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中寫檢查的事,像陣風似的傳遍了四合院。
這回他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好幾天沒好意思在院里大聲說話,見了何雨柱更是繞道走,那點剛冒頭的官癮和小心思,被那幾箱劣質肥皂砸得稀碎。
何雨柱樂得清靜,心思全放在那批特種金屬上。
孫建國那邊打听“中間人”的事,終于有了點眉目。
這天下午,孫建國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一邊,壓低聲音︰“柱子,打听到了!廠里運輸隊的老王,他小舅子的連襟,據說以前倒騰過自行車零件,跟那些‘牽驢的’能搭上話。就是人有點滑頭,嘴不嚴實。”
“管他嚴不嚴,能搭上線就行。”何雨柱立刻讓孫建國去安排。
晚上下班,何雨柱沒直接回院,按照約定,來到了北新橋附近的一個小茶館。
角落里,一個穿著舊工裝、眼神閃爍的中年男人已經等著了,正是運輸隊老王介紹的那個“中間人”,姓胡。
老胡打量了一下何雨柱,遞過來一根劣質煙︰“何科長?久仰。老王都跟我說了。您要的那幾樣‘山貨’,可都是硬茬子,價錢且不說,關鍵是風險大啊。”
何雨柱沒接煙,開門見山︰“風險我懂。規矩我也知道。要多少‘亮片子’?”
老胡嘿嘿一笑,伸出兩根手指︰“兩條大前門,外加這個數。”他比劃了一個手勢,“先亮片子,後看貨。成,我帶您去見‘掌櫃的’。不成,咱就當沒見過。”
這價碼不低,兩條好煙加上一筆不小的中介費。
何雨柱沒猶豫,從隨身帶的挎包里拿出用報紙包好的兩條大前門煙,又點了一疊鈔票推過去。“什麼時候能見?”
老胡迅速把東西掃進懷里,臉上笑開了花︰“何科長爽快!明兒下午三點,東直門外廢窯廠,有人等您。暗號是‘老刀介紹,來看銅料’。”
第二天下午,何雨柱誰也沒帶,獨自一人騎著車來到東直門外的廢窯廠。
這里荒草叢生,幾座破舊的磚窯像怪獸一樣趴著,四下無人。
等了一會兒,一個穿著邋遢、眼神卻異常警惕的瘦高個從一座破窯後面轉出來,打量著他︰“找誰?”
“老刀介紹,來看銅料。”何雨柱平靜地說出暗號。
瘦高個點點頭,也不多話,招招手讓他跟上。
七拐八繞,來到一個極其隱蔽的坍塌了一半的窯洞里。里面居然別有洞天,堆著不少用油布蓋著的物資。
瘦高個掀開一塊油布,露出下面碼放整齊的金屬錠和絲材。“看看吧。鈹銅錠,西南兵工廠流出來的邊角料,純度夠你用。鉬絲,甦修貨,正經玩意兒。高純石墨也有點。”
何雨柱仔細檢查了貨色,又用隨身帶的小刀刮了點粉末看了看,心里有數了。
東西是真貨,質量甚至比他預想的還好。
“價錢。”他問。
瘦高本報了個數,比正規渠道黑市價略高,但在緊急任務面前,可以接受。
“都要了。怎麼運?”何雨柱干脆利落。
“晚上十點,還是這兒。帶錢,自帶車。我們的人卸了貨就走,兩不相欠。”瘦高個盯著他,“規矩懂吧?出了岔子,誰也找不著誰。”
“懂。”何雨柱點頭。
交易達成,何雨柱立刻回廠安排。他沒動用廠里的卡車,那樣目標太大,而是讓孫建國以別的名義,從合作單位借了一輛帶篷的舊貨車,晚上由絕對可靠的老師傅開車。
當晚,交易順利完成。
看著那批珍貴的特種金屬安全入庫,何雨柱和孫建國都松了口氣。部里的緊急任務,總算完成了最關鍵的一步!
消息報到廠里,楊廠長大喜過望,連著說了三個“好!”︰“我就知道!交給柱子準沒錯!這下看部里誰還敢小瞧咱紅星廠的采購科!”
部里的表彰和後續的訂單,自然是水到渠成。
何雨柱在采購科的地位,變得更加穩固,他用實實在在的能力,打開了新局面,也讓某些等著看笑話的人閉上了嘴。
四合院里,何雨柱依然是那副早出晚歸的樣子。
但劉海中透過窗戶,看著何雨柱最近似乎心情不錯,偶爾還能跟鄰居點頭打個招呼,心里那點不甘又像野草一樣鑽了出來。
他覺得何雨柱肯定是走了狗屎運,踫巧完成了任務。他自己買肥皂吃了虧,就覺得別人肯定也有貓膩。
他琢磨著,何雨柱能這麼快搞到那些緊俏貨,指不定用了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要是能抓到他一點把柄…
這個念頭一旦生出,就再也壓不下去。劉海中開始暗中留意何雨柱的動向,可惜何雨柱行事謹慎,他根本抓不到任何把柄。
這天周末,劉海中出去買菜,正好踫見街道辦的王主任,他趕緊湊上去套近乎,旁敲側擊地想打听點消息。
“王主任,忙呢?听說…最近咱們街道風氣大好,都是您領導有方啊!”
王主任笑了笑︰“老劉啊,有事說事。”
劉海中壓低聲音︰“那啥…我就是關心一下…你看啊,咱們院現在清靜是清靜了,但有些人吧,年輕,位置坐得高了,這手腳…是不是也得有人時常提醒著點?就怕年輕人把持不住,犯了錯誤…”
王主任多精的人,一听就知道他指的是誰,臉色淡了下來︰“老劉,有話直說。何雨柱同志是廠里的干部,工作表現,廠里自有公論。咱們街道,只看街面上的事。你要是有什麼具體線索,可以反映。捕風捉影的話,就不要說了。”
劉海中踫了個軟釘子,訕訕道︰“那是…那是…我就是隨便說說,提醒一下…沒別的意思…”
王主任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說︰“老劉啊,有空多關心關心自家的事。我听說你們車間最近生產指標可不太行。把心思用在正道上,比什麼都強。”
說完,王主任走了。
劉海中站在原地,臉一陣紅一陣白。王主任這話,分明是在點他!
還說他生產指標不行!肯定是何雨柱在廠里說他壞話了!
這下,劉海中更是把何雨柱恨上了。他覺得何雨柱不僅擋了他的路,還在背後給他下絆子!
他憋著一肚子火回家,看什麼都不順眼。正好看見老伴在洗衣服,用的還是之前那批劣質肥皂,氣得他一把搶過來扔在地上︰“用用用!就知道用這破玩意兒!舍不得那點錢是吧?老子以後讓你用上最好的肥皂!”
他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不能這麼算了。他動不了何雨柱,還不能給他添點堵?
他眼珠一轉,又想起一個人——秦淮茹!
這女人現在窮途末路,對何雨柱肯定恨之入骨!要是能攛掇她再去鬧點什麼事…
劉海中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他瞅了個機會,溜達到中院賈家窗戶底下,秦淮茹正好在屋里糊火柴盒,臉色憔悴。
劉海中左右看看沒人,壓低聲音對著窗戶縫說︰“賈家媳婦…唉,真是可憐…看著你現在這樣,我心里都不落忍…有些人啊,就是心太狠,一點活路都不給留…”
屋里的秦淮茹動作一頓,沒吭聲。
劉海中繼續煽風點火︰“要我說啊,光哭沒用。你得讓人知道你的難處!天天去廠門口站著!去街道辦哭著!讓領導看看!把他何雨柱逼得你活不下去!看他還能不能那麼安穩!”
秦淮茹猛地抬起頭,看向窗外,眼神復雜,有怨恨,但更多的是恐懼和麻木。她已經被整怕了。
劉海中見她沒反應,又加把火︰“你怕什麼?你一個寡婦,帶著孩子活不下去了,鬧一鬧怎麼了?他何雨柱還能把你吃了?說不定領導一看,心一軟,就給你安排個工作了呢?”
說完,他怕人看見,趕緊溜了。
窗戶里,秦淮茹攥緊了手里的糨糊刷,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
她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和角落里堆著的火柴盒,劉海中的話像毒蛇一樣鑽進她腦子里。
去鬧?真的有用嗎?她還能失去什麼?
她的眼神漸漸變得空洞而又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