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他們就用力地吸了吸鼻子,高聲問道︰“媽,您做什麼好吃的了呀?這麼香!”
馬老太直接沉下了臉。
老四還沒察覺到家中氣氛異樣,大剌剌地坐了下來,他眼神最為好使,一眼就瞧見了老大兩口子正在吃面條,而且大哥碗里竟然還臥著一個雞蛋!
他立馬轉頭對馬老太說道︰“媽,我肚子餓啦,趕緊給我弄碗面條來!”
馬老太瞪著他,那眼神仿佛穿越時光,看到了重生前兒子朝自己臉上重重揮來的那一拳。
老四又饞又懶,好賭成性,這輩子就沒干過一件正經營生,甚至還把唯一一個對他好的對象給硬生生打沒了。
既然自己如今重生了,就絕不能再任由他這般胡混下去。自己沒本事教育好他,那就讓國家來好好教育!
她冷笑一聲︰“吃面條?你瞧瞧我像不像面條!”
“媽,你怎麼這麼說話。”老四皺了皺眉,有些不高興地說。
他看到二哥三哥都尷尬地站在那里,招呼道︰“二哥、三哥,你們都坐啊,還有二嫂,媽今天做的面條可真香,咱們可都有口福了。”
馬老太看著老二和老三,兩人尷尬地朝她笑笑。“媽,您別生氣了,不都說家和萬事興嗎,我們也餓了,咱們趕緊吃飯吧?”
馬老太猛地一拍桌子,大聲道︰“你們把我白天說的話當放屁啊!告訴你們,你們都成年了,不交生活費,別想吃飯!”
“媽,您怎麼來真的啊。”老三到這個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他雖然沒有二哥那麼得寵,但在家里也是排第二的,媽怎麼連飯都不給他吃了。
宋學武嘟囔著︰“連飯都不給我吃,你還是不是我媽啊?”
馬老太冷哼一聲︰“我不是你媽,你現在就走,去找供你吃供你穿的親媽去,還站著干什麼,趕緊走!”
“走就走!”老三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要是媽不給他一百塊錢,他就不回這個家了。
還真當他願意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啊,從小就沒了爹,處處受人欺負,他也想當有錢人家的孩子,既然媽把他帶到這世上受苦,那就是她欠他的,她就該對他負責!
宋學武越想越覺得孫艷說得對,這次媽不給錢,他絕對不會原諒她的。
見到老三走了,老二眯著眼笑道︰“媽,我可是給了您錢的,您忘了,剛給了 10塊錢?”
剛剛他算了算,這面條加上雞蛋他們自己出去買就得兩毛錢,兩人一頓就得四毛,一天三頓,媽都是給他吃最好的,肉啊、蛋啊什麼都不缺,有時候還能弄個蹄 給他補補身子,一個月下來這 10塊吃都吃回來了。
“就給十塊還想吃飯,想屁吃吶!”馬老太自從認清了這幾個白眼狼後,罵人那叫一個順溜。
“我這一碗面條,又得調料又得火,還有人工錢,你一個月才十塊夠嗎?”
她斜睨著老二,不屑地說道,“老二,我看你念的那些書全用在對付家里人身上了。”
“媽!”老二怎麼也沒料到馬老太如此軟硬不吃,他急得直搓手,自己和婉菊雖說攢了些錢,可他們用錢的地方多著呢,不吃馬老太做的飯還能吃誰的呀。
想到這兒,他使出了殺手 。
“媽,婉菊這個月月經沒來,可能有身孕了。看在您大孫子的份上,給我們弄點吃的吧?”
要是以往,馬老太得知兒媳懷孕,定然會將她當祖宗般伺候,她都對自己動手了,自己又怎能再慣著她的臭毛病。
馬老太嘴角一撇,眼中滿是不屑與譏諷︰“你這個當爹的都沒說要管自己兒子,倒張個大嘴讓我來管,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孩子是你爹的呢!”
這話一出,呂婉菊頓時氣得滿臉通紅,這個死老婆子簡直太能羞辱人了。
她怒不可遏地揚起胳膊正要動手的時候,眼角余光忽然瞥見大嫂抄起了凳子,呂婉菊嚇得連忙放下手,嚎啕大哭起來。
“宋學文,我嫁給你,你就讓我受這樣的委屈嗎?我現在就回娘家,你要是解決不好,我們就離婚!”
呂婉菊說完,便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宋學文見狀,趕忙慌里慌張地往外追。
馬老太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不住地嘖嘖連聲︰“離就離,你要是真離了,我倒敬你是條女漢子,哼,就是不知道離了以後,你上哪找老二這樣的冤大頭。”
“媽!”老四瞪大了眼楮,滿臉的不可置信,這還是他媽嗎,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不過那咕咕直叫的肚子讓他厚著臉皮說道︰“媽,我還沒工作呢,您是不是給我做碗面吃呀?”
馬老太應道︰“行啊。”
老四頓時笑了,他就知道媽肯定不會不管自己的,不管自己怎麼折騰,最後媽都會來給自己收拾爛攤子。
哪曾想馬老太緊接著的一句話讓他傻眼了︰“你是還沒賺錢沒錯,不過現在家里可不養吃白食的,你要是想吃飯,那洗碗、掃地的活兒就歸你干了。”
老四怎麼也沒想到媽竟然安排自己干活,他滿心的不情願,他還在念書呢,怎麼可能去干這種粗活。
“媽,大嫂不是在這嗎,讓大嫂干唄?”老四說道,同時朝著李淑芹點頭哈腰,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我的好大嫂,求你幫幫我唄,我確實不會干家務。”
李淑芹剛想答應下來,馬老太哼了一聲︰“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會干活的,不會就學,要是連干活都學不會,你就餓死得了,哼,想白吃,沒門!”
老四雖然不被馬老太得意,但是這些年來馬老太也從來沒有少過他的吃喝,听到馬老太這麼說,宋學義覺得在哥嫂面前丟了面子,帶著羞憤站起身來,用力甩門走了出去。
李淑芹見此,有些過意不去地說︰“媽,家務活我剛,小叔子年紀小,長大了就好了。”
“他都十八了,還小嗎?你男人在這個年齡,家里的重活全包了。”
馬老太剛說到這,就听到外頭傳來了罵聲,那罵聲隱隱約約的,其中還似乎夾雜著她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