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泉搖晃酒杯的聲音頓時一靜,他盯著像是有些落魄的晝吾︰
“怎麼?說好的約戰,你這是來投降了?”
晝吾直接拿過那女僕的酒瓶,剛要往自己酒杯里倒酒,听見金泉的話,抬眸不屑的笑了一聲︰
“就你?我晝吾會虛你麼?”
他將酒倒滿,然後將酒瓶放下︰
“你的刀很有一手。”
說著他陡然打了個響指。
“轟!”
宛若海嘯驟起,數百米高的巨大血浪沖天涌起,那陰影遮蔽整個風鈴小鎮,這小小的建築好似籠中鳥雀。
金泉面不改色,並沒有在意那高卷的血海,緩緩將手中杯子放下問道︰
“那你為何說輸了?”
看晝吾這個樣子他依舊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今天來這也是為了一戰,找他決個勝負。
可戰斗尚未開始,結果尚未定論,他竟然說他已經輸了。
晝吾嗤笑一聲,從桌上抽了一根雪茄,女僕快速上前幫他點著︰
“呵呵,看樣子你很自信啊?”
“你是認為我輸給了你?”
他笑著吐了一口煙霧,然後同樣抽出一根雪茄扔向了金泉︰
“我算是明白了,你和我一樣。”
“能打。”
“可能打有個屁用啊!”
金泉眉頭皺起,神情也格外凝重,晝吾他認輸了,但不是向他認輸,而是輸給了別人,或者說是輸給了別的神使。
可依照晝吾的言語,這句‘能打有個屁用’,無不說明晝吾是神使中戰力最強的。
可他依舊認輸了。
“你到底什麼意思?輸給了誰?赤炎還是騰蛇?”
隨後晝吾看了眼天空,呸了一口︰
“你看你,如果不和我在這喝一頓,蠢到死在夢里都自我感覺良好。”
“就你們這群恆沙界的土著,除了你勉強有資格坐在我面前,其他我都懶得抬眼看一眼。”
他指了指金泉的杯子︰
“我都喝兩杯了,你快干。”
金泉看著晝吾神情,轉了下杯子,隨後直接一口干淨。
就連冰塊也在他口中咀嚼了個干淨︰
“既然你選擇備著一桌,就別打謎語了,說清楚點。”
晝吾招了招手,女僕快速上前再次將金泉的酒杯倒滿︰
“知道多了等會打架,你還分心,這一戰我必須要打,並且要打的轟轟烈烈!”
“一是泄一下我心中郁氣,二是至少要讓未來者能在這片遺跡知道我晝吾曾經來過。”
他舉起了酒杯朝金泉伸過來︰
“來吧,我們兩個失敗者,干一杯!”
金泉微微閉目,思緒電轉,一時間感覺眉心狂跳,一股極致的壓抑涌上心頭,好似閻王在生死簿上鉤名。
縱使自己舉世無敵卻依舊無可奈何之感。
他舉起酒杯和晝吾輕輕踫了一下,酒杯發出清脆的響聲,目光死死盯著金泉︰
“你為何輸?我又為何輸?”
他腮幫鼓起,聲音格外低沉,似是壓抑的火山,宛若這句話不回答,金泉便要出刀讓晝吾回答一般。
晝吾看著他的面容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似是極為享受這種壓制金泉的感覺。
他一口將酒灌下,將酒杯重重跺在了桌面︰
“我即將以落敗神選者之名被賽場規則抹殺。”
“而你們世界,會因為界靈失去,被賽場規則化成次元,你,或者說整個橫沙界所有人,都將扭曲成怪物,供下一個賽場的族群攻略。”
他嘴角翹起,十足調侃道︰
“按你的實力,你或許會是未來恆沙次元的一個終極領主。”
“也許呢,也許也會發生不少有趣的事情,不過我們都看不到罷了。”
晝吾的話如同洪鐘在金泉腦海中回蕩,他像是看見了幽靈船次元無盡的海獸,看見幽靈船長,似乎在告訴他這就是恆沙界的結局。
金泉微微一按,手指發出 啪響聲︰
“我和你不一樣。”
他看向天空︰
“盡管還不知道你所謂的輸到底如何,但我會抓住任何一點翻盤的機會。”
說著他手中光芒一閃,獄龍斬魄刀直接插在他座椅邊的樓板上,刀身上的魔眼也驟然睜開,滿是血絲的盯著晝吾。
“你不說,我會用我的刀讓你開口說!”
晝吾身子後仰靠在椅子上,撢了撢煙灰︰
“嘖嘖嘖,不愧是我決定最終一戰的人,連那兩個神使都像狗一樣躲起來,你一個土著卻選擇和我硬剛。”
“夠膽!”
他深吸一口過肺的雪茄,煙霧在他口鼻滾滾吐出。
“向你介紹一下,晝吾,昆侖山君,‘陸吾血脈’,我人生一路坦途,年輕一輩無人能與我抗衡,未生九尾卻被人尊稱‘九尾血虎’。”
“我走有星獸拉輦,我停有萬族跪迎。”
“族群為萬族榜第五,我生來高貴,只要拿下這個賽場,陸吾一族便能因我更盛,踏入前三之列,哪怕是頭上的應龍和鯤鵬兩族也不過是佔據了地利之勢。”
“我若成神王,定將他們全都斬于腳下!”
說到這里,他搖頭苦笑一聲,端起酒杯再次一口喝干,抬頭看天︰
“日有陰晴,月有盈虧,木有盛衰,潮有漲落,這道理我曾不屑聞辯。”
“我總以為只要我的刀夠強,所有阻礙皆會被我一刀破開!”
“可這賽場一行,倒是明了,這就是天道,大道五十遁其一,哪有一帆風順的人生,哪有一路坦途的神王。”
“那些跪服我的萬族,不過是忌憚我的族群罷了。”
“在這里,沒有了陸吾一族的靠山。”
他笑著用雪茄指了指金泉︰
“一個凡階小界的土著敢追著我砍。”
隨後他的笑容逐漸收起,眸中寒光閃現︰
“一個邊緣小族不知名的丫鬟,能在謀劃中讓我憋屈的滅亡。”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晝吾突然仰天大笑起來,那眸中充滿了不甘之色,他朝著虛空猛然一握。
空間一陣牙酸的咯吱咯吱響聲,一把脊骨作柄,齒牙作刃的巨大虎魄大刀緩緩被他從空中抽了出來。
“噌!”
刀刃朝下,同樣插在了樓板之上。
他將手中的雪茄在桌面上按滅,眼楮盯著金泉︰
“等你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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