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議論著她今天格外漂亮的穿著。
東大新生圈子里早就流傳著冰山校花白薇薇的傳說。
學長們言之鑿鑿，這位學姐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見一面比登天還難。
可軍訓這半個月，這個傳說好像……不怎麼靈驗。
至少，東大的學生們已經不止一次看見白薇薇出現在校園的各個角落。
而她的身旁，幾乎每次都站著同一個人。
——計算機系的，陸川。
王浩和趙鵬的悲傷瞬間被八卦的熱情沖散，兩人用胳膊肘瘋狂捅著陸川。
“川兒，可以啊！校花學姐親自來接？”
“初始配置……我懂了，我徹底懂了！”
陳東扶著眼鏡，鏡片反射出智慧的光芒，語氣里帶著絕望的頓悟。
領導冗長的結束陳詞終于畫上句號。
“解散！”
一聲令下，陸川幾乎是彈射出去的。
他撥開人群，在無數道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小跑著沖到了白薇薇身邊。
他順手接過她拎著的一個小巧的紙袋，里面似乎是冰飲，瓶身上還掛著水珠。
“你怎麼過來了？上午沒課？”
他喘著氣問，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有點癢。
白薇薇今天確實很好看。
純白的百褶連衣裙下，是兩條筆直白皙的小腿。
踩著一雙精致的白色帆布鞋。一頭烏黑的長發被精心編成了側麻花辮。
搭在肩頭，給她平日清冷的氣質里，添了幾分俏皮和溫柔。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紙袋里的冰檸檬茶，然後仰起小臉，眼楮亮晶晶地看著他。
“翹了。”
她回答得理直氣壯。
陸川愣了一下，隨即失笑。這很白薇薇。
她又往前湊了湊，發絲的清香縈繞在陸川鼻尖。
“我今天好看嗎？”
她問，語氣里帶著期待和緊張。
這個問題，簡直是送分題。
“好看。”
陸川的回答干脆利落，沒有半點猶豫。
“你哪天不好看？”
白薇薇滿意地哼了一聲，但微微泛紅的耳垂還是出賣了她的好心情。
她把紙袋塞進他懷里。
“給你的，獎勵。”
汗流浹背後來一杯冰鎮檸檬茶，確實是頂級享受。
“謝了。”
陸川擰開瓶蓋灌了一大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
驅散了所有的燥熱和疲憊。
“走吧，先送你回宿舍樓下等我，我上去換身衣服，這一身汗味。”
他說著，很自然地領著她往男生宿舍的方向走。
這一幕，再次給周圍還沒散去的吃瓜群眾造成了成噸的傷害。
“他們……去男生宿舍了？”
“我失戀了，雖然我還沒開始戀……”
陸川對那些議論充耳不聞，帶著白薇薇一路走到了宿舍樓下。
C棟宿舍樓門口人來人往，大多是剛結束軍訓，扛著行李準備回家的學生。
“你在這棵樹下等我，五分鐘，馬上下來。”
陸川指了指不遠處一顆枝葉繁茂的大香樟。
“嗯，快去。”
白薇薇乖巧點頭，抱著那袋檸檬茶，找了個陰涼的位置站定。
拿出手機，低頭玩了起來。
陸川三步並作兩步，飛快地沖上樓。
然而，他終究還是高估了大學校園里某些荷爾蒙過剩生物的行動力。
也低估了自家小青梅那堪稱“人形自走麻煩吸引器”的體質。
就在他離開的這短短幾分鐘里，他心心念念的小青梅，還是被人給惦記上了。
陸川沖進宿舍，王浩他們正癱在椅子上，享受著空調的冷風。
他以最快的速度扒下濕透的迷彩服，沖進衛生間沖了個戰斗澡。
換上干淨的T恤和休閑褲，前後加起來，確實沒超過五分鐘。
可當他神清氣爽地重新出現在宿舍樓下時，卻看到香樟樹下的情景有些不對勁。
一個穿著一身名牌潮服，頭發梳得油光 亮，看起來人模狗樣的男生。
正站在白薇薇面前。
他臉上掛著自以為很帥的笑容，身體微微前傾，似乎在說著什麼。
而白薇薇，已經收起了手機。
她抱著手臂，微微仰著頭，側臉的線條繃得很緊。
平日里對著陸川時那雙會笑的眼楮，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疏離。
她甚至沒看那個男生一眼，目光越過他的肩膀。
投向了空蕩蕩的遠方，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一團空氣。
陸川的腳步頓了一下。
一種說不出的煩躁感從心底升起。
又來了。
這種蒼蠅一樣的家伙，真是無處不在。
那個潮牌男顯然沒有放棄，他似乎覺得白薇薇的冷漠是一種獨特的欲擒故縱。
反而更加起勁了。
“同學，哪個系的？看你一個人站在這，是等男朋友嗎？”
“讓他別讓你等這麼久啊，把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一個人丟在這，也太不體貼了。”
白薇薇終于有了反應。
她緩緩轉過頭，用看一個智障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遍。
然後，她紅唇輕啟，只吐出一個字。
“滾。”
“你……”
就在他準備說點什麼挽回面子時，陸川已經走了過來。
他沒有怒氣沖沖地質問，也沒有上演什麼英雄救美的戲碼。
他只是很自然地走到白薇薇身邊，伸手接過她懷里剩下的那瓶檸檬茶。
然後用空出來的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
把那縷精心打理的側編發都給弄亂了一點。
“走了。”
他的語氣。
白薇薇身上的冰冷瞬間融化，她瞪了陸川一眼，嗔怪地拍開他作亂的手。
“別動我頭發！”
嘴上抱怨著，身體卻很誠實地跟上了他的腳步。
兩人並肩走出不過兩三步，身後的陰影便追了上來。
那個油頭粉面的潮牌男，臉上掛著被戳破的惱怒。
帶著幾個流里流氣的青年，一步上前，呈半圓形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氣氛瞬間凝固。
午後的陽光被這幾個人高馬大的身影擋住，投下一片壓抑的陰影。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黑色背心的壯漢，手臂上盤著一條青面獠牙的鯉魚紋身。
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扎眼。他嘴里叼著一根沒點燃的煙。
眼神黏膩地在白薇薇身上掃來掃去，最後定格在她白皙的手腕上。
“美女，別這麼不給面子嘛。”
紋身男吐掉嘴里的煙屁股，嘿嘿一笑，露出滿口黃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