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坐在一號審訊室內，輕嘆了一口氣。
三天就來了兩次審訊室，她都不知道怎麼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了。
原本她還想著今天出去找房子，現在好了，又只能坐在審訊室內了。
見到秦爾走進來，顧寧率先開口。
“秦副隊，能不能給我個方便面？如果沒有，給個饅頭也行。”
她是真的不想再餓暈在審訊室了。
秦爾原本正一臉嚴肅地想要詢問顧寧是否在凌晨的時候去過正平路，可一听到她向自己討吃的，再加上上次她就是被關在審訊室餓暈的，語氣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你早上沒吃飯？”
“沒。”
秦爾得到答復後，讓人把楚林晏還沒有吃過的早餐，給了顧寧吃。
顧寧一邊吃著冷了的饅頭，一邊回答著秦爾的詢問。
“你今天凌晨是否去過正平路？”
“如果夢里去過也算，那就有。”
顧寧想要當一個好市民，又想要解釋她為什麼又發布了一篇筆記，所以就把自己是在夢里見到正平路的凶殺案，直接說了出來。
秦爾在听完顧寧的回答，終于明白楚林晏的感受了。
夢里？夢里能夠把凶案現場看得一清二楚，還記錄下來，這顧寧是第一個人。
啊，不對，他要關注的點是，顧寧究竟是否在說謊。
顧寧在被帶往市局之前，就在自己宿舍內看自己賬號的情況了，她在下面的評論里，得知了今天正平路真的發現了一名腹部遭刺的男子，只是那男子早已沒了氣息。
那名死去的男子，是被一群攝影者發現的。
她看過網上的現場圖片，除了時間和自己夢里看到的不一樣，其他的，幾乎都是復制粘貼。所以她知道，自己被帶到這里來，這是又被當成了嫌疑犯了。
“夢里？這話不久前你就說過；可如果不是實地去過，怎麼可能把現場描寫得如此細致？”
楚林晏踏進了一號審訊室，他拉了一把椅子，在顧寧的對面坐了下來。
“楚隊，我住在學校的宿舍。宿舍樓下有宿管阿姨，每天晚上十點半會關樓下的大門。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宿管阿姨，我晚上十點半後有沒有出去，又或者是去查樓下的監控。”
不知道為什麼，顧寧總覺著楚林晏對她，有一種莫名的敵意。
楚林晏看了秦爾一眼，秦爾立即明白了，他起身出去了，是去顧寧的學校找證據。
顧寧直接把剩下的饅頭塞進了嘴里，她一看楚林晏，就估計自己有可能又會被關在這里幾個小時了，先填飽肚子再說。
楚林晏見顧寧咽饅頭，倒沒阻止，而是繼續詢問。
“你患有PTSD，據我所知，這種病嚴重的時候，會出現喪失記憶的情況；你八個月沒有去醫院復診，你就確定你不是因為丟失記憶，所以才不記得自己去過正平路？”
顧寧知道，因為她的病，不少人總會對她有或多或少的歧視，可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當面指出來。
“楚隊，你只知道我有病，可這不是你懷疑我的理由！請你先去查一下我昨晚是否有離開宿舍，等你拿到我離開宿舍的證據，再來逼問我也不晚。”
顧寧說完這話後，直接把雙手交叉，閉上雙眼。
去他的好市民，去他的好好配合。姐也是有脾氣的，有病咋滴，她就讓楚林晏看看，什麼叫有病！
楚林晏盯著緊閉雙眼的顧寧，足足有十分鐘之後，這才起身離開了審訊室。
正好，初步的尸檢報告放在了楚林晏的面前。
死者姓名︰李潤陽。
年齡︰四十周歲。
初步估計死亡時間︰凌晨兩點至凌晨三點半之間。
身體外觀情況︰腹部被刺，大量出血。具體原因仍需要解剖。
他剛從現場回來，因為是老城區，現場周圍幾乎沒有監控。當時的時間又晚，目擊證人還在找尋。
只是，顧寧在大藍果平台上發布筆記的時間，是凌晨三點十五分，與李潤陽死亡的時間十分接近。
如果說，顧寧不是在案發現場，她怎麼可能知道那麼詳細的情況，甚至連枯葉掉落在李潤陽的頭上，也寫到了。
但是反過來一想，顧寧瘦瘦弱弱的，不是李潤陽的對手，不可能正面對李潤陽直刺一刀才對。
楚林晏在腦子里把所有的信息都過濾了一遍，推敲出了顧寧應該不是凶手，但應該在現場，甚至看著李潤陽受傷倒地。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顧寧就實在是太冷血了。
楚林晏看了一眼審訊室。
半個小時後，秦爾回到了局里頭。
“楚隊，昨晚值班的宿管阿姨問了，沒有人在晚上十點半之後離開過宿舍。我也去看了宿舍，四周的圍牆很高，也沒有後門。顧寧那個身板，應該是翻不出去的。”
秦爾聯系了學校，要把宿舍四周的監控調回來，他們不能放過任何的可能性。
楚林晏這才覺著有些餓了，他抬頭看向秦爾。
“我的早餐呢？”
“那，那個，你早餐冷了。我就，就——”
秦爾一邊嘴瓢地解釋著，一邊在自己心里頭吶喊。
死腦子，快想啊，總不能告訴楚隊，自己把他的早餐給了顧寧吃吧。
“你丟了？”
楚林晏見秦爾支支吾吾，直接想到了秦爾可能是把早餐丟了，然後不好意思說。
“我，我現在立刻去給你買一份。”
秦爾立即腳下生風，朝著外頭跑去。
學校的監控記錄很快就送了過來，楚林晏找了幾個人負責查看，昨天晚上十點半到凌晨三點半這個時間段，是否有人離開過顧寧居住的宿舍樓。
然而，就在他們一整隊人，都在忙著的時候，一名身穿黑色衣服的女人，來到了市局門口。她對門口的警員說，她要自首。
把女人帶了進來之後，經過詢問，楚林晏才知道，女人聲稱自己殺害了李潤陽。
“你怎麼證明，李潤陽是你殺害的？”
不知道為什麼，楚林晏總覺得眼前的這名女人，來自首來得有些奇怪。
听到楚林晏的詢問，女人從包包內顫顫巍巍地掏出了一把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