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用茉莉花香水。”她後退一步，背已經抵著牆壁，無路可退。
“但不是每個人都會在緊張的時候咬左邊的嘴角。”
江宸予伸出手，輕撫她的唇角。
“不是每個人都會在說謊的時候眨右眼。”
“更不是每個人都有她那顆小虎牙。”
甦雲煙瞪大眼楮。
她以為自己偽裝得天衣無縫，卻沒想到這些細微的習慣早就暴露了她。
“所以呢？”她索性不再掩飾，直視江宸予的眼楮，“就算我是甦雲煙，那又怎樣？”
江宸予的手微微顫抖，眼中閃過極其復雜的情緒。
“雲煙…”他的聲音沙啞，“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
“三年。”
“整整三年，我每天都在想，如果你還活著該有多好。”
“我查遍了所有可能的線索，走遍了你可能去的地方。”
“甚至花重金請人制作了你的蠟像，每天晚上對著它說話。”
甦雲煙心中五味雜陳。
她沒想到，在她拼命想要忘記過去重新生活的時候，他卻在拼命尋找她。
“可是現在你回來了。”江宸予雙手撐在她身側的牆壁上，將她困在懷中，“卻是為了報仇。”
“為了報仇而接近我的未婚妻的男人。”
甦雲煙愣住。
未婚妻？
“你說什麼？”
“我和甦雲雪訂婚了。”江宸予語氣平靜得可怕，“三個月後結婚。”
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讓甦雲煙瞬間失去了所有理智。
“你瘋了嗎？”她激動地推搡他，“她是害死我的凶手！”
“我知道。”
“你知道？！”甦雲煙難以置信，“你知道還要娶她？”
“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查到當年的真相。”江宸予緊緊握住她的手腕，“才能為你報仇。”
房間里再次陷入寂靜。
甦雲煙看著眼前的男人，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原來他不是不在乎她的死，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尋找真相。
可這個方式…
“你為了我，要娶殺死我的人？”她的聲音顫抖，“江宸予，你到底有多蠢？”
“很蠢。”他自嘲地笑，“蠢到為了一個死去的人，把自己的後半生都搭進去。”
“那你現在知道我沒死了，還娶她嗎？”
江宸予沉默了很久。
久到甦雲煙以為他不會回答了。
“婚禮已經定了。”他最終說道，“賓客名單已經發出去，場地也訂好了。”
“這些都不是理由。”
“但甦雲雪不是。”江宸予看著她，眼中有她讀不懂的情緒，“她現在懷孕了。”
甦雲煙感覺腦袋被重錘敲擊，眼前一陣眩暈。
懷孕？
她听錯了嗎？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細得像游絲。
江宸予垂下眼簾，不敢看她的表情，“兩個月了。”
甦雲煙只覺得血液瞬間倒流，心髒像被人生生撕裂。
這個男人，在她“死後”居然和害死她的凶手有了孩子？
“呵…”她發出一聲干澀的笑，“原來如此。”
“雲煙，你听我解釋…”
“解釋什麼？”甦雲煙打斷他，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解釋你是怎麼為了報仇，把自己睡進別人床上的？”
“不是你想的那樣！”江宸予急切地想要抓住她的手，卻被狠狠甩開。
“那是哪樣？”甦雲煙退到窗邊，像一只受傷的貓，渾身戒備，“難道孩子是天上掉下來的？”
江宸予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因為無論如何解釋，事實就是甦雲雪懷了他的孩子。
“江宸予，你真讓我惡心。”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直接插進江宸予的心髒。
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雲煙…”
“別叫我的名字！”甦雲煙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沒有資格！”
“你知道嗎？這三年來我做過無數個噩夢，夢見自己被推下樓的那一刻，夢見鮮血染紅白裙的畫面。”
“每次醒來我都在想，如果江宸予知道真相，他一定會為我報仇。”
“可是現在呢？”甦雲煙眼淚奪眶而出，“你不僅要娶殺死我的凶手，還給她懷了孩子！”
江宸予想要上前，卻被她憤怒的眼神釘在原地。
“我以為你至少會為我守身如玉，至少會永遠記住我。”
“結果你轉身就投入了我妹妹的懷抱。”
“江宸予，我真的看錯你了。”
說完這句話，甦雲煙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江宸予終于反應過來，快步追上去攔在她面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晚我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醒來的時候甦雲雪就在我床上，說我們…”
“夠了！”甦雲煙不想再听下去，“這些爛俗的借口你留著騙別人吧！”
她用力推開江宸予，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
江宸予看著她決絕的背影，忽然意識到自己真的要失去她了。
“雲煙，我發誓！”他跪在地上，聲音沙啞得可怕，“我從來沒有愛過甦雲雪，我心里只有你一個！”
甦雲煙的腳步頓住，但沒有回頭。
“那個孩子…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保證，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江宸予。”甦雲煙緩緩轉身，眼中已經沒有任何溫度，“你愛不愛甦雲雪，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你背叛了我們的愛情。”
“什麼愛情？”江宸予苦笑，“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哪里來的愛情？”
這句話讓甦雲煙徹底愣住。
是啊，他們確實從來沒有真正在一起過。
三年前的甦雲煙只是一個被家人寵壞的千金小姐，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感情的事。
而江宸予只是甦雲雪的未婚夫，一個她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
如果不是那場意外，如果不是這三年的思念，他們可能永遠不會有交集。
“你說得對。”甦雲煙笑了，笑容比哭還難看，“我們確實沒有愛情。”
“那我憑什麼要求你為我守身如玉？”
“憑什麼因為你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就生氣？”
她一步步朝門口走去，每一步都踩在江宸予的心上。
“甦雲煙！”江宸予從地上跳起來，沖到她面前，“不管我們以前有沒有愛情，但現在我愛你！”
“我愛你愛到發瘋，愛到寧願搭上自己的後半生也要為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