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甦晚秋依舊對外稱養病,而她整日在漪瀾閣彈琴作畫,好不愜意。
“小主。”玉畫嘆氣。
“怎麼了?”甦晚秋正在彈琴,頭也不抬的問道。
最近因為她過于修身養性,玉畫每天不是嘆氣就是嘆氣,甦晚秋感覺玉畫這樣深得母親真傳。
再這樣下去,她就要受不了了。
“您瞧瞧御膳房捧高踩低的樣子,這幾日的飯菜一日不如一日了。”玉畫將飯菜擺上。
三菜一湯,非常標準的才人待遇。
但是和之前的待遇相比,確是略有不足。
“想吃什麼拿銀子去御膳房要,還能虧得了咱們的嘴不成。”甦晚秋不是很在意,她們之前的膳食也是一般樣子,無功無過,能吃的好全靠她砸錢。
這幾日她一直避著祁景不見,慢慢的祁景也就不來了。
不過才剛剛多久,膳房就敢這般態度,想來其中定有人作梗。
甦晚秋腦子里將後宮的人過了個遍,思索著是誰。
“讓小太監去說過了,人家御膳房說規矩之外的東西加不了。”玉畫嘆氣,“以前也沒見他們這麼守規矩。”
“他們是這麼說的?”甦晚秋停下手中的動作。
這話說的有意思,規矩之外的做不了,但是全宮誰不想吃點好的,也就是那些手里沒有多余銀子的只能按照規矩辦事。
“是呢。”玉畫招招手,示意小安子過來,“來給小主學一學。”
小安子咳嗽兩聲。
“以前是以前,咱們這邊有一些剛進膳房的不懂規矩,如今這麼久了,規矩都學的差不多了,這不該做的東西,咱們是一樣做不了,要不然上面怪罪下來,咱也承擔不起,你說是吧。”
“倒是會說。”甦晚秋瞥了眼桌子上的菜,“看來他們還是看在皇後娘娘的面子上沒太為難。”
畢竟之前給過好處,明面上不會太克扣,拿來的吃的也是精細。
“記得是哪個御廚說的了嗎。”甦晚秋問。
“回小主,是張御廚。”小安子回。
“小主。”人未到聲先到,等甦晚秋抬起頭才見到玉書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
“出什麼事了,這麼著急。”甦晚秋有些疑惑,玉書平常十分穩重,從來沒有這般急躁過。
“外面出事了。”玉書喘了一口氣道,“安充媛在御花園摔倒了,怕是不好了。”
“什麼?!”甦晚秋蹭的起身,“好端端的怎麼摔倒了?”
“不知道,太醫已經過去了,各位主子也都在路上了。”玉書搖搖頭。
“行了,你去歇會吧,玉畫跟我過去,就不必梳妝了。”甦晚秋立刻決斷。
隨著安充媛落水的消息傳出,平靜的皇宮被打破,迅速引起一陣騷動。
甦晚秋離安充媛的落雨宮最遠,等她到的時候害到的人都到了。
祁景不著痕跡的看了甦晚秋一眼,沒有說話。
“姐姐,怎麼回事。”甦晚秋湊到德妃身邊。
“安充媛今日去御花園賞花,不知怎麼的,腳滑摔倒了。”德妃說道,語氣十分平靜。
甦晚秋凝眉看向門口,這秋風蕭瑟的,安充媛還懷著孩子,沒事賞什麼花?
“甦才人來的如此晚,可見是不上心。”趙婕妤見甦晚秋來了開口道。
“別人說這話我還會說個一二三,這話是趙婕妤說的也就罷了,我是不及趙婕妤上心,全妝看望安充媛。”甦晚秋回敬。
被甦晚秋點出心思,趙婕妤有些氣惱,沒在好意思開口。
皇後看向眾人,在甦晚秋身上停留了一下,最後落在安充媛身邊的大宮女身上。
“說說吧,怎麼回事。”皇後問,打斷兩人的機鋒。
“我們小主听說御花園的綠雲開了,便說去御花園賞花,奴婢們特意在去之前和御花園的人囑咐過,可是…”柃木跪在地上,“去的時候好好的,回來的時候不止怎麼就摔倒了。”
“嗯。”皇後頷首,向詩雨使了個眼色。
詩雨瞧瞧退下,孫修媛看向知雲,知雲點點頭,孫修媛便收回視線。
這時太醫從里面走出來。
“怎麼樣。”皇後見祁景沒有問的意思便主動開口。
“回皇後娘娘,臣等無能,未能保住安充媛的龍胎,”太醫低頭回到,“不過安充媛身體強健,仔細養一個月,便可恢復康健。”
孫修媛聞言看向祁景,叫他無悲無喜的樣子翻了個白眼。
趙婕妤見到孫修媛這樣扯了扯她的衣袖。
孫修媛冷哼一聲道︰“臣妾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
說完不等祁景和皇後回話便轉身離去。
“陛下去看看安充媛吧。”皇後扭頭看向祁景,至于孫修媛,她一向是這個樣子,皇後也不甚在意。
“朕今日還有事。”祁景站起身離開。
“行了,你們都回去吧。”皇後擺擺手,“去甘泉宮告訴靜才人,讓她好好在宮中養胎,沒事不要出來。”
等眾人離開。
“柃木。”安充媛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盯著床頂,仿佛一居行尸走肉。
“奴婢在。”柃木低聲回復,快步走到安充媛的床邊。
“我的孩子還好吧。”安充媛手搭在自己的腹部。
“娘娘,”柃木哽咽道,“您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你胡說!我現在就有孩子,我的孩子一定會平安降生。”安充媛雙目通紅,聲音淒絕。
她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孩子沒了,她懷孕這些時日是真的不大好,叫太醫也不單單是為了祁景。
本想著等過了三個月就好了。
如今孩子沒了,她怎能不痛心。
這可是她千盼萬盼盼來的。
“今日是誰傳來說綠雲開了的?將他拖下去!”安充媛眼中充滿了怨恨。
“娘娘…”柃木在一旁哭著勸說,“您不能這樣,後宮中多的是人看您笑話,您要振作起來啊。”
“你說的是。”安充媛沉默了半晌扯起嘴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甚是嚇人,“拿藥來。”
十一月。
“去將這幅畫送去德妃宮中。”甦晚秋現在書桌旁,摸著下巴看著桌子上的幾幅畫,指著最中間那個說道。
“瞧瞧,晚秋的畫越來越精進了。”德妃收到畫後眼楮都亮了,“去叫內務府的人給我找個畫框裱起來,我要放在內屋。”
別的不說,甦晚秋的畫技堪稱一絕。
這幅狸奴撲蝶畫的惟妙惟俏。
“讓福壽全去吧。”祁景突然插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