的布料瞬間繃緊。
他渾不在意地晃出來,去主臥翻找干淨衣服。
邊走邊說︰“怕什麼?昨晚差點就到最後一步了,還怕看我的身體?該看的不該看的,差點都看全了。”
甦平不吭聲,只是死死閉著眼楮,臉上火燒火燎的。
等他進了臥室,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躥進衛生間,“砰”地一聲甩上門。
心髒還在怦怦亂跳。
她緩了緩過于激動的心跳,擰開水龍頭,擠了一大坨洗手液,發狠地搓著雙手。
不是嫌髒,就是感覺羞窘得厲害。
“再搓下去,都要破皮了。”帶著笑意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甦平嚇一跳,猛地轉身。
沈重不知啥時候也進來了,穿了條到腿彎的大褲衩,上身沒穿,還掛著水珠。
甦平只瞥了一眼就慌亂地收回了視線。
沈重輕笑兩聲,扯過掛在旁邊的毛巾,不由分說地包住甦平的手,動作有點粗魯但還算仔細地給她擦干。
甦平紅著臉,低著頭。
偶爾沈重粗糙的手指踫到她的,就會帶起一陣細微的麻癢。
擦干手,沈重順勢把她圈在自己和冰冷的洗手台之間,低下頭,鼻尖幾乎蹭到她的額頭,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洗干淨了?放心了?接吻的時候怎麼不嫌我髒?”
眼神和話語都帶著點戲謔。
甦平尷尬地解釋︰“不……不是……”
沈重沒給她解釋的機會,他飛快地俯身,在她唇上結結實實地啄了一口,然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放回客廳沙發。
又轉身去了陽台,拎回她那雙白色帆布鞋。
鞋子干干淨淨,邊緣的污漬消失無蹤。
“這鞋,你……洗的?”甦平愕然。
這鞋,昨晚是脫在玄關的,她完全沒留意什麼時候被洗淨晾在陽台了。
“嗯。”沈重應了聲,在她面前蹲下,托起她的腳。
昨天崴的那一下,讓腳腕腫得更高了,像個發面饅頭。
他皺了下眉︰“嘖,又厲害了。”
他拿起藥膏,挖出一大坨在掌心搓熱,覆蓋上紅腫的腳踝,力道適中地揉按起來。
藥膏清涼,他掌心卻燙得驚人。
揉按了好一會兒,他扯了兩張紙擦干淨手,又拿起鞋子比劃了一下︰“你這腳,塞不進去了。”
說著,干脆把鞋扔一邊,給她套上自己的大拖鞋,又拿起帽子和口罩,把她裹嚴實,抱起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