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李衛國捂著發痛的後腦勺,從床上坐了起來。
入眼是斑駁脫落的牆皮和糊著報紙的屋頂,
一張印著勞動最光榮的舊海報。
一張缺了腿用磚頭墊著的木桌。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煤煙和霉味。
李衛國懵了。
他不是正在實驗室里調試新一代的光刻機核心組件嗎?
怎麼打了個盹,就換了地方了?
此時一段不屬于他的記憶,涌入腦海。
六十年代,四九城,南鑼鼓巷,九十五號院。
原主也叫李衛國,是個剛滿十八歲的軋鋼廠學徒工。
父母是廠里的老工人,前兩年因公犧牲,留下他一個人。
因為父母的撫恤金和這間不大不小的房子,
他成了整個四合院的唐僧肉。
尤其是對門住著的賈家。
“我這是……穿越了?”李衛國喃喃自語,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又伸手掐了一下大腿。
清晰的痛感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夢。
“賊老天,玩我呢?”李衛國忍不住罵了一句。
再回想原主的記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院里就沒幾個好東西。
前院的“官迷”三大爺閻埠貴,算盤打得比誰都精,
為了佔點小便宜能追你八條街。
後院的“聾老太太”,看似德高望重,
實際上偏心偏到咯吱窩,誰對她胃口她就幫誰。
還有那個廚子傻柱,自詡院里第一戰力,
其實就是賈家的忠實走狗,一言不合就揮拳頭。
最重量級的,還得是對門的秦淮茹和她婆婆賈張氏。
秦淮茹,人稱“俏寡婦”,一手“白蓮花”的功夫爐火純青,
仗著幾分姿色,見誰都想刮層油下來。
賈張氏,那更是堪稱院里的潑婦天花板。
原主就是被這幫“禽獸”鄰居給活活氣死的。
昨天,賈家的兒子賈東旭在廠里出了事故,被機器軋了雙腿,急需一筆錢做手術。
秦淮茹第一時間就找上了原主。
她哭得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說只要李衛國肯借錢,她下輩子做牛做馬都報答。
原主心一軟,就把父母留下的三百塊撫恤金,
也是他全部的家當,借了出去。
結果錢剛到手,秦淮茹轉頭就翻臉了。
原主去找她要個借條,她就說“大家一個院住著,
寫什麼借條,衛國兄弟你是不相信嫂子?”
旁邊的賈張氏更是直接開罵,說李衛國是白眼狼,
沒良心,看見他們家出事了還想著要債。
傻柱也沖過來指著原主的鼻子,說他要是再敢逼秦姐,
就讓他嘗嘗拳頭的滋味。
原主年輕,哪里是這幫老油條的對手,
被他們一頓組合拳懟得啞口無言,又氣又急,
回家後一口氣沒上來,就這麼憋屈地嗝屁了。
“好家伙,開局就是地獄難度啊。”
李衛國揉了揉太陽穴,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
欺負老實人是吧?
跟哥們玩道德綁架?
他腦子里裝著的,可是領先這個時代六十年的完整工業科技樹!
從基礎材料學到可控核聚變,從生物基因到人工智能!
想吸我的血?怕是沒見過什麼叫降維打擊!
“咚咚咚。”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了。
“衛國兄弟,你在家嗎?嫂子給你送點棒子面粥來。”
一個溫柔中帶著一絲嫵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李衛國眼神一冷。
說曹操,曹操到。
秦淮茹,你這“吸血女王”又來PUA我了?
“門沒鎖,進來吧。”李衛國淡淡地說道。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秦淮茹端著一個豁了口的粗瓷碗走了進來。
她今天穿著一件打了幾個補丁但依舊干淨的碎花襯衫,
身段窈窕,一張俏麗的鵝蛋臉,
此刻掛著幾分恰到好處的憔悴和哀愁,任誰看了都得心生憐憫。
“衛國兄弟,昨天是嫂子不對,你別往心里去。”
秦淮茹把碗放到桌上,眼圈一紅,泫然欲泣。
“你東旭哥出那麼大事,我這心里亂糟糟的,
說話沒個分寸。這是我剛熬好的粥,你喝點暖暖胃。”
她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李衛國的臉色。
她算盤打得很清楚,賈東旭這腿,就算治好了也是個廢人。
家里三個孩子嗷嗷待哺,還有一個惡婆婆,
光靠她那點工資根本不夠。
李衛國父母雙亡,工作穩定,還有房子,
簡直是完美的長期飯票!必須得牢牢抓住!
李衛國看著眼前這碗清得能當鏡子照的“棒子面粥”,
稀稀拉拉幾粒米,怕不是刷鍋水吧?
他心里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秦姐,有事說事,不用整這些虛頭巴腦的。”
秦淮茹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這李衛國,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他可不敢這麼跟自己說話。
“衛國兄弟,你這是說的哪里話……”她強顏歡笑。
“你今天來,不就是看我那三百塊錢到手了,想再來我這兒找補點,
順便看看我死了沒,好讓你那寶貝兒子棒梗名正言順地住進我的房子?”
李衛國的話,瞬間戳破了秦淮茹偽裝的和善面具。
秦淮茹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向老實木訥的李衛國,會說出如此犀利的話來。
“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麼!”秦淮茹又驚又慌,下意識地拔高了聲音。
“我胡說?”李衛國笑了,“昨天借錢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
‘衛國兄弟,只要你肯幫忙,嫂子給你當牛做馬’。
錢到手了,我要個借條,你就說我‘不相信你’。”
“今天端碗刷鍋水過來,是想繼續給我灌迷魂湯?”
“秦淮茹,我明確告訴你。”李衛國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以前那個老實巴交的李衛國,昨天已經被你們氣死了。”
“從今天起,想從我這兒佔一分一毫的便宜,門兒都沒有!”
“至于那三百塊錢,我可以當是給我那枉死的爹媽燒紙了。
但你給我記住,這是最後一次!”
秦淮茹被他這番話震在原地,手腳冰涼。
她看著眼前這個眼神陌生的李衛國,
心里涌起了“恐懼”的情緒。
這個受氣包,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你……你……”她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只能撂下一句狠話,“李衛國,你給我等著!”
說完,她倉皇地轉身而逃。
看著秦淮依落荒而逃的背影,李衛國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宅斗?你們還太嫩了。
這賈張氏該登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