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房內。
死寂持續了足足半分鐘。
隨即爆發出幾乎要掀翻屋頂的喧嘩！
“普朗克常數？那是什麼玩意兒？”一名特工抓著頭發，對著電腦屏幕瘋狂搜索，卻一無所獲。
“別搜了！”陳曉風激動地一拍桌子，臉上還帶著余留的震撼，但眼神已經充滿了狂熱的崇拜，“重點是——他斬斷了規則！他用我們無法理解的方式，破解了無解的悖論。這根本不是科學或哲學了，這特麼是玄學！”
“沒錯！”另一名特工接過話，興奮地揮舞著拳頭，“管他什麼常數不常數，大佬牛逼就完事，一刀破萬法，這才是真男人！”
“我現在懷疑，就算安東尼現在掏出一個二向箔，大佬也能用菜刀給它拍成三維的！”
有人開始無限拔高江哲的實力。
整個廠房內充滿了劫後余生的興奮和對江哲近乎神化的討論。
之前的擔憂和絕望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老大無敵于天下”的盲目信心。
戰略部內， 氣氛則更加復雜。
專家們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整本《量子力學概論》卻又沒消化。
“從...從理論上看...”看著一言不發的現場，一位物理背景的領導艱難地開口，“如果空間和時間存在一個最小的、不可再分的基本單位...那麼無限分割確實就不成立了...芝諾悖論的前提自然失效...”
周倉揉了揉眉心，感覺自己的軍事理論和世界觀一起受到了劇烈沖擊︰
“我現在開始相信，他可能真的是個道士了...只不過他修的不是我們理解中的道，而是某種...更本源、更蠻橫的道理。”
“但他是怎麼做到的？”錢中書猛地打斷，指著已經雪白的屏幕，“他是怎麼知道這個常數的？又是怎麼用一把刀把概念給斬斷了的？這完全不講理啊！”
那物理出身的領導閉上眼思考了二點五秒後，有了答案。
“或許，不是那把刀，而是...有人知道如何破解這個【無限分割】的知識點，不管任何人用什麼武器，都能斬斷這28樓的【規則】！”
這個推測讓在場所有領導背後升起一股寒意。
如果真是這樣，江哲的可怕程度遠超他們的想象。
他不僅實力深不可測，甚至就連智慧...
都遠勝他人，就連相關專業的物理級別出身的領導也不及如此。
吳鳴局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
“不管他用的是什麼方法...結果是好的。”
“他又一次創造了奇跡。我現在只希望，馬修教授能在29層順利研發出解藥。”
...
天穹殿內，一片狼藉。
珍貴的裝飾品碎了一地。
安東尼胸膛劇烈起伏，雙目赤紅。
之前的猖狂和得意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恨怒和一絲被逼迫到懸崖邊的冰冷瘋狂。
他死死盯著漆黑的屏幕，呼吸加重。
“規則...連規則都能打破...”他低聲嘶語，聲音沙啞，“江哲...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短暫的極致憤怒後，一種冷冽的決絕取代了他臉上的扭曲。
他緩緩站直身體，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統帥制服，眼神變得幽深。
“看來，一般的異能者與規則造物，對你都已經無效了。”
“很好...非常好...”
他按下了一個通訊按鈕，聲音恢復冷靜。
冷靜之下，卻蘊含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意。
“命令29層所有防御人員，不得對江哲及其小隊進行任何形式的攻擊性阻攔。放他們進入核心實驗室。”
通訊那頭傳來驚疑不定的確認聲。
安東尼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讓他們以為勝利在望...讓他們以為我放棄了抵抗...”
“然後，調集天譴軍所有剩余的可戰斗異能者，全部集結于天穹殿外，走秘密通道！”
“告訴他們——這不是命令，是邀請。”
“邀請他們，來見證入侵者的末日，來為上帝之城，獻上最後的忠誠！”
他頓了頓，眼中最後一絲猶豫徹底消失，只剩下純粹的黑暗。
“而我，將親自出手。”
“是時候，讓世人重新記起，為何我安東尼，才是這座地下城唯一的‘神’！”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大殿中顯得格外高大而陰森，周身開始彌漫起一絲絲如有實質的黑暗能量，仿佛能將一切光線都吞噬殆盡。
要知道，黑暗博士，也是數十億人之中唯一掌控【黑暗規則】的人！
傳言說——只要與掌控【光明】的人合作，那麼他們這等力量，便能【創世】。
此時，29層，研發基地。
這與充滿殺機的樓層不同，這里燈火通明，充斥著各種精密儀器運轉的微弱嗡鳴聲和消毒水的味道。
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們早已躲藏起來，寬闊的大廳內，只有一隊全副武裝、神色緊張的天譴軍士兵攔在通往核心實驗室的通道前。
他們顯然已經通過內部通訊知曉了一切，看著江哲一行人如同看著一群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神，握著武器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江哲打了個哈欠，扛著菜刀，晃晃悠悠地走上前。
為首的天譴軍大隊長硬著頭皮上前一步，槍口對準江哲︰“站...站住！此路不...”
話沒說完，江哲就打斷了他，一臉不耐煩︰
“唉，我說各位居士！”
“看到貧道一路從樓下殺上來，宰了幾個活人嗎？”
大隊長一愣，下意識地回答︰“沒，沒有。”
江哲一路破解了無數危機...
但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似乎真沒有，怪物和異能造物倒是一大堆。
“那不就結了？”江哲把菜刀往肩上一扛，理直氣壯地說，“貧道是來送快遞，不是打打殺殺，是來幫馬修教授做研究的。所以，好人不擋道，麻煩讓讓？”
天譴軍士兵們面面相覷，被這強大的邏輯搞得有點懵。
他們接到的命令也是“不予攻擊性阻攔”。
猶豫了幾秒，為首的大隊長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側身讓開，手一揮︰“讓，讓他們過去！”
士兵們如蒙大赦，頓時松了口氣，趕緊分開一條通道。
還好不用打架，不然他們這群人真活不回去。
江哲滿意地點點頭︰“這就對了嘛，和氣生財，共建和諧末世；回頭記得給個五星好評啊。”
他招呼一聲身後依舊有些愣神的隊友，大搖大擺地穿過了防線。
馬修教授激動地沖向核心實驗室，開始操作那些他夢寐以求的尖端設備，爭分奪秒地研發解藥。
而江哲，則找了個干淨的實驗台坐下，不知從哪又摸出一包瓜子，翹起二郎腿，嗑了起來。
仿佛外面即將到來的最終決戰，與他無關一般。
驀然！
江哲面前彈出一連串血色提示。
【恭喜！主要任務︰護送馬修教授抵達29層研發基地已完成！】
【異界之旅結束後，基礎任務評價結算︰B級！】
【基于您本次擊殺的怪物與破解的危機數量與質量...額外評價大幅提升！】
【當前預估總評價︰A級！】
【警告︰檢測到極高強度危機正在臨近！】
【最終提示︰若成功破除最終危機，並實質解放該異界（擊殺安東尼/瓦解其統治），最終評價將大幅度提升至︰S級！】
【S級評價獎勵預估......】
江哲眼神微動，心中難免泛起一絲激動。
“S級？上次那個破異界累死累活才拿個C...這下發達了！”
他不求獲得毀天滅地的異能，只希望獎勵的東西能有趣點。
他也知道要獲得SSS級...幾乎不可能，他不可能去全球各地把各地的統帥都宰了，那任務根本不是12小時能完成的！
心念一動，他順勢查看了一下之前沒空細看的第二個特效。
【善惡有報（規則級特效）】
【消耗精神力對目標發動一次概念級判定。】
【50%幾率觸發‘善報’，恢復目標狀態——氣血、傷勢、甚至修復非生命體；50%幾率觸發‘惡報’，造成基于本次攻擊的多倍傷害！】
【注釋︰此乃規則之力，唯心判定！】
【舉例︰您對一座破損建築發動‘善報’，它或許會煥然一新！】
【舉例︰您對一名重傷員砍上一刀，若觸發‘善報’，其傷勢可能瞬間痊愈！若觸發惡報...請自覺走法律途徑解決，建議找個金牌律師替你辯護】
【詳解︰皆為隨機，無法左右其概率！】
“嘶~~”江哲嗑瓜子的動作都停頓了，饒是他見多識廣，也被這能力的奇葩效果和潛力驚了一下。
“這玩意，賭狗快樂刀？”
而一旁也能看到部分異界提示的甦成等人，臉上則寫滿了復雜的羨慕和懊悔。
“預估S級評價...”趙明喃喃自語，眼楮都紅了。
汪洋，甦成，魏必匯與衛盛也是相視啞然失笑。
若是當初他們選擇了一條更艱難但更正確的路，是否現在也能跟著喝口湯了？
可惜，他們當時猶豫了半分，導致沒救到他們所看見的馬修教授。
就在這時。
江哲嗑瓜子的動作微微一頓，雖然表情未變，但眼神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他感知到了一股龐大、冰冷、充滿吞噬感的黑暗能量正在上方急速凝聚。
“安東尼居士，終于忍不住要親自下場了？”
“也好，省得貧道再爬樓了。”
“嗑完這包瓜子，就該去收個大快遞了。”
他優哉優哉地繼續嗑著瓜子，等待安東尼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