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帶著怨氣說道。
“小哥，不怕你笑話，當我發現自己成了……那種東西時，我還挺開心的。”
“我以為自己會有什麼特殊能力，結果呢，電影里演的那些都是胡扯！我根本什麼都干不了，先別提什麼報仇，我就連現實中的一絲一毫都無法影響……”
听完她的描述，陳默才算明白了。
成為靈魂，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鬼魂後，一切並不像想象中那般神奇。
它們沒有什麼特別的能力，也無法肆意飄游。
大部分時間依舊只能像活人一樣行走，卻無法對現實世界產生任何影響。
就好像地上有張紙片，他們能摸到，卻用盡全力也無法讓它動彈分毫。
這就是杜鵑需要陳默幫忙開車門的原因，她自己根本出不來。
更奇怪的是，他們無法主動穿過牆壁或人，但活人卻能毫不費力地從他們身體里穿過去。
“這麼弱雞的鬼……”
陳默在心里嘀咕，隨口問道。
“我看你剛才能在車里，是能離開自己身體很遠嗎？”
杜鵑露出苦澀的笑容︰“一開始不行，直到……我被火化了，我才發現我可以自由行動了。”
陳默心頭一緊，感到一陣後怕。
要是那天自己也被送去火化，下場豈不是和杜鵑一樣，只能做個四處游蕩的孤魂野鬼？
一根煙抽完，陳默將煙頭扔到地上，用腳踩滅，然後拍了拍手。
“嗯行，那我走了。”
杜鵑愣住了︰“你不是要幫我嗎？”
“我可沒答應。”
陳默皺起眉頭。
他只是想詢問一下有關靈魂的疑惑，如果是順手幫個小忙他不介意，可殺人這種事，恕難從命，他可是個良好市民。
說完，陳默便轉身朝著江州城市廣場走去，從這里步行過去大概只要十幾分鐘。
“我不會讓你白干的！”
杜鵑急忙沖上前，攔住了陳默。
陳默停下腳步，平靜地問︰“可你都死了還能給我什麼？”
“有！我在老家藏了一批金條，價值差不多一百萬！”
杜鵑激動地喊道。
陳默的眉毛動了一下。
窩草，一百萬！
老實說，他現在非常需要錢。
馬上就要和甦婉打離婚官司，他如今沒房又沒穩定工作，女兒陳心語的撫養權根本拿不到。而他手上所有的錢加起來，連一萬塊都沒有。
但若是有了一百萬，一切難題就將迎刃而解。
不僅能付個首付買套房，還能覆蓋找到工作前的所有生活費。
杜鵑見他神色動搖，趕緊補充道︰“只要你肯幫我，那些金條就全是你的！”
陳默淡淡地問︰“我怎麼信你？”
杜鵑像是下定了決心，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可以先帶你去取金條，你拿到手之後，再幫我報仇！”
陳默思索片刻，開口道︰“我不能幫你殺人，這種事情我做不到，但我有辦法讓你親自動手。”
這話讓杜鵑眼前一亮，急忙說︰“那再好不過了！”
她做夢都想親手解決了那對狗男女！
陳默點了點頭︰“好，明天早上，望子成龍小學門口見。”
杜鵑怔了一下︰“為什麼不是現在？”
“因為我今天有事，先走了。”
陳默看了眼時間，說完便徑直向前走。
果然如他所料，他直接穿過了杜鵑的身體。
看來，只要自己沒有主動觸踫的意圖，不刻意讓他們顯形，他們就無法通過自己影響現實世界。
這個發現讓陳默松了口氣，他剛才還在擔心，萬一被動接觸也能讓鬼魂顯形，那麻煩可就大了。
杜鵑轉過身，呆呆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過了片刻才大聲喊道︰“那我明天早上在學校門口等你！”
陳默沒有回頭，只是抬起手揮了揮，算是應下了。
他沒有立刻答應，是因為覺得這件事存在疑點。一個對家庭傾盡所有的女人，怎麼可能私下藏起百萬資產呢？
陳默準備晚上回去查一查。
不管怎樣，這一百萬他勢在必得。
為了女兒心語的撫養權，他不能再抱著無所謂的態度了。
二十多分鐘後，他抵達江州城市廣場，他的那輛黑色豐田還停在原位。陳默剛坐進去啟動，刺耳的胎壓報警聲就響了。
……
他下車查看，氣得大罵。
“草！姜月靈這挨千刀的玩意！”
四個輪胎都被人扎破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今天姜月靈帶人堵他時干的。
這丫頭真是個無法無天的主，陳默雖然惱火，卻也感到一陣無力。
畢竟，他對付姜月靈的辦法實在有限。她能糾集一幫人當街打人，在警局里還那麼囂張，結果轉頭就安然無恙地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警局是她家開的。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她的背景深不可測。
眼看時間不早，陳默只好打電話給維修店。半小時後，師傅帶著四條新輪胎趕到，當場給他換上。
好幾千塊錢就這麼沒了，讓本就不富裕的他處境更是雪上加霜。
在開車去接女兒的路上，陳默心里依然憋著火。
可最後，也只能化為一聲嘆息。光生氣解決不了問題，只能自認倒霉。
等他趕到望子成龍小學，接孩子的家長幾乎都走光了。陳心語一看到他的車，就從校門口保安叔叔身邊跑了出來，開心地大喊︰“爸比！”
听到這聲呼喚，陳默心里的陰霾總算一掃而空。
無論遇到多糟心的事，只要听到女兒的聲音，他就能重新振作起來。
他笑著將陳心語抱進懷里。
“我們家心語今天在學校乖不乖啊？”
“當然乖啦！”
陳心語突然一臉委屈地說道。
“就是小新老是找我說話，老師還以為是我在跟他聊天，就用尺子打了我的手心！”
陳默把她帶回到車里，一邊開車一邊問︰“那你怎麼不跟老師解釋清楚呢？”
“老師都打我了，還解釋什麼呀！我以後再也不跟小新玩了！”
陳心語撅著小嘴說。
“哈哈，好！那我們就不跟他玩了！”
陳默被她逗笑了。
“晚上想吃什麼，爸爸去買菜。”
“我想吃可樂雞翅！”
一提到好吃的，陳心語立馬眉開眼笑。
陳默打趣道︰“就知道吃肉，小心長成一個小胖妞哦！”
“才不是呢，媽咪也最愛吃爸比做的可樂雞翅了，媽咪就不胖。嗯……不過媽咪的肚子好像有點圓圓的，哦，屁股也很胖……”
……
父女倆一路說笑著回到家，發現甦婉已經在家等著了。
听到開門的聲音，她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滿。
“老公，你又騙我！我問過我哥了，那個女的叫姜月靈，你們根本不是什麼兄妹關系！”
陳默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我和她的兄妹關系，是假的。但你和你那個好弟弟，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