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硯剛走出竹林,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人。
“看來,時公子,還是有所得的。”
時硯看著謝清和,遲疑的行了禮,“公主。”
“看起來,並非全無希望。”
時硯點點頭,隨即又搖頭,有些失落的開口,“國師並未應允救夫子。”
應允了才奇怪吧,謝清和抬眸看向時硯身後,就像是這竹林一樣,從前不知在此處多久,平平無奇,沒人會多看一眼,可現在,這里的一根竹子或許都價值千金。
就像是這天下,已然因為神女娘娘的出現,而一日日的翻騰起風雲來,他們所有人都裹挾其中,沒有人可以避開,也沒有人想要避開。
謝清和想起自己即將要走的這條路,神女想看的只是一出戲,可對她們而言,卻是一個絕好的借口。
這天下,如今都在順著 的心意,上演了一出出的折子戲。
謝清和看著時硯,“那,時公子同本宮說說吧,國師是如何說的,也要讓本宮為你出個主意不是?”
時硯只是稍稍遲疑了一下,便將今日所言所听盡數和盤托出,他知道,自己對這些事一向是不甚明白的,有別人出謀劃策自然要比他自己去做的好。
謝清和同他說話的時候,也難得驚訝,上下打量了一下時硯,說實話,她雖然將時硯的這件事當做一次機會,但並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方士不過是一群用把戲來裝神弄鬼的坑蒙拐騙之人,這件事,並不會因為時硯一言而改變。
當初去北境,看那龍王娶親的時候,神女對那些所謂的神婆,更是連眼神都不曾給一個,半分不在意。
京城中的方士,也不見神女娘娘過問。
最關鍵的是,神女從不會為了某個特定的人而向陛下開口,只有凡人前赴後繼而去,她才會對其中那麼一兩個覺得有趣的另眼相看。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哪怕現在看起來,父皇才是離著神女最近的那個人,外人看來,父皇同神女說話的時候,言語之中也頗有親近之意,神女似乎也是頗為縱容。
但就像對他們來說,君心難測一樣,神 的心思更是難測,他們擔心天子有朝一日會翻臉,卻更擔心,任誰也無法讓神 停留。
沒有人知道,這凡間可以留住 多久。
所以,神女的每一點青睞,他們都不敢輕易放棄。
謝清和看著時硯,“化學,化用天地之道,只是如此?神女娘娘沒有讓你做什麼嗎?”
不應如此啊,一般神女娘娘看重的人,通常都會讓他做點什麼,就像是在戲台之上,打賞足夠多的戲子,上場的機會自然也會多一些。
時硯搖頭,“那個小仙童倒是說了些什麼。”
只是對時硯來說,這話只要彎彎繞繞一點,他便不太確定其意了。
“國師所見,都在那九霄之上,凡人若不是這世間最為精通此道的人,自是得不到國師另眼相待。”
謝清和看了時硯一眼,手中的團扇輕輕掩著唇角的笑意,“走吧,隨本宮入宮吧。”
“現在?可陛下還未曾傳召。”
謝清和打斷他的話,揚起下巴示意了一下他的身後,“時硯,你從這出來的消息,現在不知多少人知曉,父皇傳召你的旨意,應已經在路上,便不要耽誤時辰了。”
時硯只得跟著謝清和先去入宮面聖了。
事實上,自姜蕪承了這大宣的國師之位,盯著這里的人便不知多少, 的一言一行,都會引起諸多猜測。
姜蕪並非不見人的,畢竟神 就是為了看這紅塵滾滾,若是來了此處卻依舊避世,當初出世的理由便站不住了。
但國師也不是人人都可以來見的,不同于京城之中的權貴,只要身份足夠高,自然是誰也見得。
可國師不一樣,連皇帝和太子, 都會拒之門外,更何況那些皇親國戚,士族豪強呢?
但國師有個規矩,每一個人,無論貧富貴賤,男女老少,都可送來一張拜帖,來者不拒,只要你足夠有趣,足夠特別, 便會見你。
對神明來說,要不要見一個人,和身份無關,只看 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