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就是害怕。”
嫻玉抱住梁佑嘉,淚水浸濕他襯衫的衣領。
她嗅到了女士桂花香水的味道。
和杜阮阮身上的很像。
梁佑嘉揉揉她的頭發,長指揩去她的眼淚,“你呀,就是膽子小。”
“以後當了媽媽怎麼辦?”
嫻玉渾身一震,想到流掉的孩子,就挖心剖肝的疼。
梁佑嘉不知道這些,還以為嫻玉就是單純被嚇到。
讓像拍女兒一樣拍拍嫻玉的背,“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老公在你身邊,膽子小些又如何?”
嫻玉突然抓住他的襯衫領子,“那你以後不陪我了嗎?”
梁佑嘉愣了下,頓了好久才笑道︰“當然,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嫻玉卻沒有忽略他眼中那道一閃而過的冷酷。
他刮她鼻子,“睡了一下午?”
嫻玉搖頭︰“沒有,剛睡了沒多久。”
“去不去拍照?”她被梁佑嘉抱在懷里,看著天邊一片夕陽燻染的雲彩。
今天的夕陽,比第一天落地普吉島的還要美。
如夢似幻,是一幅浪漫的風景畫。
梁佑嘉是攝影高手,特別會捕捉景和人。
相冊里的那些,都是他的杰作。
每一張,都是可以拿出來參加比賽拿獎的水平。
他的手機壁紙,就是她笑著站在璀璨極光下的一幕。
而她的手機壁紙,是她拿手機偷拍他舉起攝像機的照片。
她技術有限,再加上是偷拍,照片有點糊,不過一點也不影響他稜角分明的俊朗。
“去。”
如果馬上就要結束,那她要多給自己留些回憶才是。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露肩的蕾絲長裙。
長發染成清冷的灰棕色,襯得她冷白的肌膚更加白皙。
風拂著長發往後,同時撩起裙擺,她赤腳踩在金色沙灘上,半回身,側臉映在夕陽下。
光與影,絕美。
梁佑嘉的鏡頭,捕捉下這一瞬。
他不需要嫻玉刻意擺pose,或者同一個場景拍第二張,但凡能按下快門鍵,那就一定是最好的。
梁佑嘉放下攝像機,單手插兜,灰色運動褲下是一雙松弛的大長腿。
嫻玉︰“拍好了?”
梁佑嘉挑眉一笑,“大美人,過來。”
“來了。”嫻玉是一路提著裙擺,小跑著,朝他沖過去的。
海風似一只無形的手,把她的裙擺撥成一朵盛放的花。
“阿佑,你的手藝一絕。”
梁佑嘉嘴巴甜,也不吝嗇對她的夸獎,“是我們玉玉又上鏡又出片,隨便每一幀都好看。”
嫻玉一陣臉紅,“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梁佑嘉托起她吹彈可破的臉頰,愛不釋手的一掐,“你是攝像師的最佳拍檔。”
嫻玉心房最柔軟的地方塌陷下去,“我很需要你這樣優秀的攝影師。”
梁佑嘉趁機低下頭,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吻。
嫻玉踮起腳,勾住他的脖子,正欲加深這個吻的時候。
突然听見一道手機鈴聲。
是那首“staywithyou”。
她動作一頓,緩緩松開手,腦子成了一片漿糊。
他說過,除了她的手機鈴聲是他單獨設置的,其余的人都是統一設置。她听過他朋友打來的,不是這首。而且,這是首情歌,說明對面肯定不是男人。
梁佑嘉也推開她,掏出手機。
他走開前,嫻玉瞥見了他的手機屏保。
不再是極光和她,而是換成一片粉色的緋夜薔薇。
她心口驟然一涼。
她還沒有完全離開,他就要把她存在的痕跡全部抹掉了嗎?
心髒的某一處疼得喘不過氣。
梁佑嘉走到幾步開外,聲音壓得低,她听得模糊,但看他的表情,眉頭緊蹙,似乎十分焦急的樣子。
很快,他掛斷電話,過來跟嫻玉道。
“朋友那有點急事,我得先過去一趟。你先拿著相機回去,晚上不必等我。”
梁佑嘉交代完,相機便塞進嫻玉的手里。
指尖相觸的溫度還沒有消失,人卻已經走遠。
一個人,站在海灘上。
其他的游客稀稀兩兩,且距離她有段距離。嫻玉有種感受,好像自己就是一座孤島。
她長得實在是出挑,腰細腿長,又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放在人群里,也會立刻被當成璞玉翻出來的程度。
她徒步在沙灘上走著,百無聊賴,失魂落魄,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就跟了人。
一聲口哨,突然在嫻玉耳邊響起。
“美女,就你一個人?”男人長滿長汗毛的手臂自來熟地搭在嫻玉肩上。
這一動作,猝不及防。
讓嫻玉一陣反感。
她皺眉,“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並且試圖掙開這個陌生男人的咸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