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區。
地獄食品加工廠車間。
甦成、汪洋等人盯著屏幕上江哲那道囂張又淡然的背影，久久無言。
車間里彌漫著合成肉蓋飯的香氣和一種名為震撼的味道。
“他…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嗎？”魏必匯咽了口唾沫，手里的飯勺掉了都沒察覺，“當著全城人的面，打廣告…還威脅安東尼？”
約翰眼神發亮，眼中生出一抹崇拜，“這才是真正的大佬風範，我們之前想的什麼5年打工，3年計劃簡直弱爆了！”
里昂和馬修教授以及幾位民兵都是一陣汗顏。
大佬的世界，他們不懂！
汪洋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無語與震撼，看向甦成︰“甦成，你覺得現在？”
甦成目光銳利，快速從震驚中恢復，作為隊長，他必須立刻做出判斷︰
“情況變了。江哲吸引了全部火力，我們的被捕已經失去了意義，但同時也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行動自由度！”
“安東尼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走了，這是我們尋找機會策應或突圍的最佳時機！”
他頓了頓，補充一句︰“當然，前提是，我們能忍住不去下單他那物理超度八折優惠。”
一句冷幽默，讓緊張的氣氛稍緩。
但所有人都明白，他們必須行動起來。
再在這里繼續打工，也沒有任何意義！
廠房內。
特工們看著江哲劈出那一刀後瀟灑離去的背影，集體沉默了幾秒。
隨即，爆發出各種混雜著驚嘆和“臥槽牛皮！”的感慨。
一個年輕特工激動得臉色發紅，“他好勇啊！好想威脅整座城的人是我自己。”
“媽的，雖然很離譜，但為什麼我覺得有點燃？”另一個特工揉著額頭啞然失笑。
陳曉風語氣凝重︰“安東尼不會讓他輕易上去的。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大樓里面，就是安東尼為他準備的角斗場。”
戰略部內。
領導們的反應則更為深沉。
短暫的驚愕和哭笑不得之後，便是凝重的思緒。
吳鳴局長手指敲著桌面，目光如炬︰“江哲同志這是在強行破局，用最高調的方式把水攪渾。他把所有壓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反而無意間為甦成小隊創造了活動空間。這是一種…極致的自信！”
錢中書緩緩點頭︰“但他也把自己放在了最危險的境地。安東尼在自己的主場，有無數種方法對付他。”
周倉參謀盯著主屏幕上江哲消失在研發大樓入口的背影，無語地感慨一句︰
“敵人的情報，有多少異能者，又有多少怪物，又有多少後手，我們渾然不知，他也不知。”
“他還是有點太托大了！”
...
舊山市地下中心，天穹殿。
安東尼看著屏幕上江哲走進大樓的身影，臉上的最後一絲戲謔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殺意。
“很好，演員已經入場，舞台也該為他清空了。”他淡淡地開口，“天譴，執行清場程序。讓所有非戰斗人員通過安全通道撤離。我要這棟大樓，變成一個完美的狩獵場…或者他的墳場。”
【指令確認。研發大樓內部人員疏散程序啟動。】
天譴的電子音毫無波瀾。
安東尼沉默了幾秒，再次開口，聲音低沉了幾分︰“另外，激活我的‘死亡預設’協議。”
房間內的光線似乎都暗了一下。
【確認指令。權限等級︰歐米茄級。‘死亡預設’協議。】
天譴的聲音第一次似乎有了一絲極其細微的，且非機械的波動。
【一旦檢測到您的生命體征消失，預設程序將啟動。】
【所有通往地表的緊急出口將會開啟，誘導並釋放所有庫存的變異體，數量級別︰滅城。】
【地表將被徹底淹沒，地下城也將徹底無人生還，該協議不可逆，是否確定開啟？】
“確定！”
【死亡預設協議啟動！】
安東尼的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既然要玩，就玩得大一點。如果我活不了，那所有人都別想活。尤其是…他。”
他看向屏幕，江哲的身影已經進入了一樓大廳。
“現在，讓我看看你怎麼通過第一道開胃小菜。”
“天譴，釋放‘清道夫’和‘獵犬’出去歡迎我們的‘快遞員’先生，順帶釋放些基礎喪尸殺死馬修他們。”
【指令確認。】
【一樓防御序列啟動。釋放實驗體T07“清道夫”集群，釋放實驗體S11“獵犬”。】
...
研發大樓，一樓大廳。
這里燈火通明，卻空曠得詭異。
原本應有的前台、安保、研究人員全都消失不見，只有冰冷的合金牆壁和閃爍著指示燈的閘門。
江哲站在大廳中央，撢了撢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還挺客氣，知道貧道要來，專門清場了。”
趙明，里昂，約翰，馬修他們卻不敢耽擱。
趙明手里的長槍緊攥手中，目光十分警戒地環顧附近環境。
這里只有一個電梯。
馬修教授忍不住開口︰“這里便是研發大樓，有30樓，我們所在的是1樓大廳，治藥部與相關的精密儀器在29樓，也就是安東尼的樓下。”
“安東尼是不會讓我們這群人上去的。”
“肯定會...”
不等馬修教授的話音剛落。
“ 噠—— 噠——”
“ … …”
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夾雜著低沉的嘶吼從四周的地下通道口傳來。
左側通道，涌出三十余只衣衫襤褸的紅眼喪尸，手上長滿了尖銳的指甲，口中發出陣陣低吼的聲浪。
右側通道，則撲出十幾只行動快如鬼魅的類犬生物，它們肌肉虯結，露著獠牙，涎水滴落地面發出‘吱吱吱’的腐蝕聲。
它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大廳中央的江哲。
監控後的安東尼露出一絲期待的笑容。
廠房和戰略部內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馬修，里昂等人臉上煞白，怪物越來越多！
從普通的喪尸再到經過特地改造的半人半機械，甚至還有變異喪尸獵犬。
他們聚攏在一起，手中的手槍與弓箭都險些握不穩。
【怪物︰5級利爪喪尸！】
【怪物︰5級腐蝕獵犬！】
然而，江哲只是嘆了口氣，似乎有些失望︰
“就這？安東尼居士也太小氣了，拿這些小怪和看門狗來糊弄客人？”
他手腕一翻，那把古樸的菜刀出現在手中。
然後…
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的動作——
只見他一把抓住旁邊嚴陣以待的趙明的後衣領，像拎起一件趁手的貓。
“趙明小弟！”江哲的聲音帶著一絲躍躍欲試，“抱元守一，氣沉丹田！老大帶你體驗一下——人槍合一！”
“老大！你干嘛~哎喲！”
趙明根本來不及反應，就感覺一股巨力傳來，整個人瞬間失衡，天旋地轉！
下一秒，在所有人懵逼的目光中，江哲動了！
他並沒有自己沖上去砍殺，而是…
單手掄起了哇哇亂叫的趙明！
把緊握著長槍的趙明，當成了一把巨大的、會慘叫的的掃帚！！
“走你~”
江哲手臂一揮！
“啊啊啊啊啊——”
趙明的慘叫聲劃破大廳，他整個人連同他手里的長槍，被江哲以狂暴又不講理的姿勢，直接掄圓了砸向撲來的怪物群！
恐怖的力量加持下，趙明感覺自己化作一道閃電！
他根本不需要自己發力，長槍憑借可怕的慣性，如同熱刀切黃油般，瞬間將最前面的幾只利爪喪尸和腐蝕獵犬攔腰斬斷、砸成肉泥！
【經驗+10】
【經驗+10】
【經驗+10】…
趙明的視線前，經驗的提示如同瀑布般瘋狂刷下！
他甚至能感覺到一股微弱的熱流伴隨著經驗涌入體內，身體素質似乎在被動提升！
江哲手臂輕松寫意地左右揮舞著。
“啊啊啊——慢點老大！要吐了要吐了！”趙明在空中瘋狂旋轉，慘叫連連，手中的長槍卻在他完全無法控制的情況下，精準地清空著周圍的怪物。
那畫面…
極其殘暴，又極其詭異！
一個人掄著另一個人，把那個人當成人肉兵器，在怪物群里開無雙！
上帝之城各處，通過直播看到這一幕的市民們︰“？？？”
短暫的死寂後，貧民區率先爆發出震天的興奮聲。
“Oh My God！還能這樣玩？”
“異能者都是這樣的嗎？”
“雖然很心疼那個小哥，但是他怎麼一臉快意？”
“米團外賣還招人嗎？我抗揍！我也想去當你的人形兵器！”
富人區的人們則是一臉呆滯和恐懼，這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
戰略部內。
領導們集體石化。
吳鳴局長剛喝進嘴里的茶直接噴了出來。
錢中書手里的筆“啪嗒”掉在地上。
周倉參謀張著嘴，半天沒合上。
“他...”良久，吳鳴才語氣干澀，“他一直都是用這種方式…帶新人的嗎？”
所有領導看著屏幕上那個被掄出殘影、慘叫與不斷閃爍升級金光的趙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和自我懷疑。
他們開始反思自己的特工訓練體系是不是太過保守了？
天穹頂。
安東尼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著屏幕上那荒謬絕倫的一幕，手指下意識地捏緊了扶手。
“瘋子！”他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