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拳”之一字撲向他面門之時。
他竭力抽身，猛然後撤。
“咚。”
後背卻直接撞在一個沙袋之上。
拳字再前，他繼續後退，可這字已經朝他吞噬而來。
他已經退不及了，這一瞬間紅石城地下拳場那些血腥的拳手身影，一個個在他眼前浮現。
開顱，折頸，膝撞，肘擊......如畫面般閃過，他選擇了反擊。
後退止步，腰身扭轉，力從腳起。
“走開！”
他在驚恐中憤然出拳。
“轟！！”
空蕩的拳場區，回蕩起聲爆。
阿蠻一屁股坐在地上劇烈的喘息，額頭上滿是冷汗。
“咯吱咯吱”
連接沙袋的鐵鏈在來回搖晃，一小束砂粒在沙袋下流淌。
“幻覺？！”
阿蠻一陣後怕，剛才他仿佛下一刻便要被海浪轟擊溺亡。
可當他轟出那一拳後一切都消散了。
他平復了一下後，快速站了起來，他甚至都不敢抬頭再看那幅畫。
轉身便要離開這拳場區。
可是一轉身一道人影就擋在了他的身前。
阿蠻嚇了一跳，可看見來人後，微微歉意的點了下頭，然後便要繞開直接走人。
這人正是當時在閉目煮茶的老人。
“你看見那幅畫了？”
“什麼？”听見老人開口，一心想著離開的阿蠻下意識回道。
老人指了指牆上的畫︰
“你能看見這幅畫對嗎？”
阿蠻有些不太明白眼前老人的話，他不是瞎子當然能看見。
但看著老人認真注視著他，又不像逗他的樣子。
“可..可能吧。”
他不太確定的答道。
老人雙目中閃過一絲精光︰
“告訴我上面畫了什麼？”
阿蠻看著老人的眼楮，黝黑的瞳孔中帶著藍光，像是一個旋渦，透露出無比的渴望。
他退後一步然後指著畫道︰
“不好意思，我還有點急事。”
“你可以自己看。”
緊接著便要直接繞過眼前的老人。
似乎發現了阿蠻生出的戒備，老人笑了笑，整個人顯得十分和煦。
“這幅畫是我一個過世摯友給我的。”
“他因我而死，說這幅畫畫了不同的景色，要是我能全都看出來，他就算原諒我了。”
說著他顯然有些落寞，繼續朝阿蠻說道︰
“我看見的黃沙古堡，你看見的是什麼？”
阿蠻有些錯愕，眼楮一斜瞥了一眼那幅畫︰
“黃沙古堡？”
他顯然有些疑惑︰
“那不是山石和水浪嗎？”
阿蠻那疑惑的話語傳入了老人的耳中，原本平靜的面龐瞬間泛起了漣漪，眼角的皺紋綻放開。
笑容仿佛充斥了由心而起的欣慰。
“小友不是這個城里人吧？”
他切開了這個話題問道。
不過顯然那幅畫對阿蠻的沖擊還是挺大的，他沒有再繼續回答。
而是含糊假笑點了點頭直接朝外面走去。
那幅畫很奇怪，那這個畫的主人估計也沒那麼簡單，謹慎是他在紅石城能苟存到這個年紀的真理。
老人沒有再攔而是看著阿蠻的背影︰
“如果小友是想訓練變強的話我或許可以幫你。”
原本便要走出門阿蠻聞言卻是微微一愣︰
“你是這里的教練？”
他恍然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些訓練區里都有教練引導訓練，這里除了這老人外就沒有其他人。
老人沒有說話，而是抬起右手。
就見他猛然一握拳，拳上震出一層煙霧。
隨後阿蠻眼楮瞪大，震驚的眼神中看見老人旁邊的沙袋，緩緩覆蓋冰霜凍結成冰。
“轟！”
一聲炸響，整個訓練室內布滿漫天的冰晶。
那旁邊的沙袋直接灰飛煙滅。
完全消失在了這訓練場中。
“感謝小友解開我多年心結，讓我知道這還是一幅山水畫。”
他緩緩放下了手。
“我不是教練，但自認為比教練的水平要高一些。”
阿蠻收回了震驚的神色，剛才這人似乎出拳了，可自己完全看不到。
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沖動，點了點頭。
隨後拉開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間訓練室。
透過玻璃，老人看著逐漸遠去的阿蠻。
眼楮微眯。
“真是個謹慎的小家伙。”
隨後轉身，重新回到那處茶台前。
將早已沸騰的茶壺提起，拉出一道滿是蒸汽的水流。
他觀察著蓋碗中的茶葉盤旋而起，隨後抬頭看著牆面，不由喃喃自語︰
“山石海浪麼？”
只是在他的眼中，那卷軸的宣紙之上。
上面沒有黃沙古堡，也沒有山石和水浪。
只有一片空無一物的雪白。
“心，人心？”
...............
阿蠻快步走出這一片安靜區，等到空間都開始熱鬧一些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剛才那種溺亡的感覺的確讓他非常不好受。
“那幅畫是那個老人的，而且好像非常強。”
“估計是某個大人物。”
正因為他是大人物，所以他才會走的如此急切，他見過太多大人物對底層的隨手處決了。
“阿蠻先生，您就訓練好了嗎？”
突然一道女聲將他從思索中喚醒，阿蠻抬頭一看就看見原本被他打發走的小林又回來了。
她端了一杯咖啡向阿蠻笑著遞了過來。
看著眼前小林服侍他端過來的咖啡，又想到前面看見那老人便要快速離開的樣子，阿蠻不由內心苦笑了一聲。
他似乎不是那個紅石城邊角料了，他好像也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那邊還有水果，需要我給您拿一些過來嗎？”
阿蠻隨手接過咖啡，擺手道︰
“不需要了，我這就要回去了。”
小林微微欠身︰
“好的，您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叫我。”
說完就要直接離開，阿蠻想了一會後還是喊住問道︰
“哦，對了，你知道這最里面那個訓練室里是誰嗎？”
小林回頭微微一笑︰
“知道，您見到他了嗎？”
阿蠻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應該是私人訓練室吧，我可能走錯了。”
小林卻搖了搖頭︰
“不是，那是間公用的拳室。”
“是陳署長特意留的，他教師出身，所以也給年輕人機會。”
“但凡能來到這里，進去都可以找他指點。”
“他可是一名強大的六階拳師。”
阿蠻愣了一會，竟然是特意留下指導後輩的，難怪他會如此輕易的就進去。
可又有些疑惑︰
“署長？”
小林手向上指了指這個場館頂部︰
“他是我們清水城的教育署署長。”
“一個很厲害也很無私的人。”
“為整個清水城做了很多實事，全城普及教育，訓練體能，開展考試，並擇優錄取匹配職業紋章。”
“整個訓練場也是他提議建造的。”
阿蠻回頭看向最深處，又想到紅石城。
“不愧是大城，連官員都如此不一樣。”
在他想到的官，除了盤剝和暴力管轄好像沒有其他用處。
可听到這個教育署署長的所作所為還是讓他有些震撼的。
全城開展考試，並擇優錄取匹配職業紋章。
這點在紅石城簡直想都不敢想。
如果他也出生在這個城市，或許也可以通過考試來得到職業紋章了。
阿蠻喝了兩口咖啡，四周看了一圈想放下，卻被小林快速接了過來。
“我來就行。”她笑著道。
阿蠻連忙感謝，隨口問道︰
“你知道哪里有關于初級職業者更全面的一些消息或資料嗎？”
觀察了一圈不同職業的訓練場所，阿蠻還是想先了解一下最後選擇。
他發現了劍士和槍手的訓練完全天差地別。
自己亂練一通可能最後練歪。
小林端著咖啡思索了一會問道︰
“蓮姐現在不在清水城。”
“您有學籍嗎？”
阿蠻不由一愣，不明白什麼意思。
似乎看出阿蠻的疑惑，小林有些不好意思道︰
“關于職業者的一些初級知識最好的地方就是學校了。”
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眼楮一亮道︰
“您是貴賓，您可以去找陳署長。”
“圖書館或者教材，他一句話的事。”
“或許我去幫您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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