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聯系一下這兩位老師,看看今天下午能不能過來一趟。”路知行將昨晚選定的,禮服老師聯系方式遞給明安,“我需要訂做兩件婚紗。”
“再找兩位做傳統婚服的老師,最好今天下午就能過來。”
明安愣了愣神,“知行,你這事嫂子知道嗎?她不知道,我可不敢給你辦。”
薛宴辭有多厲害,有多能折騰,明安看得比路知行清楚,“這兩位做婚紗老師的檔期,都得三個月起排。”
“先問問看,我要三個月內做完,半成品再設計也可以接受,但一定要快。”
“如果這兩位不行,你就再找幾位下午一起過來看看。”
“對了,再找幾個打金的師傅,要做一套鳳冠出來。”
明安瞧著路知行興高采烈的模樣,適當提醒他一句,“知行,你先等會兒,咱下午還要開馬來西亞建投項目的技術會。”
下午這場建投會,可是脈絡同方明年最大的預收項目,做好了,股票起碼得漲到600點。
“改線上,挪到晚上七點。”
“把本周五一整天的時間都空出來,我太太要過來陪我吃午飯。”
明安識趣地推門走了,路知行上一次這麼高興,還是他準備在演唱會上向薛宴辭求婚。
那次前前後後忙了一個多月,從舞台設計、燈光、音樂到薛宴辭要穿的衣服、鞋子,佩戴的首飾,要用的捧花都是路知行親力親為的。
看樣子,這次是要補辦婚禮。
明安關上門剛走兩米遠,又折回來,“知行,你忘了訂珠寶。”
路知行家這位太太,那可是天生的公主、大小姐,對珠寶有著強烈的痴迷感。當年求婚那頂月桂葉冠冕,路知行提前一年就在準備了,光是工期就等了八個月,後來又改頭圍,又改主鑽的品質,前前後後小一年進去了。
“對,你關注一下佳士得的拍賣會,我隱約記得大概是在十一月底,再確認一下。”路知行安排完事情,剛坐下,又立刻站起來,對著明安的背影又囑咐一句,“再關注一下甦富比的翡翠。”
薛宴辭最喜歡鑽石,其次是翡翠,最後才是黃金。她惦記媽媽葉承櫻那套帝王綠翡翠蛋面八件套已經有兩三年了,但葉承櫻始終都沒松口同意送給她。
每年中秋、新年、元宵,只要葉承櫻成套佩戴,薛宴辭就挪不開眼,回家之後就鬧著要買。只是路知行已經關注翡翠市場兩三年了,也沒踫到成色能夠超越媽媽那套的帝王綠,很是遺憾。
“知行,我到樓下了,要不要過來推我上去。”
路知行掛斷電話,囑咐明安不要讓人到頂樓來,才下樓去接薛宴辭。這幾天,她一直神神秘秘地,完全不知道在弄些什麼,每天早上還都要賴床,晚上也都是帶著兩個孩子一起睡。
“今天忙嗎?”
薛宴辭品味可真好。
半高領鄂爾多斯黑色羊絨衫,卡其色joseph中長裙,ir及膝天鵝絨平底靴,e羊絨毛衣,里面還套著件chanel粗花呢短外套。
“不忙,今天下午的工作早已經挪到前幾天了,已經做完了。”路知行將她水波式的長發理好,扎一個超高的馬尾,露出前些日子送她的白貝母珍珠耳飾。
這對耳飾造型很夸張,襯得薛宴辭臉型更小巧了。今天的口紅是不甜不膩不苦的巧克力味,是toford的,路知行嘗過很多遍。
“猜猜看,我今天帶了什麼飯給你?”
路知行見薛宴辭拎著兩個超大的保溫袋,饒有興趣的猜了一堆菜,可都被她一一全給否了。
“你帶了一口鍋?”路知行拆開其中一個保溫袋,笑到喘不上氣。
“葉先生,我這幾天其實都有和家里的琴姨學做菜,想今天親自下廚做午飯給你吃的,但我真的太笨了。琴姨都快被我煩死了,她昨天說,要不吃火鍋吧。”
“我一想,還得是琴姨啊,所以就帶了一口鍋。”薛宴辭神采飛揚,氣色更好了。
“另一個保溫袋里的那些菜都是我今天上午親自去菜市場選的。”薛宴辭又回到了十九歲的模樣,古靈精怪,特別活潑,“就是你之前帶我去的那個地方,賣蛤蜊煎的婆婆還問我今天怎麼是一個人。”
路知行一邊听著薛宴辭分享今天在菜市場的見聞,一邊挨個拆菜盒,好喜歡這樣的生活,愛人在身旁,煙火在眼前,熱騰騰的。
“葉先生,我來煮。”
“葉先生,過來,我給你系圍裙。”
“哎,你這條領帶好丑,換掉吧。”薛宴辭動手松松路知行的領帶,一臉嫌棄。
“哪里丑了?”路知行低頭看一眼薛宴辭的雙手,很是不滿,“這是你親自選的,好不好?”
還好,薛宴辭手上的疤痕都已經消失不見了;還好,她的手指依舊如以前一般細長,手掌依舊如以前一般窄小;還好,她雖然沒多少力氣,但依然能解了他的領帶。
薛宴辭喜歡給路知行買衣服,尤其愛買襯衣、領帶、整套的西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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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行也喜歡給薛宴辭買衣服,尤其愛買裙子、旗袍和睡衣。
“今天開車過來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薛宴辭十分得意,“志東叔說我日常開車沒問題。但高速可能會差點兒,因為我不太喜歡全程用定速巡航,我還是更喜歡自己操縱。”
“德語課呢?上了一周課,有什麼感悟?”路知行逗逗她,薛宴辭現在很像是一個孩子,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重新學習,重新掌握。
在這漫長而又短暫的恢復期里,路知行就好像是陪伴了薛宴辭的整個童年,和她一起長大。也一樣像是薛宴辭的家長,每天都需要查看她的各項功課。
“感悟沒有。”薛宴辭偏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倒是感覺德語更偏向日耳曼語系。詞匯表達很直接,語義很清晰。”
她這副神態,和葉嘉念,葉嘉碩,簡直就是從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下周要復查了,想哪天去醫院?得提前接張教授和王教授過來。”
“回北京復查吧,我想看看大伯母,也想回天津看看姥姥。”薛宴辭答一句。
“那我們周三吃過午飯回北京,周四復查,周五看結果。然後回天津看姥姥,等到下一個周三一早回來,可以嗎?”
薛宴辭點點頭,撈一塊黑豆豆腐給路知行,他很喜歡吃豆制品。
“睡一會兒吧,葉太太。”
“先收拾一下吧,你下午還要工作的。”薛宴辭開啟人生第一次收碗筷的經歷。
路知行靠坐在沙發上,伸著手,“下午不工作,下午我們要做一件大事,快過來,睡一會兒。”
“哎,這是辦公室,知行。”薛宴辭瞧著與辦公室相連的起居室的木架床拒絕了。
“這層樓從十一點開始就不會再有人上來,放心,睡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薛宴辭推一把貼在身上的路知行,“別這樣,會影響你工作的。”
“不會,今天下午的工作都已經挪到前幾天了,早都做完了。”
“快過來,我的太太。”路知行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他明白薛宴辭在猶豫什麼,但今天就是最好的時機。
薛宴辭妥協了,一下鑽進被窩,只露出兩只胳膊,“知行,我們回天津後,我每周都抽出一天時間給你送午飯,陪你工作一整個下午好不好?”
“真的嗎?媳婦兒?”他抱著她親個不停。
薛宴辭推推身前的人,哄他一句,“當然是真的。”
“葉太太,你也長戀愛腦了?”
“知行,以後襯衣扣子只能解開兩顆,知道嗎?”
路知行低頭看看趴在自己胸口上的人,“怎麼了?”
“左側鎖骨下面三厘米處的那顆痣,我不想讓別人看到。”她揚起頭,對上他的視線,“知行,你只能是我的,別人都不可以看。”
薛宴辭親他,他抱她,哄著她睡覺。
好像又回到大學了,等她下課,去三食堂吃筒骨米粉,抱她在車里睡午覺。
那時候就好想親親她。
薛宴辭強勢,鬧起脾氣會要命。第一次牽手,路知行緊張到手心出汗;第一次擁抱,路知行才發覺薛宴辭真的是一個好軟的姑娘;可路知行想親親她時,她會往他懷里躲一躲。
等啊等啊,等到那年三月初,薛宴辭在甦州留園踮著腳尖,在一樹艷紅的山茶花樹下與路知行第一次接吻。
薛宴辭一直都是很香很軟的姑娘。
“路老師,你好像又有大學時候的味道了。”
“什麼味道?”
薛宴辭一直都在說路知行身上的味道她很喜歡,說了十五年,可從沒真正描述過那是一種什麼味道。
“青梅的味道,你大學時候就是這個味道。我們在一起後,你是山茶花味道的。我們睡過之後你就是桃子味,到現在,你都是桃子味。”
“我想起來了,那天我看到你一個人搬東西,想著幫幫你,可我剛從圖書館出來,身上有腐紙的味道,所以吃了一顆翠青梅才敢和你說話。”
路知行何止是吃了一顆脆青梅,他吃了整整兩包。
“路老師,你很會追姑娘。”
“就追過你一個。”
“騙人。”薛宴辭伸手戳戳路知行的腰窩,她從十九歲起就喜歡這樣干。
“遇見你之前,覺得所有女孩都那樣,文文靜靜的,扎個馬尾,帶著眼鏡。遇到你之後,不得了了,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麼張牙舞爪的姑娘,還有如此不講理的姑娘,還有懷揣著如此偉大理想的姑娘,太美妙了。”
“你漂亮,高挑,一周換一種美甲,每天穿不同的裙子,畫漂亮的妝,涂不同顏色的口紅,用不同味道的香水。那時候,我就想著得趕緊把你追到手,不能被別人搶先。”
薛宴辭笑得很是開心,“你就是見色起意。”她就是喜歡別人夸她漂亮。
“沒有,後來我仔細想過了,想過自己為什麼看見你就莫名其妙的喜歡,為什麼就想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你。”
薛宴辭從路知行懷里鑽出來,壓在他身上,捧著他的臉,“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不講理的樣子,痴迷你張牙舞爪的樣子,愛你懷揣偉大理想的樣子。”他抬手捧起她的臉,“宴辭,我想陪著你,看著你,一步一步走到你想抵達的高處。我想看到這個社會因你會發生一些改變,我想看到有人會因你生活的更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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