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塊靈木令牌映入眼簾時，甦婉臉上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
林曉敏銳地捕捉到她的異常︰她認識那塊令牌。
但他並沒有立刻詢問，而是示意黃靈昭上前把東西收好。
黃靈昭會意上前，先是收起了那張銀行卡，還有那塊靈木令牌，然後才打開信封。
她抽出信，放到林曉面前，邀請他一起觀看。
甦婉很自覺的退後幾步，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看著甦婉的背影，林曉知道是時候該和她認真談談了。
最近甦婉幫了他那麼多忙，林曉就是傻子，也能感受到她有些過于殷勤了。
他和黃靈昭有不得不對抗金寶來的理由，可甦婉卻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如果說前天晚上甦婉幫忙開車載著他去追三角眼，還是朋友間的小忙。
那麼昨天她的行為，已經算是深入參與這件事了。
無論是幫他轉移物資，還是把他們帶到天道神宮居住區庇護，都足以讓金寶來把她列為敵人。
林曉決定，一會兒就甦婉好好談談。
他需要知道甦婉為什麼這麼幫自己，才好決定未來要用什麼方式和她相處。
黃靈昭已經把信紙攤開，兩人並肩閱讀這封岳崇光留下的信。
【小昭，林曉︰
很遺憾你們看到了這封信，我想我現在的處境一定很不好。
我之所以感到遺憾，並非因為擔心自己的處境，而是愧疚要把一件這麼危險困難的事交給你們。
廢話我就不多說了，直入主題吧。
在我這些年的調查中，一直很困惑一件事︰那就是為什麼金寶來做了那麼多的壞事，我卻總是找不到有力的證據？
直到後來我發現了他也是一名記憶師，才明白大多數參與者的記憶，都會被他抹去。
但並不是所有的記憶都能抹除的。
凡經過必然留下痕跡。
有一些痕跡，是金寶來也不得不保留的，比如交易記錄，實驗的失敗記錄等……
經過長期的監控，我發現金寶來每個月，都會讓他麾下第二席的異能者“暗影”前往東海銀行金庫，像是在儲存什麼重要的資料。
在我的多次比對之後，基本可以判斷，這其中就包含了實驗記錄等重要證據。
我需要你做到的事，就是想辦法從“暗影”手中弄到金庫鑰匙，並取出保管櫃中的資料。
他的保管櫃我已經查到了，就是109號貨櫃。
和我辦理的113號貨櫃，同在2號秘庫。
因此你你不需要額外的靈紋密函，只需要拿到鑰匙，就能開啟這個保管櫃。
拿到鑰匙的方法，我考慮再三主要有以下幾種……】
林曉和黃靈昭逐字閱讀著岳崇光列出的方案，眉頭越皺越緊，每一個方案都像是一道無解的難題。
尤其是關于“暗影“的描述——五級異能者，能隱匿于任何陰影之中，在不同影子間自由穿梭。
這樣的能力簡直就是為情報工作和暗殺量身打造的。
聯想到昨天岳崇光展現出的恐怖戰力，這個“暗影“的危險程度簡直難以估量。
要從這樣一個精通隱匿和逃遁的五級異能者手中奪取鑰匙，不僅困難重重，更是在刀尖上跳舞。
“繼續往下看吧。“黃靈昭甩開顧慮道。
林曉點點頭，目光重新落回信紙上。
【說完正事，還有幾件私事要拜托你們。
銀行卡上還有578622元，幫我送到孤兒院，足夠讓小洪他們四人成年了。
記住要按月給，一次給太多，反而會害了那些孩子。】
這兒紙面上的墨跡在這里暈開了一小塊，像是寫信人曾經停頓了很久。
林曉和黃靈昭繼續往下，就看到︰
【都怪這該死的股市！不進場之前每天都在上漲，漲的人心癢癢的。
可等到你忍不住了剛一腳踏進去，立刻就發現自己是高處不勝寒啊！
都怪我貪心了，否則還能往銀行卡里多存一些……】
字跡突然變得潦草，仿佛能看到岳崇光懊惱撓頭的模樣。
林曉想起初次見到岳崇光那天，幫他摘除記憶的費用還要分期，難道就是因為炒股虧了嗎？
但無論如何，銀行卡里的這筆錢，他不當成是自己的，只存不取，死都不動。
要不是因為他被督導處帶走，也許都不會告訴黃靈昭，自己已經偷偷的給孤兒院那四個孩子，存夠了把他們養大的錢。
黃靈昭小聲說道︰“這些年……他一直很省……”
林曉心中感慨良多，繼續往下看信︰
【還有幾件事，如果到時我沒出來，還需要麻煩一下你們。
第一件事，是南山墓地那兒，下個月13號是那些孩子們的祭日，麻煩幫我去掃掃墓，代我獻上一束白菊。
如果……我是說如果時間有空余的話，北坡墓地那兒……那個逆子的墓，麻煩林曉你幫我看看。
這兒我不方便麻煩小昭。】
紙面上的字句太過細致，細致得讓人心頭發緊。
他仿佛看到岳崇光在深夜的台燈下，一筆一劃寫下這些安排時的神情。
【最後還有件事交代，那就是如果未來有一天，出現了讓你們絕望的情況，可以試著把這個令牌送到東街小巷113號。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用，希望能有奇跡發生吧。
我想說的就這麼多了。
最後，祝你們好運。】
看完這封信，林曉和黃靈昭的心情都變得十分沉重
說的太瑣碎了……
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
林曉仔細折好信紙，遞給黃靈昭後，徑直走向站在遠處的甦婉。
“聊兩句？”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是時候把事情說清楚了，否則接下來的行動，他實在拿不準該讓甦婉參與多少。
甦婉眼楮一亮，爽快的點點頭︰“好啊，你想聊什麼？”
“為什麼幫我？”林曉直視著她的雙眼︰“或者說，我值得你冒這麼大風險嗎？”
听到這個問題，甦婉反而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終于到把話是清楚的時候了。
她迎上林曉的目光，一字一頓的說道︰“因為幫你就是在幫我自己——我的生命和前途，早就和你綁在一起了。”
林曉一時語塞，過了半晌才遲疑地問道︰“你的苦痛誓言……？”
甦婉認真的答道︰“沒錯，我的苦痛誓言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