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盯著宋抒年看了兩秒，猛地認出了他。
“原來是宋……”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宋抒年打斷︰“讓開。”
保安不敢多問，點點頭走了，宋抒年走近，蹲在了容堇的身邊。
“能起來嗎？”男人沉聲問。
容堇顧不了自己疼痛無力的腿，一把拉住宋抒年，眼神急切︰“宋教授，你快幫我去找榮承霄吧。”
剛剛宋抒年出現，容堇第一時間以為他是跟在自己後面，偷偷溜上來的。可看到保安的態度，容堇猜到宋抒年應該是來過這里的，保安都認識他。
現在請他幫忙應該更快。
听到榮承霄這個名字，宋抒年深邃的眸子閃過復雜的神情。
“你找他？”
容堇著急點點頭︰“是，我一定要見到他！遲了就來不及了！”
宋抒年眼神凜冽︰“做什麼？”
容堇拼命搖頭︰“來不及跟你解釋，見到他你就這樣問他……”
她在宋抒年耳邊嘀咕了幾句，男人臉上的神情更加凝重了幾分。
容堇急切看著他，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幫忙。他深邃的眸子看不出情緒，片刻，只是緩緩站起來，從二十一樓的樓梯口走了出去。
容堇松了口氣，宋抒年這是答應了。接著她想到什麼微微一怔，原來榮承霄的辦公室在二十一樓！
這是她離世時的年紀，榮承霄這小子還算有點兒良心！
……
會議室里，榮承霄和方澤言握完了手，崔若曦遞上了幾份合同，“承霄，現在來簽字吧。”
榮承霄接過了崔若曦遞上來的簽字筆。
“稍等！”
筆尖剛要踫到紙業，宋抒年邁步走了進來。
榮承霄聞言停下，抬眼看了過去。
明燦上前攔住了宋抒年︰“宋先生，榮總正在簽合同，有什麼事情稍後再說可以嗎？”
宋抒年輕輕撥開明燦，對著榮承霄︰“有個女生問你，記不記得冬夜大雪里的豬腳飯。”
“ ”的一聲，猶如一道驚雷在榮承霄的頭頂劈下，他指尖猛地一顫，手里的筆掉到了地上。
榮承霄緩緩站了起來，全身顫抖著。
崔若曦眼看不妙，拉住了他︰“承霄，還是先把簽約儀式走完吧，方總還在等著。”
榮承霄抬起手，推開了崔若曦的手，這是他第一次拒絕崔若曦。
崔若曦不可置信，榮承霄竟然敢違背她的話！
只見他走到了宋抒年的面前，眼底已經是風卷雲涌︰“她在哪里？”
看著榮承霄此刻為了容堇竟然如此失態，宋抒年眼底的泠冽氣息更重了。
“跟我來。”宋抒年說著轉身走了出去，榮承霄趕緊跟上。
“冬夜大學里的豬腳飯”，是榮承霄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記憶。
那時候他剛剛上大學，學費已經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錢，他不能再給榮瑾增加負擔，只能一天啃一個饅頭省錢。
兼職回來的路上，他準備去食堂裝點熱水回去充饑，一個聲音突然在後面叫住他。
榮瑾臉上髒兮兮的，捧著一份熱氣騰騰的豬腳飯來找他。她知道榮承霄為了攢學費舍不得吃飯，便用自己抗樓賺來的錢，給他買了一份豬腳飯。
榮承霄狼吞虎咽把豬腳飯吃完，正是長身體的年紀，他實在太餓了。那一晚很冷，但因為吃飽了，他睡得很香。
可是沒有想到，第二天榮瑾就因為車禍離世了。
那一份豬腳飯，成了姐姐給他最後的禮物。
此刻，宋抒年說出了這個秘密，還說有人找他，榮承霄一顆心緊張的快要跳出來了。
宋抒年走到了樓梯口，對著榮承霄抬抬下巴，“她在里面。”
榮承霄著急打開了門，崔若曦想要跟上，被宋抒年攔住︰“在這里等。”
說完他自己開了門，走了進去，把門反鎖。
崔若曦一臉懵圈︰不是說了在這里等，那他怎麼就能進去？
榮承霄走到容堇面前，借著樓道昏暗的燈光，看清了容堇的臉。
就一眼，他的瞳孔劇烈地震，身體搖晃，不受控制跌坐在地。沒有說話，榮承霄伸手一拉，把容堇牢牢地抱在懷里。
“是你回來了嗎？”榮承霄哽咽著聲音，問。
眼前的這張臉和自己記憶中並不完全一樣，抱起來感覺也不一樣，她太瘦了。
可是這看他的眼神，卻又那麼相似，嫌棄中藏著濃烈的愛。
容堇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實情，門後傳來地獄一般的聲音。
“放開她！”
這聲音讓容堇突然清醒過來，她現在已經不是榮瑾了，不能用這一具身體，去完成榮瑾的遺憾。
而且宋抒年還在這里，容堇是他的學生。
容堇伸手推開了榮承霄，對著他的頭就是一個爆栗。
榮承霄被打了，卻傻笑了起來。
這感覺對了，以前姐姐就是這樣教訓他的。
可旁邊的男人看到了這一幕，卻是咬了咬後牙，這畫面看上去，怎麼如此曖昧！
“你找死啊，還敢笑！”容堇呵斥道︰“今天這個合同絕對不能簽，尤其是那個XY公司，吃你的肉不吐骨頭！”
榮承霄似乎根本沒听到容堇在說什麼，只是一直盯著她傻笑著，眼底泛起了淚花。
容堇說完，又推了榮承霄一把︰“我說的你記住了沒有？”
榮承霄︰“沒有，哦，有……”
容堇︰“……”
她還想說話，一只大手伸了過來，直接把她從地上拎了起來。
“走。”宋抒年說著，半攬著容堇的腰，撫著她開始下樓。
“等一下！”
榮承霄這會兒終于回過神來了，伸手抓住了容堇的一只手，他還有太多的話想要對容堇說。
宋抒年低頭看了一眼榮承霄的手，眼刀仿佛想把他砍斷︰“放開。”
榮承霄也不知道，怎麼就被這突然的寒意給震住了，隨即松開了手。等想要再上前的時候，樓梯口的門被人用鑰匙打開了，崔若曦沖進來抱住了他。
“承霄，你沒事吧？”崔若曦柔聲問道。
她看到了容堇和宋抒年的背影，怕榮承霄追上去，牢牢圈住他的腰。
榮承霄表情呆滯，猩紅的眼底卻有藏不住的欣喜。
……
宋抒年再次把容堇塞進了車里，容堇心里還在擔心，剛剛看著榮承霄的傻樣，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他听進去了沒有。
還在糾結著要不要再回去一趟確認，旁邊男人低沉帶著威懾的聲音響起。
“想學別人走捷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