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循著指引，在夜色中穿梭，最終來到城南邊緣一處廢棄的宅院前。
令牌上的光芒指向宅院內部。
他靈識掃過，宅院內並無活人氣息，只有些蛇蟲鼠蟻。
他推開腐朽的木門，步入其中，院子中央有一口枯井，令牌的光芒直指井底。
林淵毫不猶豫，縱身躍入枯井。
井並不深，約摸三五丈便到底部，底部是松軟的泥土和枯葉，令牌上的光芒此時轉向井壁某處。
他伸手摸索，果然發現一塊松動的磚石。
按下磚石，身旁的井壁無聲無息地滑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暗門，門後是一條向下延伸的石階，隱約有嘈雜的人聲和微弱的光亮傳來。
林淵步入暗門，身後的機關悄然閉合。
他沿著石階向下，走了約一炷香的時間，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出現在眼前，溶洞四周開鑿出許多石室和攤位，頂部瓖嵌著散發柔和白光的螢石。
這里人氣頗旺，來往之人大多如同林淵一般，戴著面具或斗笠，遮掩著容貌，氣息也各不相同，練氣境居多，但也隱隱有幾道築基境的強橫氣息混雜其中。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奇怪的味道，藥香、鐵銹味、海腥氣、還有若有若無的血煞之氣。
攤位上的東西也是千奇百怪，未經鑒定的古老殘片、散發著凶戾氣息的妖獸材料、效果不明但藥力磅礡的丹藥、符文閃爍的殘破玄器......甚至林淵還看到一個攤位上，擺著幾顆封印在透明水晶中的怪異眼珠。
這才是端水城真正的另一面，魚龍混雜。
林淵壓了壓斗笠，混入人流之中，靈識保持警惕，慢慢逛了起來。
他主要關注煉制丹藥的材料、修復法器的靈材以及可能涉及空間之力的物品。
逛了幾個攤位，確實看到一些不錯的東西，但要價極高，而且大多以物易物，靈石反在其次。
林淵身上除了些靈石和那幾塊不知名的金屬礦石，並無太多拿得出手的交易物。
他走到一個角落的攤位前，這個攤位相對冷清，攤主是個帶著黑色獸紋面具的壯漢，氣息沉凝，赫然是築基境初期修為。
攤位上東西不多，幾塊顏色暗沉的金屬，一小瓶銀色沙粒，還有幾株蔫頭耷腦卻散發著微弱空間波動的靈草。
林淵的目光瞬間被那幾株靈草和那小瓶銀色沙粒吸引。
那靈草與他從古船軍官戒指里得到的虛空靈草同源，只是品質差了許多。
而那銀色沙粒，與他戒指里那堆亮晶晶的銀色沙子一模一樣！
“這些怎麼賣？”
林淵指了指那幾株靈草和銀色沙粒，聲音沙啞地問道。
攤主抬起眼皮，看了林淵一眼，聲音沉悶︰“空冥草，五十靈石一株，空靈砂，三百靈石一瓶，不二價。”
價格極高！
空冥草？空靈砂？林淵記住了這兩個名字。
看來他戒指里那堆沙子，就是空靈砂了。
“這空靈砂有何用？”林淵故作隨意地問道。
攤主哼了一聲︰“煉器摻入一點，能小幅提升法器對空間之力的耐受性，煉制某些特殊陣盤也能用到，好東西，識貨的自然懂。”
林淵心中一動，或許可以用來嘗試修復那面暗金小盾。
但他並未立刻購買，而是將目光投向那幾塊暗沉金屬︰“這些呢？”
“黑曜鐵精，煉制重型防御法器的上好材料，一塊八十靈石。”
林淵點點頭，這些材料他都想要，但身上的靈石恐怕不夠全部買下。
他沉吟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一枚虛絡丹，放在攤位上︰“我用此丹交換，如何？”
那攤主目光落在虛絡丹上，面具下的眼神微微一凝。
他拿起丹藥，仔細感應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這是...拓寬強化經脈的丹藥？竟還有一絲空間之力蘊含其中？古怪，從未見過...你煉的？”
“偶然所得。”
林淵淡淡道︰“此丹效果，勝過尋常擴脈丹數倍，尤其對化解異種能量、沖擊瓶頸有奇效，換你這些空冥草、空靈砂和兩塊黑曜鐵精，如何？”
攤主沉默了片刻，顯然在衡量價值。
虛絡丹的藥性奇特，對他這種常年在危險邊緣行走、時常需要快速恢復甚至臨陣突破的修煉者而言，價值極大，關鍵時刻能保命。
他的材料雖然珍貴，但畢竟只是材料。
“再加五十靈石。”攤主沉聲道。
“可以。”
林淵爽快地取出五十靈石，這個價格，他還能接受。
交易完成，林淵將材料收起，心中滿意。
有了這些，或許能嘗試修復小盾，甚至以後自己煉制更高級的虛絡丹。
就在他準備離開繼續閑逛時，溶洞入口處忽然傳來一陣騷動，伴隨著幾聲呵斥和一道嬌柔的女聲。
“你們想干什麼？這里可是暗河坊市，難道沒有規矩了嗎？”
林淵循聲望去，只見入口處，甦家小姐甦晴正被三四個人圍住，為首者，正是白天在百草閣有過沖突的陳瑜！
陳瑜身邊，還跟著一個面色倨傲的華服青年，氣息赫然達到了築基境初期巔峰！
陳瑜一臉得意和淫邪地看著甦晴，笑道︰“甦晴妹妹，真是巧啊，在這都能遇到你，暗河坊市的規矩我自然懂，不過，邀請一位故人一起去喝杯茶，總不壞規矩吧？”
那華服青年則目光冷漠地掃視著周圍，築基境的威壓隱隱散發，讓周圍原本想看熱鬧的人紛紛後退，不敢摻和。
甦晴臉色發白，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她顯然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陳瑜，而且還是帶著築基境幫手的情況下。
她強自鎮定道︰“陳瑜，我沒空跟你喝茶，請你讓開！”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陳瑜臉色一沉︰“白天那個藏頭露尾的家伙呢？讓他滾出來！不然，今天就請甦小姐去我陳家做客了！”
他顯然是故意來找茬的，一方面報復白天之辱，另一方面也是趁機打壓甦家。
甦晴氣得渾身發抖，卻無力反抗，她身邊似乎並沒有帶護衛。
周圍的人群竊竊私語，卻無人敢出頭。
陳家和那華服青年都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