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瞳孔驟縮!
移步掃門邊 ,打開門將渾身發抖的秦京茹拽進屋里,迅速關上門。
“怎麼回事?”他聲音壓得極低。
秦京茹驚魂未定,喘著氣︰“剛…剛才我起夜,看見…看見中院房頂上…趴著個黑影子!正…正對著你後窗戶!”她手指冰涼,“我…我怕看錯了,躲牆根等了會兒…那黑影…那黑影手里還拿著個…像個短棍子,對著你窗戶比劃!”
“像…像電影里特務的槍…”秦京茹心底的恐懼幾乎要溢出來。
房頂?監視?
陳鋒瞬間聯想到李三筆記本上的符號和老刑警說的“船幫余孽”!報復來得這麼快?還是…沖著他手里筆記本來的?
“待著別動!”陳鋒低聲命令,吹滅煤油燈。
屋內陷入黑暗,隨後陳鋒無聲地移到後窗邊,借著窗簾縫隙向外觀察。
月光清冷,中院賈家屋頂的瓦壟上,一片寂靜。
陳鋒眼楮仔細的觀察著屋頂,一動不動,大概過了十幾分鐘,一道陰影起伏了下,然後又迅速壓下去。
果然有人!
陳鋒輕輕拍了拍秦京茹緊繃的肩膀,示意她噤聲。
自己則迅速從床底拖出那個分局配發的綠色帆布工具包,里面除了筆記本拓印,還有一把分局特批配發的、用于防身的軍用匕首。
陳鋒無聲地拔匕首出鞘,冷冽的寒光在黑暗中一閃而逝。秦京茹嚇得捂住嘴。
“趴下!躲床底!不管听到什麼,別出來!”陳鋒在她耳邊急速低語,語氣不容置疑。
隨即,他猛地拉開房門,卻不是沖向院子,而是反身幾步躥到通往前院的月亮門後陰影里,屏息凝神。
幾乎同時!
“ 嚓!”一聲脆響!
陳鋒小屋的後窗玻璃被什麼東西擊碎!一道黑影如同大鳥般從房檐撲下,矯健地翻窗而入!動作迅捷無聲,顯然是老手!
黑影落地瞬間,陳鋒動了!他從月亮門後如同炮彈般射出,直撲小屋房門!
不是進,而是將手里早準備好的半塊板磚,狠狠砸向屋內地面!
“ 當!”磚塊在屋內水泥地上砸出巨響,煙塵彌漫!
屋內的黑影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和濺起的灰塵驚得動作一滯!本能地伏低身體,警惕地看向門口方向。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陳鋒根本沒進門!他早已算準位置,身體緊貼小屋外牆,手中的軍用匕首從破碎的後窗缺口處,狠狠刺入!
“噗嗤!”利刃入肉的悶響!
“呃啊!”屋內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嚎!匕首精準地扎進了黑影的右臂肩胛骨縫!
黑影劇痛之下,左手反手掏向腰間。陳鋒豈會給他機會?握匕首的手腕猛地一擰一絞!同時一腳踹開房門,身體撞入!
“砰!”陳鋒合身撞在黑影身上,將其狠狠摜倒在地!膝蓋死死頂住對方後腰,左手鐵鉗般扣住對方掏向腰間的左手腕,反關節一扭!
“ 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啊——!”黑影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左手軟軟垂下。
陳鋒的匕首已經橫在了對方咽喉,聲音冷得像冰︰“動一下,死。”
院子里的燈陸續亮了。
被慘叫驚醒的鄰居們驚恐地探頭,易中海、劉海中衣衫不整地跑出來,傻柱拎著 面杖沖在最前。
“怎麼回事?陳鋒!”傻柱看到屋內的情景,倒吸一口涼氣。
地上癱著一個穿著黑衣的瘦小男人,右肩插著匕首,血染黑衣,左手扭曲,被陳鋒死死壓住,臉色慘白如紙。
“有賊!想摸進來偷東西!”陳鋒抬頭,語氣平靜,匕首刃緊貼黑衣人喉嚨,“被我逮住了。柱子哥,勞煩跑一趟,報公安!叫王隊和派出所的同志!”
【偷東西?這陣仗…】傻柱心里不信,但看到陳鋒冰冷的眼神,沒敢多問,“哎!好!”轉身就跑。
易中海和劉海中看著地上慘叫的黑衣人和陳鋒手中滴血的匕首,嚇得不敢上前。
【瘟神…惹不得啊…】前院窗戶後,閻埠貴縮回頭,心驚膽戰。
派出所公安很快趕到,將黑衣人銬走,陳鋒作為當事人,一同去做筆錄。
臨走前,他看了一眼被女鄰居扶出來、仍瑟瑟發抖的秦京茹,對她微微點了點頭。
派出所審訊室燈火通明。
黑衣人的身份很快查明︰外號“泥鰍”,南城有名的“佛爺”(小偷),有盜竊前科。
但他咬死只是想去陳鋒家偷點值錢東西,否認受人指使。
“嘴硬?”王隊冷笑,拿起從“泥鰍”身上搜出的東西——除了那把****,還有一小卷用油紙包著的錢,全是嶄新的十元大鈔,足有兩百塊!
這年頭,普通工人一年工資!
“說!誰給你的錢?讓你干什麼?”
“泥鰍”眼神閃爍,緊閉著嘴。
陳鋒拿起那卷錢,湊近燈光仔細看,嶄新的紙幣邊緣,似乎沾著一點極其細微的、暗藍色的粉末。他用鑷子小心刮下一點。
“王隊,麻煩讓技術科化驗一下這粉末。還有,”陳鋒指著錢幣上的印刷編碼,“查這批連號新鈔的發放記錄!哪家銀行,什麼時候,發給哪個單位的!”
天剛蒙蒙亮,結果出來了。
粉末是船上專用的“防潮染色劑”,常見于碼頭倉庫。而那批連號新鈔,是三天前人民銀行撥給“津港三號碼頭管理辦公室”的月度辦公經費!
“津港三號碼頭…”陳鋒和王隊對視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精光!
這正是塘沽港區那個標注“待定”問號區域的管轄碼頭!
“泥鰍”的心理防線在鐵證面前徹底崩潰。
他交代,錢是一個戴著鴨舌帽、看不清臉的男人在鴿子市附近給他的,讓他“摸進陳鋒家,找一個硬殼筆記本,找不到就制造點意外,廢了他”,那人說話帶點津門口音。
“船幫…碼頭…津門口音…”線索瞬間串聯!王隊猛地站起來︰“立刻控制津港三號碼頭辦公室所有人員!尤其是能接觸到這筆現金的!”
趙副局長親自坐鎮指揮,聯合行動組如同精密的機器高速運轉。
陳鋒被編入抓捕小隊,換上深藍色工裝,混入清晨上班的碼頭工人隊伍。
津港三號碼頭,吊車林立,貨輪嗚咽。
咸腥的海風裹著煤灰味,陳鋒跟著王隊,假借“設備安全檢查”名義進入管理辦公室。
辦公室里,幾個辦事員正忙碌。陳鋒的六米“雷達”無聲開啟,過濾著嘈雜的心聲。
【…老刀煙快抽完了…下班得買…】
【…這批貨單還沒核…】
【…檢查組怎麼又來了…真煩…】一個坐在角落、負責登記貨單的瘦高男人心里嘀咕著,下意識摸了摸褲兜。
陳鋒眼神瞬間鎖定他!那褲兜的形狀,分明是一盒香煙的輪廓!
不動聲色地踱步過去,陳鋒目光掃過對方桌上的茶杯——杯底殘留的茶葉渣旁,沾著幾點極其細微的暗藍色粉末!
“這位同志,麻煩出示一下昨天的貨單登記。”陳鋒語氣平淡,停在瘦高男人桌前。
瘦高男人抬頭,眼神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哦…好…”他低頭去翻抽屜。
就在他低頭的瞬間,陳鋒猛地探手,快如閃電般抓向他褲兜!
“你干什麼!”瘦高男人驚怒,下意識想擋!
晚了!陳鋒的手已經抽了出來——半盒“老刀牌”香煙!煙盒上,赫然印著與李三筆記本上相同的“魚鉤”符號!
“拿下!”王隊一聲暴喝!埋伏在門外的公安如猛虎般撲入!
瘦高男人面如死灰,被死死按在桌上,辦公室其他人目瞪口呆。
突擊審訊在碼頭保衛科就地展開。
瘦高男人叫趙海,碼頭調度員,面對從他宿舍搜出的、與李三筆記本同款的“水圖”符號記錄本和半罐防潮染色劑,他心理防線迅速崩潰。
“我說…我都說…”趙海癱在椅子上,“是…是‘船老大’…他讓我盯著鐵路調度信息…特別是油罐車專列的時間…還有…給李三他們提供工具和踩點信息…”
“靜海…靜海那趟空車…是我故意調錯道岔扳手時機…想制造混亂…趁機摸清油罐區的巡邏規律…”
“船老大是誰?在哪?”王隊厲聲喝問。
“不…不知道真名…每次都是他派人單線聯系我…在…在…”趙海眼神驚恐地瞟向窗外港口方向,“在‘海豐號’拖輪上踫頭…今晚…今晚十點…還有一次…”
夕陽如血,染紅渤海灣。
陳鋒站在碼頭,看著被秘密控制起來的“海豐號”舊拖輪,海風帶著咸腥撲在臉上。
趙副局長用力拍著他的肩膀,聲音帶著激動和後怕︰“好小子!這條毒蛇,總算揪住七寸了!今晚,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