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現在就測試，可以嗎？”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張琪琪平靜的聲音，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二百名新生的心湖里掀起滔天巨浪。
整個教學主殿，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瘋子的表情看著她。
“臥槽？她說什麼？”
“現在就測？開什麼國際玩笑！”
“我們連讓靈力在身體里轉一圈都費勁，她想讓水晶亮如白晝？太猛了吧？”
韓厲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他跟身邊的劉煉交換了一個難以置信的表情。
“煉哥，這妹子是不是昨天熬夜太晚了？”
劉煉的臉皮抽搐著，他感覺自己的自尊心被按在地上瘋狂摩擦。
“別問我，我他媽也想知道！這已經不是天才了，這是天劫吧！”
角落里，謝忘生推了推眼鏡，鏡片下的雙眼里第一次出現了數據無法分析的波動。
而方源，則死死地盯著張琪琪的背影。
他沒有嘲笑，也沒有質疑，只有一種被巨大山巒壓頂的窒息感。
這就是……天靈根嗎？
講台上，李恆看著這個讓他都感到意外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可以。”
他言簡意賅。
得到允許，張琪琪在數百道復雜的視線中，緩步走上講台。
她沒有絲毫的緊張或炫耀，只是像完成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作業。
她的小手，輕輕按在了那塊人頭大小的透明水晶上。
然後，閉上了眼楮。
整個過程，安靜得詭異。
一秒。
兩秒。
就在一些學生開始覺得她是在故弄玄虛時。
“嗡——！”
水晶，亮了。
不是微光，不是熒光，而是刺眼的白光！
那光芒瞬間爆發，霸道地吞噬了整個教室，仿佛一顆微縮的太陽在殿內冉冉升起！
所有學生都被這強光刺得下意識閉上了眼，手臂擋在面前。
“我操！”
“亮了！真他媽亮了！”
“這亮度……別說白晝了，這他媽是核爆吧！”
韓厲感覺自己的眼楮都快被閃瞎了，他透過指縫看著那團耀眼的光源，整個人都麻了。
這還怎麼玩？
新手村的怪，直接把版本最終BOSS的技能給放出來了？
光芒持續了足足十秒，才緩緩收斂。
張琪琪松開手，水晶恢復了原本的透明，她的小臉蛋微微有些泛白，呼吸略顯急促，但眼神依舊平靜。
她對著李恆微微鞠躬，然後走下講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整個教室，再次陷入死寂。
李恆環視全場，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都看到了？”
他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這就是突破到練氣期一層後，靈力運用的結果。”
“你們以為很難？其實原理很簡單。”
李恆伸出一根手指。
“你們體內的靈力，是剛從天地間抽來的毛坯，駁雜、不純、難以控制。而她，因為天靈根的緣故，吸入體內的靈力天生就比你們純粹五十倍。所以她能輕易地‘催動’、‘運轉’、‘激發’。”
“那你們怎麼辦？”
李恆看向眾人，語氣變得嚴厲。
“練！”
“把你們體內那道亂竄的氣流，一遍遍地打磨，一遍遍地壓縮，一遍遍地提純！”
“什麼時候，你們能將一道靈力使得如臂使指，什麼時候，你們就突破了。”
“這個過程，沒有捷徑，只有水磨工夫！”
李恆的話，像一記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原來如此。
不是他們太廢物，而是方法不對，努力不夠。
就在眾人還在消化這番話時，又一個身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是林蕭。
他那張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動搖，反而燃燒著熊熊的戰意。
“院長，我也想試試。”
全場的視線，瞬間又聚焦到了他身上。
又來一個？
李恆點了點頭。
林蕭大步走上講台，他沒有像張琪琪那樣把手掌貼上去，而是並指如劍，食指和中指，點在了水晶的表面。
“嗤！”
一道更加凝實、更加銳利的光芒，從他的指尖迸發，直接灌入水晶之中！
如果說張琪琪的光是太陽，是面狀的爆發。
那林蕭的光，就是激光，是點狀的穿刺！
水晶再次被點亮，光芒雖然在範圍上不如張琪琪那般浩大，但其中心點的亮度，卻更加刺眼，充滿了無堅不摧的鋒銳之氣！
“嘶——”
大殿內，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又一個怪物！”
“劍修……這就是劍修嗎？連靈力都帶著一股劍氣！”
劉煉看得雙拳緊握，他本以為自己選了最帥的專業，可現在看來，在真正的天才面前，他連提鞋都不配。
林蕭收回手指，光芒應聲而滅。
他對著李恆抱了抱拳，轉身下台，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瞥向了張琪琪的方向。
那里面，是棋逢對手的欣賞，更是毫不掩飾的挑戰。
兩個超級天才的當場“炫技”，徹底點燃了所有學生的血性。
“院長！我也來！”
“還有我！我也要測！”
“媽的，不就是練嗎？誰怕誰啊！”
被刺激到的學生們，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爭先恐後地沖向講台。
“下一個！”
李恆面無表情地宣布。
一個高大的男生走上前，深吸一口氣，運足了吃奶的力氣把手按在水晶上。
三秒後。
水晶……發出了一點微弱的光，就像快沒電的熒光棒。
“噗——”
人群中不知誰先笑出了聲。
那男生頓時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下一個！”
“我來！”
這次是劉煉，他一臉傲氣地走上去。
“嗡。”
水晶亮了一下，比剛才那個男生強不少，但也僅僅是“亮了一下”，就迅速黯淡下去。
“切。”
人群中傳來不屑的聲音。
劉煉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灰溜溜地跑了下來。
接下來，學生們一個接一個地上前測試。
結果慘不忍睹。
大部分人，只能讓水晶發出螢火蟲般的光亮。
少數幾個資質不錯的，能讓水晶達到“燈泡”的亮度。
而韓厲，在萬眾矚目下走上去，憋得臉都紫了，水晶才勉強閃爍了兩下，像個接觸不良的燈泡。
“哈哈哈哈！”
整個教室，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測試持續了近一個小時。
李恆看著幾乎所有人都測試完畢，才緩緩開口。
“測試結束。”
“成績，你們自己心里有數。一周後的正式考核，標準不變。”
“完不成，扣學分。學分清零，滾蛋。”
冰冷的話語，讓剛剛還哄笑一片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下課。”
李恆的身影，憑空消失。
學生們面面相覷，臉上的嬉笑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斗志。
“走！回宿舍！練！”
“別他媽睡了，都給老子起來修仙！”
“一周！練氣一層！我今天就算死在蒲團上，也得給我沖上去！”
所有學生，像是瘋了一樣，自發地涌出教學主殿，沖向宿舍和圖書館。
一股名為“內卷”的風暴，徹底席卷了整個昆侖修仙學院。
夜，深了。
女生宿舍區，一間庭院內。
一個容貌清秀，氣質溫婉的女孩盤膝而坐。
她叫李婉奚。
在白天的測試中，她的成績只處于中游，並不起眼。
此刻，她雙目緊閉，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對體內靈力的打磨之中。
一遍，又一遍。
枯燥，乏味。
但她沒有絲毫懈怠。
不知過了多久。
“啵。”
她體內傳來一個極其輕微的聲響，像是一個氣泡被戳破。
下一刻，丹田內那道原本駁雜的氣流，豁然貫通，瞬間變得凝實而純粹！
一股遠比之前強大的力量感，傳遍四肢百骸。
練氣期一層！
成了！
李婉奚緩緩睜開眼，臉上露出一抹喜悅。
就在這時，她放在一旁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傳來視頻通話的請求。
來電顯示是——媽媽。
李婉奚接通了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