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齊帶著唐鋒來到了公安局的傷情鑒定科,很快,他們就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上面的指痕和李淑芹的指甲根本就不匹配。
“這麼說,他們是在誣告啊,真是豈有此理!”唐鋒氣得一拍桌子。
“老唐,你可別生氣。地方上和咱們部隊不一樣,沒那麼多丁是丁卯是卯的事兒,你要是啥都生氣,非得把自己氣壞不可。”
老齊難得關心一回,哪知道唐鋒卻還瞪了他一眼︰“用你在這兒閑吃蘿卜淡操心,還不趕緊陪我去公安局,讓他們把小馬的兒子兒媳給放出來。”
“哎,你這個老唐,我幫了你,你就對我這個態度。”
“切,還不是你們宣傳得不到位,才會有這麼多法盲。”唐鋒見李淑芹能夠被放出來了,心情放松之下,又和老齊懟了起來。
另一邊,馬春梅心里始終掛念著兒子和兒媳。
從老唐那兒離開後,她飯都顧不上吃,就急匆匆地趕往公安局。
她想求公安允許見兒子和兒媳一面,可公安表示有規定,期間不能讓家屬探望,得等到結果出來之後才行。
馬春梅滿臉愁苦地坐在公安局門口,看看自己是否還有未曾想到的辦法。
就在這時,她听到了高跟鞋發出的響聲朝著自己走來。
她以為是到公安局辦事的人,也沒有理會,可誰知那高跟鞋竟然走到自己身邊站定了。
馬春梅以為自己擋了人家的路,頭也沒抬,往旁邊挪了挪。
哪曉得她沒進公安局的門,反而朝著自己這邊又走了幾步。
她本就心里窩火,堵得難受,這下子脾氣就上來了,也不再躲,抬起頭朝著高跟鞋的主人瞪了過去。
這人穿著一身當下最流行的咖色風衣,里面搭配一件棗紅色的毛衣,看起來十分貴氣,一看就是富家太太。
頭上燙著大波浪卷,只是臉上的皺紋和這大波浪卷有些不相配,給人一種裝嫩的感覺。
再看她的臉,滿臉擦著珍珠霜,顯得雪白卻沒什麼血色,兩條眉毛畫得又黑又粗,嘴唇涂著鮮紅的口紅,讓原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蛋更顯俗氣。
這妝容放在八十年代,還算過得去,不少人或許還會覺得很有精氣神兒。
可馬春梅好歹也看了這麼多年的電視,她的審美早就跟上了幾十年後的潮流。
她們這個年紀,確實應該化妝,化化妝能提升氣色,可不能化得太過,就像眼前這位,妝化得這麼濃,毫無美感可言,反而像個小丑。
並且,她看這人,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她實在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難道是在供銷社賣貨的時候踫到的顧客?
一想到自己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感覺有點給供銷社丟人了,馬春梅便扶著門框站了起來,朝著那人微微點頭示意。
哪曉得那人竟然朝著她翻了個白眼。
馬春梅可不是好脾氣的人,見她這樣,當即就罵了起來︰“這是誰家的驢沒拴好啊?拉著個大驢臉,這是給誰看呢?是不是待會兒還打算嗷嗷叫幾聲啊?”
劉翠華今天是來看馬春梅笑話的。
她听大山說了,馬春梅的大兒子和兒媳被關在公安局里,一天了都還沒回來。
大山讓人做了證據,保證萬無一失。
這一回,他們至少得被判個幾年。
她一听就按捺不住了,趕忙跑去大雜院找馬春梅。哪知馬春梅沒在家。
劉翠華就想著到公安局來踫踫運氣,沒想到剛走到大門口,就瞧見馬春梅耷拉著腦袋坐在那兒。
見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劉翠華心里就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暢快。
可還沒等自己挖苦她幾句呢,馬春梅竟然敢罵她是驢?
劉翠華不干了,破口大罵道︰“你罵誰呢?啊?怪不得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整個就一農村潑婦。”
“你是誰呀你?”馬春梅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著劉翠華,記憶里怎麼也搜索不出這個人。
“喲,不認識我了?”劉翠華朝著馬春梅扭了扭身子,陰陽怪氣地說道,“也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可還沒怎麼變樣呢,再看看你,都成老太婆嘍。”
“你可快閉上你的坑吧,也不拿鏡子照照,那眉毛畫得跟大豆蟲似的,我瞅著都想伸手給你薅下來!”馬春梅雖說想不起來眼前這人是誰,但絲毫不影響她發揮戰力。
管她呢,先噴了再說。
劉翠華在部隊里這麼多年,一直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啥時候被人這麼說過呀。
幾個回合下來,她明顯不是馬春梅的對手了。
听到這邊吵起來了,公安人員走了過來,神情嚴肅地說道︰“這里是公安局,是你們吵架的地方嗎?要是想吵架,都給我進拘留室去。”
馬春梅不想給公安同志添麻煩,便不再說話,反正自己也沒吃虧。
但劉翠華今天本就是來看笑話的,哪肯就這麼輕易離開。
“你在公安局門口,是不是家里有人犯事了呀?你要是來求求我,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呢。”
馬春梅斜著眼楮看她,不屑地說︰“騙人都騙到我這兒來了,就你那副德行,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
唐鋒走了過來。
馬春梅見到唐鋒,趕忙問道︰“老唐,你怎麼來這兒了?”
“之前我不是說要幫你想辦法嗎?我去了傷情鑒定那兒,人家已經把結果開出來了,把這個給他們,你的大兒子和兒媳就能被放出來了。”
馬春梅顫抖著雙手接過傷情鑒定結果,看著上面的字,她激動得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
真是太好了,兒子和兒媳沒事了。
劉翠華在一旁也瞥見了傷情鑒定書的內容,她看得鼻子都快氣歪了,好不容易設的局就這麼被人給破了。
“馬春梅,怪不得你在這兒這麼有恃無恐呢,原來是勾搭上野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