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存的幾名趙家護衛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紛紛慘叫著扔下早已嚇癱的趙公子,四散逃竄。
林淵以劍拄地,劇烈地喘息著,鮮血不斷從嘴角和後背涌出,染紅了地面。
他冷冷地看向癱軟在地褲襠濕透的趙公子,嘴角揚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趙公子似有所感,抬起頭剛好對上林淵冰冷的目光,頓時涕淚橫流,磕頭如搗蒜。
“別……別殺我……我爹是趙闊是趙家長老……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對,對了……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我爹雖是長老,但卻是趙家的掌權人,只要你放過我……”
林淵對于趙公子的話充耳不聞,他眼中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只有冰冷的殺意。
此人,當街欺辱弱小,挾持人質,屢次犯他底線,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剎那間,驚鴻劍猛地抬起。
“不——”
趙公子發出一聲絕望的嚎叫。
一瞬間,劍光落下,嚎叫戛然而止。
世界,安靜了。
只剩下刺鼻的血腥味在黑暗中彌漫。
【叮!你已成功完成G級主線任務——追殺,獲得系統隨機獎勵強化符。】
李婉茹從山洞中跑出,看著已經變成血人一般的林淵,美眸中充滿了震撼,她想要上前,林淵卻抬手阻止了她。
林淵艱難地站直身體,抹去嘴角的血跡,目光看向流雲城的方向。
“此地不宜久留。”
林淵的聲音有些沙啞︰“趙家和懸劍山的人很快就會到。”
他彎腰,快速從幾具尸體上搜出儲物袋,然後釋放劍氣迅速將尸體攪碎。
做完這一切,他看向李婉茹,眼神復雜︰“李姑娘,多謝你數日照料,但你我終究殊途,今日之事,你只當從未見過我,速回流雲城,或許還能撇清關系。”
李婉茹淚水瞬間涌出︰“可是你的傷……”
“無礙。”
林淵打斷她,從懷中取出那個裝有玉露丹的玉瓶,塞回她手里︰“此物還你,恩情,林某記下,若他日有緣……保重。”
說完,他不再看她,毅然轉身,拖著重傷之軀,一步一步,堅定地沒入了黑風山脈的叢林之中。
李婉茹握著尚帶體溫的玉瓶,望著他消失的方向,淚水無聲滑落。
她知道,他是不想連累她。
但那一句殊途,已然道盡了結局。
荒野、血腥、月光、以及那個決絕離去的身影,如同一個烙印,深深刻在了她的心底。
她知道,或許此生再也見不到這個如驚鴻般闖入她生命,又驟然離去的少年了。
林淵在進入密林後,很快就找到一處廢棄的玄獸洞穴,在布下簡易的禁制後,他終于支撐不住癱軟在了地上。
在徹底陷入黑暗前,他似乎感覺到胸口的劍骨微微發熱,驚鴻劍內,那團乳白色的劍靈光暈,似乎極其微弱地波動了一下。
林淵在黑風山脈支脈的獸穴中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夜里。
他猛地睜開眼,驚出一身冷汗,不過在看到禁制並沒有觸發後,這才松了口氣。
不敢懈怠,林淵連忙服下丹藥,同時施展臨時天賦治愈,開始修復自身的傷勢。
與此同時,流雲城趙家卻已炸開了鍋。
趙闊看著那代表兒子和那名懸劍山弟子的尸身的兩攤碎肉,眼前一黑差點暈死過去,暴怒的咆哮聲震動了整個趙府。
“林淵!我趙闊與你勢不兩立!不將你碎尸萬段,挫骨揚灰,我誓不為人!”
他立刻動用所有力量,一方面嚴密封鎖消息,對外只宣稱他兒子遭玄獸襲擊不幸遇難。
另一方面,卻派出更多精銳好手,深入黑風山脈支脈,尋找林淵的蹤跡。
同時,他修書一封,以最快速度送往懸劍山,信中極盡渲染林淵的殘暴,聲稱其殘忍殺害了前往勸說其回宗的懸劍山弟子,並喪心病狂地殺害了趙家子弟,懇請懸劍山立刻派出執法堂高手,清理門戶,以還公道。
而這封信,幾經周轉,最終落在了陳道明的手中。
陳道明的府內,他看著趙闊的信件,臉上露出一絲計謀得逞的陰冷笑容。
“死了?死得好!”
他低聲自語道︰“劉師弟啊劉師弟,你死得其所啊,正好為我添上這最後一把火。”
那名死在林淵劍下的懸劍山弟子,正是陳道明早年安插的一枚重要棋子,負責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其人身死,陳道明絲毫不覺惋惜,反而祛除了一塊心病。
念及此,他立刻行動起來,並未直接將信件上交執法堂,而是向著主峰後山走去。
……
懸劍山,主峰後山,一處靈氣氤氳遠超內門的洞天福地內。
陳道明正恭敬地垂首站立,面前是一位身著玄色道袍的老者,老者面容清冷,目光開闔間自有威嚴流露。
此人正是懸劍山內門大長老鄭凌川,修為深不可測,在宗主常年閉關的情況下,他幾乎掌管著宗門大小事務,權勢滔天。
“道明,你匆匆求見,所言之事,可真?”
鄭凌川聲音平淡,卻自帶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
陳道明心中凜然,姿態放得極低,語氣卻帶著十足的憤慨︰“回稟大長老,弟子萬萬不敢虛言!那林淵,狼子野心,已然叛宗!”
他雙手奉上趙闊那封信件,並補充道︰“此乃流雲城趙家長老親筆信,控訴林淵殘忍殺害我派駐流雲城的劉師弟以及趙家弟子,劉師弟奉我之命前去規勸其回宗,竟遭此毒手,此其一罪!”
他稍作停頓,觀察了一下鄭凌川的神色,繼續加重籌碼︰“然而,弟子懷疑,此子之惡,遠不止于此,當日黑風礦洞任務,甦凌霜、南宮羽他們遭遇重重危機,幾近覆滅,唯獨那林淵屢得機緣,修為詭異暴漲,甚至……弟子收到秘訊,懷疑其可能在礦洞深處,得到了某種……驚人的傳承!”
“哦?”鄭凌川原本古井無波的眼中,閃過一絲極細微的波動。
到了他這等境界,能引起興趣的東西已然不多,但“驚人傳承”四字,依舊有著足夠的吸引力。
陳道明心中暗喜,面上卻愈發沉痛︰“弟子不敢妄加猜測是何傳承,但其威力定然極大,否則難以解釋其以練氣中期修為,能反殺築基境,甚至從趙家與劉師弟的圍堵中脫身!此等力量,若心術不正,必為宗門大患,此其二罪!”
他深吸一口氣,圖窮匕見︰“更令人憂心的是,引他入門的鄒光明師叔,對此子似乎頗為回護,而劍冢的那位守墓人前輩,常年不出劍冢,恐也不知此子心性已然大變,若被其蒙蔽,或因此子所得傳承之故而有所遲疑……弟子恐宗門規矩崩壞,日後難以服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