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條路沒什麼人……
鳴人心里暗自慶幸。宇智波族地這片區域,基本沒有什麼商業圈,哪怕滅族事件已經過去了好些年,這里依舊顯得比其他街區冷清許多,平日里就沒什麼行人。
因此,自己此刻背著一個女孩子的模樣,並沒有被任何外人看見。
當然,以鳴人的臉皮厚度,這點場面他倒也不是完全扛不住,但能不丟臉還是最好的。
從剛才開始,除了佐月的手臂輕輕環住他的脖頸以保持平衡外,她就再沒有其他動作,也沒有說一句話。
鳴人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只能感覺到她溫熱的呼吸若有若無地拂過自己的後頸,帶來一陣細微的癢意。
這是佐月第一次被鳴人這樣背著……不是通過那些她收集來的、鳴人丟棄的舊衣物上殘留的、日漸消散的微弱氣息,而是實實在在的、屬于鳴人此刻的、鮮活而溫暖的氣息。
這熟悉又令她無比迷戀的氣息,輕而易舉地就將佐月好不容易才通過戰斗建立起來的那點“冷靜思考”狀態再次擊得粉碎,讓她的大腦迅速變得暈乎乎的,重新變回了那個笨笨的,只會沉浸在甜蜜中的“戀愛腦”。
並不知道身後的少女已經再次徹底淪陷的鳴人,只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過于僵硬……又或者說,過于曖昧了。
他感受著背後那輕飄飄的重量,決定說點什麼來打破這沉默。
“佐月,你有些輕哦,以後要多吃一點東西才行,不然訓練會沒力氣的。”他試圖用這種關心又帶著點說教意味的話來讓氣氛正常一點。
而佐月,將發燙的側臉完全貼在鳴人結實溫暖的後背上,幾乎是無意識地、用細若蚊蚋的聲音嘟囔著回應道︰“……嗯。只想吃鳴人做的飯。”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點撒嬌般的依賴,卻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鳴人心底漾開了圈圈漣漪。
“……只想?”鳴人下意識地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所包含的獨佔意味和親昵,讓他耳根不由自主地開始發燙,心跳也漏跳了一拍。
佐月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麼了不得的話,依舊沉浸在那份溫暖的包裹感中,繼續用那種迷迷糊糊的語調嘟囔著強調︰“嗯……只想……”
于是,之前那點微妙的僵硬感確實散去了……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更加濃郁、更加令人心跳加速的曖昧氣氛。
鳴人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背後佐月貼著他背部的那側臉頰,溫度似乎又升高了一些。
雖然馬上就要進行關鍵的“坦白局”了,但鳴人覺得,以自己現在這種心跳加速、臉頰發燙的狀態,待會兒說話肯定會磕磕絆絆、語無倫次,那也太丟臉了!
他必須得先想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才行!
對了!說到底……佐月本質上不就是佐助的另一個版本嗎?只是性別不同而已!
只要回想一下原作里自己和那個傲嬌又別扭的二柱子相處的狀態,那種恨不得掐死對方又不得不互相理解的兄弟?情,說不定就能立刻冷靜下來了!
鳴人開始在腦海里瘋狂搜索那些“經典”場面,試圖給自己降溫。
‘佐助,如果你進攻木葉,我就不得不和你戰斗,憎恨就留到那個時候吧,到時候把它都宣泄在我身上。’
‘到時候我也會背負你的憎恨一起死。’
‘如果最後我們都死了,就不再是宇智波,九尾人柱力的話,什麼都不用背負的話,我們在那個世界互相理解吧。’
…….
該死!完全不行啊!!!
這些回憶非但沒能讓他冷靜,反而讓心情變得更加復雜和沉重了!一想到佐助,那種深刻的羈絆,激烈的沖突,以及遺憾感就涌上心頭,讓他更加清晰地意識到——
背上這個女孩,對他而言是獨一無二,絕對不能再失去的存在。
她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也不是需要背負的“憎恨”。她是會因為他一句無心的“不喜歡軟弱的女人”而爆發出驚人力量的宇智波佐月,是會因為他笨拙的關心而嘟囔著“只想吃你做的飯”的佐月,是此刻正安安靜靜趴在他背上、全心全意依賴著他的佐月。
如果佐月像原作里的佐助一樣,被仇恨吞噬,眼中只剩下復仇的火焰,自己會怎麼做?
鳴人忍不住在腦海中假想了那個令人心悸的場景……
首先,如果佐月被大蛇丸那種家伙蠱惑,想要叛逃去尋找力量……他絕對會立刻動用一切手段,哪怕暴露【面麻】的身份,也要第一時間把佐月抓回來!然後,毫不猶豫地、徹底地干掉那個膽敢覬覦佐月身體的大蛇丸!絕不會給他任何可乘之機!
如果佐月實在被仇恨蒙蔽,強烈地想要報仇的話……自己會把那個關在組織地下深處的宇智波鼬給“請”出來,然後將滅族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訴她吧。
他絕不會讓佐月獨自背負著誤解和痛苦走上那條黑暗的道路。
那麼……當佐月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之後呢?如果她對木葉高層的恨意無法平息,想要摧毀木葉呢?
鳴人的心沉了一下。他或許……會選擇站在她的對面,告訴她——“把所有的憎恨都宣泄在我身上吧。”
如果她要拋下父母、拋下一切叛逃的話……自己大概……真的會像剛才下意識想到的那樣,跟著她一起走吧。他無法想象讓她獨自一人流浪在黑暗中的景象。
可惡……這麼一想,我自己不也是個徹頭徹尾的戀愛腦了嗎?!
鳴人對自己這幾乎毫無原則的“跟隨”想法感到一陣無奈和好笑。
當然,這一切黑暗的假設,其前提都是——佐月對宇智波鼬抱有執念般的殺意,復仇是她人生的唯一目標。
但現實是,在這個世界里,佐月是在父母雙全、家庭溫暖,有鳴人長久陪伴下長大的。對于現在的佐月而言,“殺掉宇智波鼬”或許只是她眾多目標中的一個,甚至可能已經算不上是核心的“野心”或“夢想”了。她的內心被更多其他的、溫暖的情感所填充。
鳴人回想起佐月今天做的那些笨拙又可愛的“奇怪”舉動——還有系統面板上那個早已“超越計算”的好感度等級……
鳴人可能……知道佐月在分班那天,自我介紹時,最終以“不能說的夢想”含糊帶過的的真正含義了。
可能是想和自己成為那種關系?
不,鳴人還是遠遠小看了佐月那份早已深植于心、並且隨著時間瘋狂滋長的執念。佐月的夢想,其具體而龐大的形態,遠比他想象的要更加……絕對和徹底。
佐月的夢想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
【想要永遠和漩渦鳴人在一起。】
這短短一句話背後所蘊含的重量和決心,它意味著些什麼呢?
時間上是“永遠”——不是一時一刻,不是青春年少,而是貫穿過去、現在與未來,直至生命盡頭甚至超越死亡的、不容間斷的陪伴。
空間上是“在一起”——無論身處何地,是木葉?是異鄉?是並肩作戰的戰場!還是日常生活的屋檐下?她的位置都必須在他身邊,反之亦然。不允許任何形式的分離。
關系上是“獨佔”——這個“在一起”的主體,是“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月”,中間容不下任何多余的、具有威脅性的第三人。他是她的太陽,她也必須是他唯一的,心甘情願追隨的潮汐。
本質上是“融合”——她的夢想早已將“漩渦鳴人”這個人,徹底地、不可分割地編織進了她自己的人生軌跡和未來藍圖之中。失去,世界將失去所有色彩和意義,得到他,才是她所有野心和夢想最終極的完成形態。
這個夢想,早已超越了普通少女的懷春心思,更像是一種偏執的,帶著宇智波式決絕的生命歸屬宣言。
那不是一個簡單的目標,那是她早已認定的,唯一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