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行等到十一點,門廳處的感應燈亮了,薛宴辭為期半個月的出差終于結束了。
“老公,我好想你。”她來不及將手里的包放下,也來不及脫鞋,就想要路知行抱她。
他抱著她轉了四五圈,親過好幾口,才放下,“累不累,媳婦兒,要吃飯嗎?”
“要。”
出門餃子,回家面。
薛宴辭出差回來,總要第一時間吃一碗路知行煮的手 面。
路知行出差回來,總要第一時間吃一碗薛宴辭煮的泡面。
這是約定,也是規矩。
路知行扶薛宴辭坐在換鞋凳上,給她換好拖鞋,又抱回衣帽間給她換了家居服,才又抱回飯廳,在椅子上放好,跑去廚房煮面。
薛宴辭剛吃第二口,就看到三個孩子從樓上一窩蜂地擠了下來。挨個擁抱一遍,挨個親過臉頰,這事還沒算完。
“媽媽,前天你說超級想弟弟,不超級想我嗎?”
“媽媽……”
薛宴辭的報應來了,只說錯了一句話,那天就被吵了五六分鐘,今天又被吵。
“葉嘉碩,葉嘉念,媽媽沒說過這樣的話。”薛宴辭否定的又快又堅決。
“媽媽,你說了,我听見了。”
“你有證據嗎?拿出來我瞧瞧。”
薛宴辭贏了,只有人證,沒有物證,她不承認。
這三個孩子,距離薛宴辭的把戲,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他們贏不了。
薛宴辭吃完面,哄三個孩子去睡覺,卻只得到異口同聲的一句話,“媽媽,我想和你,還有爸爸一起睡。”
五個人擠在一米八的床上,真的太煩了,況且還有三張說個不停的嘴。
“你們三個,怎麼知道我今天晚上回來?”
“爸爸平常十一點都是去書房工作,要麼就是回臥室睡覺。爸爸今天一直坐在一樓沙發上,我就知道了。”
“姑娘,別熬夜,會長痘的,會變丑的。”
“兒子,不要把你的時間都用來關注爸爸,想想你的考試成績。”
“小老三,你才五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早點睡覺。”
路知行只想抱一下自己的媳婦兒,可隔著自己的三個孩子,也只能作罷。
三個孩子話太多了,而且明天是周一,還都要去上學,路知行只好將所有燈全部關掉,假裝睡著。又听三個孩子說了一刻鐘的話,又等了一刻鐘,確定三個孩子都睡著了,才起身將三個孩子挨個送回臥室。
“不會突然醒了,再來敲門吧?”
“不會,睡得都很沉。”
薛宴辭長嘆一口氣,窩進路知行懷里,這十七天,真的好想他。
想他的懷抱,也想他的味道。
“媳婦兒,別亂動,先睡一會兒,再說。”
“可我好想你。”
薛宴辭一句「可我好想你」讓路知行本就難以壓制的情緒更加難以控制,只好起身喝口涼水,再次抱她到懷里,“我也很想你。”
“我明天不去公司,我們有很多時間,等七點。”
“七點半姑娘,兒子就該起來了,又要鬧著吃早飯,煩得很。”
路知行哄一句,“那就等六點半。”
他不是不想,他是特別想。可薛宴辭這趟出差天天都特別忙,今天趕回北京,又是匯報工作,又是應酬的,真的已經特別累了,再折騰起來,很容易受傷出事。
她有多瘋,他是知道的。
“差一分鐘,我會懲罰你的。”
“一秒鐘都差不了,快睡吧。”
薛宴辭睡得很快,這一晚很難熬。路知行沒有等到六點半,六點一刻,他就將她親醒了,這場期待已久的擁抱、托舉,是毒藥。
“好了,該起來了,一會兒你去單位該晚了。”
薛宴辭坐在路知行腰間,嘟囔著嘴,“不想去了。”
“真不想去了?那我可太高興了。”路知行依舊和往常一樣,將薛宴辭散在面龐上的碎發捋順別在耳後,再托著她的腰抱她側躺在懷里。
“葉先生,你現在膽兒真大。”
“那你囚禁我吧,把我關在家里,懲罰我。”
路知行送三個孩子去上學,薛宴辭去上班,只出門前,路知行趴在她耳邊,同她說一句,“下班之後就回家來,哪也不許去。”
她回他一句,“我下午兩點半就回來。”
路知行送完三個孩子轉頭就去了菜市場,薛宴辭兩點半回來,那肯定又是不準備在單位吃午飯了。
自從薛宴辭被借調到文化和旅游部,每天都無聊得很。陳臨又被她派去調研新項目了,她一個人更無聊了。
盡管有分配新的秘書給她,但薛宴辭是個疑心特別重的人,除了陳禮和陳臨,她從不接納其他任何人做她的秘書。
路知行買完菜十一點到家,薛宴辭已經在沙發上坐著了,她這班上的,真就是去轉了一圈,又回來了。
「先生、太太,章淮津先生和他的太太過來了。」
路知行放下手機,繼續忙自己的事兒,“媳婦兒,咱搬走吧,他倆也太煩了。”
“你去把他倆轟走。”薛宴辭閉著眼楮,迎合著身上人的動作,路知行太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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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玩笑。”
“沒開玩笑,告訴麗姐,讓他們晚飯時再過來。”
路知行拿起手機,在「你就寵他(8)」群里艾特麗姐,讓她將章淮津轟走,讓他倆晚飯時再來。
章淮津和司淼是真的很無趣。
自從他倆搬到頤和原著,和路知行做了鄰居後,總是不挑時間的過來,十次有八次,路知行都在床上忙得很。
每一次見面,章淮津都得問一句,你倆就那麼忙?路知行都會回一句對,就這麼忙!
“媳婦兒,再給我一次。”
“老公,我再給你一百遍。”
她有多愛他?她永遠都會滿足他的所有要求和欲望。
一遍又一遍。
從他二十二歲那年起,她就這麼寵著他了。
“路老師,你那天在健身房接了誰的電話。”
“除了你,還能有誰?”路知行笑眯眯的,他就喜歡看薛宴辭吃醋,“好姑娘,不要懷疑我的愛,全部都給你,我仍覺得不夠。”
“知行,下次出差,我們一起去吧。”
這件事,路知行要求過無數遍,薛宴辭也答應過無數遍,但一次都沒實現過。
“怎麼了?”路知行稍稍停了一下,問問她。
薛宴辭是一個原則性極強的人,她是一點兒錯都不肯留給對手的。
現如今說出這樣的話,路知行只能想到這次出差過程中,她是不是受到了欺負,是不是情緒又出了問題,是不是還發生了別的事。
“級別夠了,可以帶家屬一起了。”
薛宴辭閉著眼楮,額間、頸間都是細汗,嘴角上揚,這一天,她等了十年,她努力了十年。
如今,終于可以做到了。
終于可以從文化和旅游部調走了,終于可以恢復市委常委的任職了,終于可以再回到南京軍區正常工作了,終于可以把葉知行時時刻刻都帶在身邊了。
“知行,我一直都很想把你帶在我身邊,但是我做不到。”
“現在,我做到了,可以了。以後所有的出差,只要你願意,我都會帶上你。”
“很多年前答應你的事,現在可以做到了。”
路知行盯著薛宴辭看了許久,這趟出差回來,她變了一些,沒有出發前那麼飽滿圓潤了,也沒了少女的姿態,很像是她剛升任市委常委那段時間的模樣。
那個時期的薛宴辭,特別有魅力。執政一方,清弊端、撥烏雲、迎晨光,不論其他方面,薛宴辭是真挺好的一個干部。
“別說了,薛宴辭,你好煩。”路知行閉上眼楮,抱她到懷里,親親她的耳後和脖頸。
“怎麼了?老公,你不想去了?”薛宴辭睜開眼,只看見路知行在掉眼淚。
她稍稍起身,將他抱在懷里,扣在心口處,又緩緩躺下。路知行是一個極度敏感、極度需要安全感、極度需要情緒安撫的一個人,從認識他那天起,她就知道。
路知行每一天都需要見到自己,需要擁抱,需要見到孩子,需要和孩子說話。
那五年,他過得比自己更辛苦;那兩年,即使有葉嘉念在他身邊,他也仍舊過得糟糕透頂,這些事,薛宴辭都是知道的。
“我想去。”
“好。”薛宴辭低頭吻過路知行的頭頂,“以後所有的出差,我們一起。”
“知行,我答應過你的事,我都記著了。你不要著急,我都會一一實現的。”
路知行的頭發里已經沒了剛才的潮熱,但後背仍舊一抽一抽的,哭得厲害。
“知行,我不僅僅愛你,我更想時時刻刻都寵著你。但很多時候,我實在無能為力。現在,情況好了許多,我不會再有那麼多應酬,也不會再有那麼多沒意義的會議了。”
“我每天只要忙完手里的事,就會第一時間回家。會有更多的時間陪孩子,也會放一些職權給陳臨,每周都會勻出兩天時間陪你回天津工作。”
“媳婦兒,那來咱家拜訪的人會不會更多?”路知行抽抽嗒嗒的,還不忘問薛宴辭一句家里以後的情況,真能夠操心的。
“會的。”薛宴辭答一句。
“知行,其實我最初的職級就可以帶你一起出差。但是,那時候我只能帶你出去,讓你留在酒店,我不想這樣做。”
“現如今,除了你不能坐在我身旁和我一同參會,其他任何活動,我都可以帶著你。你可以和我同乘一輛車,我們可以一起去參觀指定的地方,可以在一張桌子上吃午飯、晚飯。你可以時時刻刻都在我身邊,我也會時時刻刻陪著你。”
“知行,我想帶著你往前再走一步,我不想你永遠都是薛宴辭的愛人,薛宴辭的丈夫。我想有一天,有人提起你,會說,“天津葉家,葉知行。”
路知行貼著薛宴辭,只答了一個字,“好。”
這個「好」字,路知行答得不容易。
他不是一個喜歡站在人前的人,更不喜歡出風頭。包括在舞台上演出,他原本也沒有多喜歡,之所以這樣做,也是為了能多賺點錢,能早點擺脫路家,能早點和薛宴辭在一起。
可自從入了葉家族譜那一刻起,從和薛宴辭結婚那一刻起,路知行就深知自己必須得擔起葉家,成為葉家的話事人,掌葉家事,成為天津葉家的門面。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老公。”
“不哭了,你所有的心願我都會一一實現的。”
“薛宴辭,我好愛你的。”
“嗯,我都知道的,不哭了,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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