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斤！”
這個數字從稱重師傅嘴里說出來的瞬間，整個現場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些見多識廣的記者和領導干部。
八十三斤？一個土豆八十三斤？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馬德福第一個跳了出來，指著那個巨型土豆歇斯底里地嚷嚷，“這肯定是作假！他提前埋了個石頭在地里！”
稱重師傅被這話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馬局長，您這話說得！我在這行干了三十年，什麼沒見過？這明明白白就是個土豆！”
“對！這就是土豆！”
二賴子也急了，沖到那個巨型土豆跟前，掏出隨身帶的小刀，“ 嚓”一聲削下一片。
雪白的薯肉暴露在空氣中，散發著清香的澱粉味道。
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張嘴就咬了一口。
“嘎 ”一聲脆響，甘甜的汁水從他嘴角流了出來。
“好吃！真他娘的好吃！”二賴子一邊嚼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這比我吃過的任何土豆都甜！”
圍觀的村民們看到這一幕，也紛紛圍了上來。
“我也嘗嘗！”
“給我也來一片！”
很快，那個八十三斤的巨型土豆就被大家分食了一小半。
每個嘗過的人臉上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這味道，絕了！”
“比紅薯還甜！”
“李工，您這是種的什麼品種啊？”
李衛國淡淡一笑︰“神農一號。我自己培育的新品種。”
馬德福看著眾人爭相品嘗的場面，臉色更加難看。
他咬著牙說︰“一個算什麼？說不定是踫巧的！繼續挖！我就不信每個都這麼大！”
劉書記也點點頭︰“對，按照標準測產流程，要挖夠一分地的面積才能算數。”
李衛國聳聳肩︰“隨便。”
馬德福的幾個心腹硬著頭皮繼續挖。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徹底擊碎了他們的幻想。
“又是一個大家伙！”
“我去！這個更大！”
“天哪！這地底下到底埋了多少寶貝！”
一個接一個的巨型土豆被挖了出來。
大的八十多斤，小的也有四五十斤。
每一個都飽滿圓潤，表皮光滑，品質上佳。
磅秤旁排起了長隊，稱重師傅忙得滿頭大汗。
“七十二斤！”
“六十八斤！”
“八十九斤！這個更大！”
記錄員的筆都快寫斷了，密密麻麻記錄著每一個土豆的重量。
圍觀的人群徹底沸騰了。
“這哪里是種土豆，這是在挖金子啊！”
“李工真是神人！”
“咱們村要發財了！”
就連那些原本持懷疑態度的記者們，也被這震撼的場面折服了。
閃光燈此起彼伏，快門聲響個不停。
一個年輕記者激動地對著鏡頭說︰“各位觀眾，我現在在京州市後山農業試驗基地。您看到的這些，都是真實的！每一個土豆都超過了五十斤！這簡直是農業史上的奇跡！”
馬德福站在一旁，臉色慘白。
他看著那一個個被挖出來的“怪物”，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不到兩個小時，一分地的土豆全部收獲完畢。
工業局張局長親自監督稱重統計。
當最後一個數字被確認後，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張局長拿著統計表，聲音有些顫抖︰“總重量，八百一十三斤。”
他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折算畝產……”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八千一百三十斤！”
這個數字一出，現場徹底炸了！
“八千斤！”
“畝產八千斤！”
“這是要上天啊！”
要知道，當時的全國平均畝產只有四百斤左右。
就連農業模範田，畝產也不過六七百斤。
而李衛國的試驗田，畝產竟然達到了八千一百三十斤！
這是整整二十倍的差距！
馬德福徹底癱軟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不可能…這違反自然規律…是妖術…絕對是妖術…”
李衛國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馬局長，在你眼里，一切你無法理解的東西，都是妖術。”
他的聲音平靜而冷漠︰“而在我眼里，這，才叫科學。”
說著，他轉身面向記者們，聲音洪亮地說道︰
“各位記者同志，你們剛才看到的，不是什麼神跡，也不是妖術。”
“這是現代農業科學技術的勝利！”
“通過精確的土壤改良、科學的肥料配比、合理的種植密度，以及優良的品種選育，我們完全可以讓土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生產力！”
他身後，二賴子和其他幾個工人挺起胸膛，用剛學會的詞匯大聲補充︰
“對！這叫光合效率最大化！”
“還有氮磷鉀最優配比！”
“土壤微生物群落優化！”
雖然他們說得磕磕巴巴，但那股認真勁兒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劉書記看著這一幕，心中既震撼又欣慰。
他走到李衛國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樣的！”
“李衛國同志，你為我們京州，為我們國家，做出了巨大貢獻！”
記者們紛紛圍了上來，各種問題劈頭蓋腦地砸向李衛國。
“李工，這個神農一號是怎麼培育出來的？”
“您的有機肥配方能公開嗎？”
“這種技術能推廣到全國嗎？”
李衛國一一回答，條理清晰，邏輯嚴密。
每一個回答都讓人信服，每一個解釋都有理有據。
馬德福看著被眾人簇擁的李衛國，心中的嫉妒和怨恨達到了極點。
忽然，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猛地跳了起來。
“等等！等等！”他嘶聲力竭地喊道，“產量高有什麼用？”
他指著那堆土豆，聲音變得尖銳而瘋狂︰
“這些土豆是用什麼種出來的？是用工業廢料！是用下水道污泥！里面全是重金屬！全是有毒物質！”
“誰敢吃？吃了就要中毒！就要死人！”
“這不是糧食！這是毒藥！是殺人的武器！”
這話一出，剛才還興奮不已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恐懼，再次在人們心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