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啥祖宗,都是我編的

第49章 我被折服了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六作 本章︰第49章 我被折服了

    晚風拂過,長街空寂。

    陳清驀然回神,那道月白身影已然無蹤。

    “五日之後,月晦子時,天衍台……”

    他抬眼望向禁制森嚴的仙宮深處,心念急轉︰“以徐清風的境界,蒙騙我毫無意義。而我此番入夢已四日,再有三日便得醒上一次。要趕上五日之期,需耗費一道痕續夢,這一醒一夢間,大有可為!”

    念落,左右未見呂奉身影,陳清也不停留,身影疾掠,卻非回琴廬,外出時他已與呂奉約定,若此行暴露,就在城南“沉香舊坊”後的枯井秘道匯合。

    “但話說回來,玉京城里,哪有什麼真正的隱秘之地?無非是賭一個時間差,賭那些大人物暫時還瞧不上我這只小蝦米罷了。”

    窄巷盡頭,荒草叢中,一口枯井半掩,陳清腳步不停,縱身躍下。

    井下機關開啟,地道幽深潮濕,盡頭的一間狹小石室內,呂奉盤坐于蒲團上,膝上橫著焦尾琴,銀鱗兒侍立一旁,神情緊張。

    “如何?”呂奉空洞的眼窩“望”向入口,臉上滿是凝重,“先前見你被圍攻,本欲出手,但一陣風吹來,回過神來,已在此處。”

    “正常,出手那位,可是非同凡響。”

    陳清說著,便將攬月別院的見聞簡略道出,提及對方一意招攬時,呂冷笑道︰“東海侯一脈,向來首鼠兩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也在情理之中。”

    但當陳清說到長街遇襲、徐清風現身,並道出天後偷天陰謀、五日之期時,石室內的空氣驟然凝固!

    “七皇子竟有如此修為?能洞悉天後布局?”呂奉駭然,難以置信那傳聞中的閑散皇子,竟是這般深藏不露的人物?

    “他自稱身在局中,不便親自下場,卻願為我撕開星禁縫隙,否則天後功成,後果不堪設想。”陳清沉聲道,“其言虛實難辨,但事已至此,唯有放手一搏!”

    “天道如網,眾生皆縛!這等大事,如何能落在吾等身上?他說的,也未必是真的!”呂奉沉默良久,喟然長嘆︰“那天衍台,乃仙宮禁地中的禁地,有‘周天星斗禁’核心陣紋守護,縱有縫隙,亦是十死無生!你真要去?”

    陳清直言道︰“此行不為他人,而是為己。”

    話音剛落!

    “嗡——”

    焦尾琴弦劇震!

    呂奉臉色驟變,豁然起身︰“不好!有人靠近!”

    “真要推算,哪能不知我在何處。”陳清神色不變,袖中青蓮台幽芒隱現,青銅酒爵懸浮掌心,醇香殺機暗涌!

    銀鱗兒周身銀鱗微張,氣息變得危險而暴戾!

    轟!

    石門洞開!

    闖入者卻非追兵——

    一道血影踉蹌撲入!氣息奄奄,衣衫盡赤,更有詭異灰氣如活物般在傷口處鑽動、腐蝕!

    血污難掩其容。

    “陳瑜?”陳清記憶碎片翻涌,認出來人,赫然是投靠了六皇子的陳家五郎,陳瑜!

    “二……二哥……”陳瑜的眼神艱難地聚焦在陳清臉上,“救……救救萱兒!我偷听到趙元極的話,他說天後要用你的靈骨煉‘九劫替身’!咳!”他咳出黑血碎塊,嘶聲道︰“他們把萱兒鎖在你的靈骨旁,用她的陳家血脈溫養靈骨,減少排斥!萱兒快撐不住了!”

    原來如此!

    六皇子這等人物,還去算計一個小小陳家女,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前後線索一串,陳清心中明悟,他按住陳瑜︰“不忙著說,先療傷,呂老,這里怕是不安全了。”

    “我在院後藏著一輛馬車。”呂奉點了點頭,“銀鱗兒,你去駕車。”

    “好!”

    簡單壓制傷勢後,陳瑜緩過來一口氣,在馬車上,道明了原委——

    此番,是他拼死逃脫,用血脈秘術追蹤至此。

    “六皇子騙我,洗髓丹實為控心蠱!等天後儀式一成,吾等便都要被煉進噬魂幡,魂飛魄散!二哥,你可有辦法……”

    听著這些話,陳清記憶碎片翻涌,屬于“陳虛”的憤怒噴薄而出,但他本身的意志堅若磐石,冷靜依舊,無需三昧真火符加持,便壓下了雜念。

    “五弟,”陳清的聲音低沉而平靜,“我這點微末道行,殺過去,不過多送一條性命,于事無補。”

    最後一點希冀倏然熄滅,陳瑜嘴唇哆嗦著,發出嗚咽︰“是我蠢,自作聰明卻害了萱兒,也害了陳家,難怪二哥你對六皇子那般態度,我悔啊!”

    陳清搖搖頭,招呼著呂奉︰“呂老,幫他看看吧。”

    呂奉蹲下身,指尖青光探入陳瑜腕脈,瞬息即收︰“心脈被陰煞所傷,丹田氣海遭蝕元散侵蝕,根基已毀。”他語帶惋惜,“若即刻以太素九針封其殘元,輔以截脈鎖元,或可延命十載,但但修為肯定找不回來了。”

    “十年?”陳瑜眼中無悲,唯余麻木,對他而言,修為盡失,十年形同苟活。

    陳清卻俯下身,道︰“既然還有十年,就用這十年去看看這山河大地吧,把你過去想做而不敢做、不能做的事,都做一遍吧!這里的水太深,離開未必是壞事。”

    陳瑜怔怔地看著陳清。

    這些字眼,對他這個汲汲營營、一心想著光耀門楣的人來說,有些陌生。

    他一時有些恍惚。

    陳清卻不等他回應,就沖呂奉點了點頭。

    呂奉當即並指如風,閃電般點在陳瑜周身九處大穴!

    每一指落下,就有一枚細若牛毛的青色氣針沒入其內。

    “太素封元,鎖!”

    氣針嗡鳴,交織成網,強行鎖住潰散元氣!

    陳瑜臉上的死灰之氣褪去少許,呼吸平穩許多,雖依舊虛弱不堪,但終于有了點活人的神采。

    “多謝前輩……”他掙扎著想行禮。

    “免了。”呂奉擺手,轉向陳清,意有所指︰“他需尋隱秘之處固元。”眼中疑慮未消,還是擔心陳瑜之事只是個苦肉計,或者誘餌,畢竟以陳瑜的修為,哪是那麼容易逃出六皇子掌控的。

    陳清點了點頭,對銀鱗兒道︰“銀鱗兒,扶他走,換地方!”

    “是!”銀鱗兒立刻攙起陳瑜。

    一行人迅速離開。

    接下來,呂奉尋了人來,將陳瑜單獨安置起來。

    等到了最新的藏身之地,陳清調息過後,找呂奉借了一本煉器法門。

    .

    .

    石室幽暗,油燈如豆。

    陳清膝上攤著一本《氣蘊訣》。

    此訣講究以自身太和之氣、神念反復沖刷法寶,直至心神相通的“蘊養”之道。

    “神念為刀,精元為砥,徐徐圖之,方得真意……”

    看著其上內容,陳清眉頭微鎖。

    此法重在一個“蘊”字,最忌操切,縱有夢中身加持,亦難違其根本,怕是夢外加設定,都無法一蹴而就。

    “罷了。”他合上書冊,決斷干脆,“夢醒後,另尋煉器法門,師父的手札或有所載,但隱星傳承淺薄,怕難稱高明。”

    他此番求索,是為進一步煉化九品青蓮台與青銅酒爵。

    兩寶靈性內蘊,威能浩瀚,如今僅憑神念粗通,如稚童掄重斧,難展其鋒!若能性命交修,境界雖不變,臨陣殺伐之力或可倍增!闖那天衍台,多一分力便多一線生機!

    目光掃過閉目的呂奉,陳清忽問︰“呂老,西荒佛門傳承,當真難覓?”

    呂奉眼窩微動,答道︰“中靈洲佛門凋零,真傳多藏于西荒古剎,仙朝境內幾近絕跡,除非親赴西荒……”

    陳清默然。

    “看來,還是得夢醒後,再去尋情報,”他心念電轉,“白少游那積累眾多,或許知曉替代劫難的陣法路數?還有那書攤……”

    正思忖間,石室暗門“ 噠”輕響。

    銀鱗兒閃身而入,發髻散亂,衣染風塵,懷中緊抱粗布包裹,氣息微喘卻難掩興奮︰“公子!快來看!”

    他將包裹攤開,三塊內蘊星芒的“碎星鐵”赫然在目!

    此物雖非奇珍,卻是溫養靈性、輔助煉器的上佳靈材!正合《氣蘊訣》所需,能省卻水磨工夫!

    “我幫不上大忙,”銀鱗兒喘息著,小心說道︰“見公子求教煉器法門,便想著找些礦品,能讓你省些力氣。”

    “來的正是時候。”陳清听罷,溫言道︰“辛苦你了。”

    少年臉上疲憊頓掃,綻開笑容。

    陳清隨後又問︰“這東西都從何出來的?”

    少年笑容頓時一僵,遲疑了片刻,才道︰“這些東西嘛,自然是從……”

    恰在此時!

    “咻——”

    一道赤色流光洞穿禁制,懸停陳清面前,赫然是一柄赤紅小劍!

    呂奉、銀鱗兒瞬間戒備!

    劍中卻傳來陸啟遠豪邁之音︰“陳虛!莫驚!是本世子!東海府尋人自有手段,順手也將爾等痕跡抹去!”

    “是陸小侯爺。”陳清抬手示意呂奉勿動,目光沉靜,“且听他說。”

    那小劍之中便傳出聲音︰“聞你尋煉器之寶,我已為你備好!遲些送來!放心,本世子行事,向來只憑心意!此番是被你氣度所折服,有心相助!”

    “被我的氣度折服?”陳清聞言,啞然失笑,“這位小侯爺,倒真是個豪爽之人!”

    呂奉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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