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司徒 面紗下的臉龐,肌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仿佛上好的羊脂玉,透著淡淡的瑩光;唇瓣不點而絳,輕輕一抿,便如枝頭熟透的丹果,嬌艷欲滴。眉眼彎彎,似含著一汪春水,顧盼間,自有一番動人心魄的神韻。
將軍望著這張與水玲瓏幾乎如出一轍的臉,瞬間紅了眼眶,聲音哽咽︰“像,真像…… 太像玲瓏了……” 他伸出手,想要觸踫卻又收回,只重重嘆了口氣,“為父讓你受苦了,都怪爹,都怪爹沒護好你!”
司徒 輕輕握住父親的手,柔聲安慰︰“爹,我這不是都好了嗎?您就別再自責了。”
听到這話,柳姨娘和她的兩個女兒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賤人真是好命!千年人參何等稀罕,整個神月大陸都找不出第二株,憑什麼讓她獨享?]
可這怨毒的念頭只能藏在心底,柳姨娘連忙換上一副諂媚的笑,隨聲附和︰“將軍莫要難過, 兒本就天生麗質,如今病好了,將來必定能傾國傾城!再說 兒不是已許配給二皇子了嗎?將來可是堂堂皇子妃,這般身份地位,將軍該高興才是。”
她嘴上說得動听,心里卻早已氣炸,司徒 不僅沒死,竟還恢復了神智,如今連臉蛋都變得這般勾人,真是恨沒能早點除了這個眼中釘!
司徒霜更是氣得渾身發抖,小手在桌布下死死攥著裙擺,指節泛白,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臉上卻還要擠出一副羨慕的笑容,眼底的嫉妒幾乎要溢出來。
“我的 兒有多美,還用得著你說?” 將軍瞪了柳姨娘一眼,一想到 兒遲早要嫁人,心里就堵得慌,只盼著女兒能多陪在自己身邊些時日。
柳姨娘被噎得說不出話,只能訕訕地低下頭。
飯後,眾人各自回房,表面上一片風平浪靜,實則各懷鬼胎。柳姨娘把兩個女兒叫到房里,壓低聲音密謀著明日如何給司徒 使絆子。在她們看來,司徒 不過是個痴傻的廢物,以前任她們拿捏,如今就算看著精明了些,難道還能斗得過她們母女三人?
第二天一早,司徒霜便帶著自己最寶貝的首飾來了印月苑︰一條圓潤飽滿的珍珠項鏈,一對翠綠欲滴的翡翠手鐲,還有一支嵌著紅寶石的金釵。這些都是她壓箱底的寶貝,也是最貴重的物件。
她走進院子時,臉上堆著假惺惺的笑,對著司徒 噓寒問暖︰“姐姐一月不見,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听聞姐姐大病初愈,妹妹心里別提多開心了。瞧,妹妹特意給姐姐帶了些小玩意兒,姐姐看看可還喜歡?”
說著,她便不由分說地取下脖子上的珍珠項鏈,擼下手腕上的翡翠手鐲,拔下發間的金釵,一股腦地往司徒 手里塞。
司徒 心中冷笑 ,黃鼠狼給雞拜年,定然沒安好心。她也不推脫,笑眯眯地全收下了,倒要看看這丫頭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她可不是從前那個任人欺負的傻子,明知是陷阱,怎會傻傻往下跳?
看著司徒霜扭著腰肢離開的背影,司徒 對身邊的肖飛雨耳語了幾句。肖飛雨點點頭,轉身回了屋子。司徒 則慢悠悠地走到院子里,在躺椅上坐下,正巧肖嬤嬤端著剛熬好的燕窩湯走來,她便接過湯碗,一口一口悠閑地喝著。
沒過多久,一陣吵吵嚷嚷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柳姨娘帶著兩個女兒和一群下人浩浩蕩蕩地闖了進來,司徒霜一進門就指著司徒 怒吼︰“你個賤人!竟敢偷我的東西!快點把金釵還給我,真是個手不干淨的賤種!” 她伸出手,擺出一副 “趕緊交出來” 的架勢,眼神凶狠。
不等司徒 開口,司徒雨便在一旁煽風點火︰“一副窮酸樣,做什麼不好偏要做賊?真是個賤貨!二姐好心給你項鏈和鐲子,你居然還不知足,敢偷二姐的金發釵!真不要臉,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東西!”
柳姨娘則裝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兒,還是乖乖把金釵交出來吧,妹妹們不會怪你的。你要是真喜歡,姨娘明天讓人給你買個更好的,你看行嗎?”
司徒 眨著無辜的大眼楮,一副懵懂的樣子︰“什麼金釵?妹妹只送了我項鏈和鐲子啊? 兒…… 兒沒見過什麼金釵。” 她順著司徒雨的話,一口咬定只收了兩樣東西,絕口不提金釵的事。
司徒霜冷笑一聲︰“哼,真是不要臉!還不承認?早知如此,我還送你禮物作甚?扔了都比給你這個賤人強!”
這母女三人一唱一和,一口一個 “賤人”“不要臉”,听得肖嬤嬤怒火中燒。
她往前一步,擋在司徒 身前,怒視著柳姨娘︰“柳湘燕!你在府里作威作福這麼多年還不夠嗎?就不怕遭報應?小姐可是將軍心尖上的人,區區一支金釵,府里的銀庫要多少有多少,若是小姐喜歡,還用得著去拿你的?你竟敢來誣陷小姐,就不怕玲瓏夫人在天有靈,正看著你嗎?”
柳姨娘被 “水玲瓏” 三個字刺了一下,微微一震,隨即怒上心來, 那個來路不明的野女人,死了這麼多年還能礙她的眼!她暫時動不了司徒 ,難道還收拾不了一個區區肖嬤嬤?
柳姨娘眼中閃過一絲惡毒,厲聲道︰“大膽奴才!竟敢對我不敬?來人啊!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老東西拖下去,仗打一百!”
下人們都愣住了, 肖嬤嬤年紀這麼大,就算是年輕力壯的漢子,挨上一百仗也得去半條命,更何況她一個老人家?再者,肖嬤嬤平日里待下人寬厚,就算最近跟著司徒 得了些權勢,也從不擺架子,府里的人大多敬重她,誰也不願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