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猙看著他如同軟綿金屬的傷口,眉頭微皺,不過還是不屑的笑了笑︰
“有點意思的修行流派。 ”
就連綠瞳也頗為驚訝的看著重新恢復的李淨︰
“這好像傳說中神選者賽場的元素化,竟然在這沒有界靈的世界也能有!”
炎鯉卻是笑了一聲︰
“歪門邪道,什麼元素化,不過是大量的蟲子堆積出的軀體罷了。”
隨後他沒有在關注下方那個土著領袖,似乎他來的目的里就沒有這一號人物。
目光最後定在了計然身上︰
“你就是最近名聲大噪的冥羽君?”
“轟!”
李淨整個右臂乃至他的衣袖全部化作金屬,和鯊猙的大刀狠狠相撞。
機械電能激蕩與鋒銳的金色流光將空氣都壓的粘稠,強大的氣浪將海面直接凹陷下一個巨大的深坑。
計然一揮袖,那數十頭熔岩巨獸如一拍盾牆,將所有的氣浪都拒之于外。
他看向在那瀑布飄帶上的兩人︰
“我不叫這個名字,但從這些日子來看,這又似乎就是我的名字。”
“呵呵,其實無所謂,這個世界所有生靈的死亡,只是個先後順序罷了。”
“不過我還是有兩個問題想問你一下。”
耳邊李淨和鯊猙恐怖的交手沖擊,舊清晰的傳入他的耳中。
計然眼神一眯︰
“問。”
炎鯉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你是不是深淵派來破壞這個賽場的?”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無論是邀請函還是正常報名進入的,都有一個鬼眼惡魔,但你沒有!”
海上的風浪將計然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計然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
笑了一聲,指了指天上的裂縫︰
“我也不想來這破地方,但這似乎是你們讓我進來的。”
“像我這樣被你們破壞界壁而意外進來的應該還有不少,怎麼要放我出去?你早點給個出去的方法,我可能早就走了。”
自己的確是霜牙軍放進來當鯰魚的,但不說他回到深淵或許能活,說了無論神界還是深淵都會讓他死。
炎鯉的雙目冒出火光︰
“這界壁裂縫撕開時間並不長,可你在這時間已經兩年多了,這時間刻差的可真長。”
計然晃了下手中的鎖鏈︰
“我是一個炮灰,本來應該死在黯鬼群里的,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跟著幾頭黯鬼就進了這里。”
他打了個哈欠有些無聊道︰
“神界人就讓你來問這些問題?”
炎鯉笑了一聲身體緩緩飄離了瀑布之上︰
“那不問了,問你第二個問題。”
計然伸了下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就見炎鯉的眉心緩緩旋轉出一個火紅旋渦圖騰,他整個身軀四周的空間似乎都因為灼熱在劇烈扭曲︰
“我問你,是你殺了鯨神?”
“鯨神?”他回想了一番,最後無奈搖了搖頭,指了指腳下尚且帶著點猩紅的海水。
“是這些水族中的一個嗎?我沒那麼多閑情去一個個問他們的名字。”
炎鯉看著計然的神情,那種疑惑和不解似乎不向作假︰
“看來,是那個骷髏魔了動的手了,通過降魂而來沒想到就這麼死在了這里。”
他搖了搖頭,手一抖。
“噌!”
一把火紅長槍出現在他手中︰
“什麼也問不出來,就代表你什麼用處都沒有!”
幾乎在話落,他身影瞬間消失,在夏殷澤和計然眼中,整個世界剎那化作無盡火海。
灼熱直逼面門,炎鯉幾乎瞬間來到二人身前︰
“拿你腦袋交差!”
他的速度很快,可無論是計然還是夏殷澤早有防備。
夏殷澤法杖一點︰
“遲緩!”“遲緩!”“遲緩!”
連續三重法術,炎鯉原本肉眼難見的速度頓時清晰起來。
“給我拉滿!”計然一聲低喝。
而幾乎在他話落,畸變聖所拔地而起,計然的右手快速畸變,後背安娜的虛影灑向六彩玄光。
計然的面容瞬間變得陰柔,眼角更是流出兩行血淚︰
“啊——”
一聲極為淒厲的尖嚎叫響徹四周。
畸變聖所下的泉水嘩啦啦作響,這聲恐懼尖嚎,好像沒有停頓,長時間持續的尖叫。
一股股無形靈魂掃過炎鯉,原本他那熾熱的雙眸瞬間停滯。
緊接著畸變聖所劇烈顫動,好似整個畸變聖所要快速崩潰一般,精神恢復的洪流持續的灌入計然體內。
似要施展極為消耗法力的大威力法術。
計然後背雙翅猛然張開,紅色電芒與漫天冥鴉羽毛在火海內顯現,他眉心銘文閃爍,宛若一個死亡暴君。
“吾之爪牙,吾之將士 ——”
他的聲音如地底岩漿滾動。
“敞開你們的血肉!撕裂你們的魂火!”
“以你們的骨骼為柴,以你們的怨念為油!”
“不必恐懼,不必抗拒 ——”
“你們的犧牲將融入吾之軀,成為踏平萬界的基石,吾會帶著你們的怨念,將星辰飲盡!”
話音落下,原本規整的十萬大軍瞬間整齊的單膝跪地。
“吼!”
一聲震嘯。
所有熔岩怪物錘擊胸口,無數火焰在他們體內剝離,如無數火焰飄帶涌入計然體內。
那些一個個熔岩怪物仿佛失去力量的支撐,嘩啦一聲,墜入水底。
計然的氣息攀升到頂點,在他雙指間一枚無比璀璨熾熱的金色子彈,尾端燃燒著永不熄滅的幽綠火焰,仿佛一顆被囚禁的微型恆星。
他手上的手杖血管鼓起,肌肉翻卷,眨眼間化作一柄充滿克甦魯般扭曲血肉步槍。
“啪嗒!”
子彈嵌入步槍那扭曲的骷髏頭中。
槍口抬起指著因為無限施法依舊還在恐懼中的炎鯉︰
“這一槍——深淵永寂!”
扳機扣動。
“ !”
子彈帶著旋轉在猩紅的血肉槍管內射出,在接觸炎鯉的瞬間膨脹成直徑三米的暗金色球體,將炎鯉完全籠罩在內。
計然腳下一踩,九頭蛇墜入陣法瞬間消失,抓著夏殷澤的肩頭,也同樣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一片暗黑色的羽毛在緩緩飄落。
可下一刻,這羽毛如碳灰飛揚,泯滅在一片白光當中。
沒有了炎鯉的火域,也沒有了海洋。
天地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白光。
計然抓著夏殷澤在一片片黑色羽毛間跳躍,一頭栽回之前的山島之上。
“轟隆 ——”
遲來的爆炸終于撕裂空氣,一切都在汽化,恐怖的沖擊波直接將半個山島直接削平。
震蕩回響天地,計然一陣劇烈的喘息,掀開碎石,回頭看向海面。
夏殷澤也是極為暈乎的快速給計然刷了兩個聖光恢復術,待到計然的氣息平穩了一些,這才同樣看向海面。
海面上只留下一個佔據他整個視野的巨大旋渦,他在緩緩的旋轉恢復,可恢復的速度極慢。
仿佛在海面咬出的一個永不愈合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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