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已經有三年沒參與過薛家的事情了,三家議事我也是三年沒參與過了。我現在根本就不管家里的事,你這番話在我面前說說可以,我不會責怪你什麼。”
“如果不是今天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你家這樁破爛事,我是听都不願意听的。”
“那你想怎麼樣?”甦父這一句氣話徹底將甦家交出來了,徹底如薛宴辭所願了。
薛宴辭極力壓制著內心的狂喜,轉頭看向路知行,“知行,你來說吧,葉家現在是你當家,你來告訴伯父,展館的事怎麼處理。”
“捐了吧,無論是捐給杭州的當地政府,還是捐給浙江省,都可以。”路知行說完話,又朝薛啟洲補充一句,“大哥,你認為這樣處理可以嗎?”
“就這樣辦吧,這事交給啟澤去辦。”薛啟洲快速且徹底給這件事畫上句號。
當初薛家、葉家籌建非遺展館的主要目的,也是為了能洗掉薛家面上的一部分生意氣,能讓薛家、葉家在社會地位上有所成就,有所展示。現如今這個做法,更是會將此舉抬上更高的社會地位。
“你們家……”
薛啟澤將甦父打斷,嬉皮笑臉地,“伯父,展館的地是怎麼批到的,建館的錢是誰出的,這些我妹夫一次都沒和你們計較過。您說話,就留點口德吧。”
“聯合捐贈也不會出現你們甦家的名字,但看在我大嫂辛辛苦苦打理過這麼多年的份上,去年下半年所有的營收都會給到您這邊。”
甦家伯父氣到摔門走了,薛藺禎趕緊追上去賠禮道歉,淨說些孩子們長大了不听話,尤其是薛宴辭,我們拿她也沒辦法,這孩子從小就主意正,誰勸她也不行,薛啟澤更是不像話……
“媽,您帶伯母下樓去吧,我有些事得問問大嫂。”
薛宴辭看著書房門被關上,才靠在路知行懷里開始講話,“甦幼凝,我只一個問題,我也只問你一遍,說不說,怎麼說,說真的還是說假的,你自己決定。”
“甦家,會影響到你和你父母的虧空,究竟有多少?”
“一億兩千六百四十三萬。”
薛宴辭听到這個數字並沒什麼反應,只靠在路知行肩膀上合了眼,他知道,她這是又偏頭痛了。一億兩千六百四十三萬,對于此刻的甦家,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還真是夠多的!”薛啟澤坐在沙發上點根煙,開始看手機。
“大哥,你打算怎麼辦?”薛宴辭仍舊閉眼靠在路知行肩膀上問著話。
薛啟洲接過薛啟澤遞來的煙,“該還還吧,還能怎樣。”
“啟洲……”
薛啟洲起身坐到甦幼凝身邊,握握她的手,“沒事兒,別哭了,大家都在想辦法了。”
“知行,我可以抽根煙嗎?”薛宴辭睜眼了,卻也疲憊至極,聲音沙啞,“就一根,可以嗎?”
“好。”路知行從薛啟澤的煙盒里抽出一根,點燃遞給懷里的人。
“薛宴辭,你現在怎麼這麼慫了?十年前喝酒得問知行,十年後抽根煙也得問知行。”
“二哥,別這麼說,小辭太累了,她快要撐不住了。”路知行很少和薛啟洲、薛啟澤起沖突,他也不是個願意與人吵架的人,但只要牽扯到薛宴辭、牽扯到家里兩個孩子,他的脾氣就會大得很。
“先回去休息吧。”
“不用,緩一緩就好了。”薛宴辭自言自語念叨一句,“這大半個月,真是一天消停日子都沒過過。”隨後半弓著身子,朝茶幾上的煙灰缸里磕磕煙灰,這日子可真夠煩的。
路知行抱著薛宴辭抽完一根煙,又喂她喝了半瓶溫熱的礦泉水,境況才算好些。
“幼凝,把我們在杭州的房子賣了吧,父母的房子也賣掉吧,這樣差不多能還掉一半。”
“然後接爸媽過來香港住,但不是和我們住在一起,租個隔壁小區的房子就可以。”
“剩下的一半從我個人賬戶里出吧。”
薛宴辭听到薛啟洲自己要出一億兩千六百四十三萬中的一半,立刻睜開眼,“大哥,你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
“你沒有六千萬?”薛啟洲反問一句。
“我還真沒有六千萬。”薛宴辭扭頭對上路知行擔憂的視線,“知行,咱家有六千萬嗎?”
“沒有。”路知行答一句,攏攏薛宴辭鬢角的碎發別在她耳後。
“二哥,你有六千萬嗎?”薛宴辭又問薛啟澤一句。
“我也沒有六千萬。”薛啟澤答完薛宴辭的話,又嘲笑薛啟洲一句,“天生壓我一頭的薛啟洲,竟還有如此愚蠢的時刻?真難得。”
“小辭,回頭把這段監控剪出來發給我,讓我好好出一口心中這三十多年的怨氣。”
“讓爸媽好好瞧瞧,是你不听話,還是我不像話,還是他們的好大兒沒腦子。”
薛宴辭听著二哥嘲笑大哥的話,瞬間來了精神,“薛啟澤,我看你才是咱家最會吵架,最會罵人的那個吧。”
“薛宴辭,你這話說的,好像我跟你一樣沒文明,沒禮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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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啟澤,你真逗,我是沒文明,沒禮貌,你可是沒素質。”
“薛宴辭,你也太搞笑了吧,……”
……
薛啟洲明白弟弟妹妹的意思,這事兒,確實是自己考慮欠佳,“幼凝,剩下的六千萬我們一起出了。”
“啟澤和小辭都有房貸,就一人一千五百萬吧,算是我和你共同的借款。剩下的三千萬咱倆各一半。可以嗎?”
甦幼凝點點頭。
其實她是否同意並不重要,薛家能幫忙補這個虧空,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薛啟洲能再次接納她,沒有提離婚更是情至意盡。
“小辭,我還是想和你道歉,無論是之前的事,還是今天的事。”
薛宴辭自始至終都沒有抬眼看過甦幼凝一次,“沒那個必要,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這道梁子從甦幼凝當年穿著一襲黃裙子站在且初會議室門口,從她在半北藕榭頻繁使喚路知行的那一刻,就結下了。
薛宴辭指指茶幾上的信封,“知行,拿上東西,我們回家。”
“明早兒別忘了帶孩子過來陪姥姥吃早飯。”薛啟洲提醒她一句。
“知道了。”薛宴辭擺擺手,“走了,大哥。拜拜,薛啟澤。”
“薛宴辭,你給我回來。”
薛宴辭站在書房門口,回頭吵一句,“干嘛?你是神經病嗎?薛啟澤。”
“能干嘛?還能干嘛!你才神經病。”薛啟澤一邊說話,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長條形的東西朝站在門口的薛宴辭扔過去。她接住看了看,是漱口水。
“謝謝你了,二哥,拜拜!”
路知行將薛宴辭放回車里安頓好,又返回臥室將兩個睡著孩子抱出來放到車里,裹好毛毯。從葉家老宅到半北藕榭只有三公里,過年路上沒多少人,只五分鐘就到了。
就這五分鐘,薛宴辭也累到睡著了,這半個月,她真的是一天都沒休息過。
“路老師,幾點了。”
“凌晨兩點三十七。”
路知行解了薛宴辭的安全帶,親親她的額頭,“好姑娘,你先回去睡,我把姑娘和兒子送回臥室,馬上過去陪你。”
“我也想要你抱我回臥室。”薛宴辭伸著手要路知行抱的樣子,和後排安全座椅里那兩個小的,沒任何區別。
“可以,但你要稍等等,送完姑娘,再送兒子,最後才能是你。”薛宴辭笑罵路知行沒把她放在首位,沒放在心里第一名的位置上,借機隔著長長的毛呢外套打了他屁股一巴掌。
她已經很久沒有打過他屁股了,特別想。因為路知行的屁股,真的很翹。
路知行給薛宴辭洗完澡,抱她到床上的時候,她已經又困到迷迷糊糊了,但仍極力保持著清醒。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她如此疲憊不堪,路知行知道,她這回是真的累到了,但是她心里還有事沒辦完。
“好姑娘,睡覺吧,我一直都在,有什麼事,咱明天再辦。”
“路老師,抱抱。”
路知行又將她抱的更緊些,一分鐘後,薛宴辭才肯垂下眼眸睡去。
薛宴辭這一覺睡得安穩,一次都沒醒過,中間也沒有亂動,很是乖巧。路知行又抬手撫過她後腰間那道細微地劃痕,比昨天好些了,不仔細摸,是找不到的。
薛宴辭愛漂亮,總要穿露背的裙子,留下疤痕,她會介意的。
路知行低頭親一口懷里睫毛微微顫動的人,“醒了?”
“幾點了?”
“七點半,姥姥九點吃早飯,來得及。再睡半小時,八點的時候我喊你。”
薛宴辭又睡著了,路知行如昨晚一般守著她到八點,才又再次將她喚醒。睡足覺的薛宴辭就像是喝足水的多肉,十分飽滿,晶瑩剔透。
“宴辭,這封信怎麼辦?”
“給你了。”薛宴辭拿著眉筆描完眉,才又開始找口紅。她化妝就是這樣的,弄完這一步,才會去找下一步的東西,不像路知行喜歡把所有的東西都找齊,才開始。
路知行一臉疑惑,“給我?”
“對,給你的,拆開看看吧。”
路知行打開信封,是五張紙,是自己寫的歌詞。
“薛宴辭,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拿我寫的歌詞。你哪怕是找點別人的歌詞,或者隨便找篇文章什麼的”路知行很生氣。
薛宴辭舉著口紅要路知行給她涂,“什麼叫每次?我這是第一次。”
“你在日料店問陳雨欣話那次,用的也是我寫的歌詞。”路知行沒有給她涂,而是將打開的口紅又擰回去了,他很生氣。
薛宴辭又抬抬下巴,昂著頭,“別人的東西都有版權,怪不好意思的。”
“薛宴辭,這幾首歌都是我寫給你的,別用來做這些事。”路知行語氣十分嚴厲,態度十分惡劣。這幾首歌分別寫在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睡在一起,他寶貝的很。
薛宴辭抱著路知行親一口,哄哄他,“就因為是你寫給我的,我拿著撒謊才更有底氣。我好愛你的,葉先生。”
路知行妥協了,薛宴辭總這樣,突如其來的親吻,突如其來的情話,總是會把他搞到暈頭轉向,根本就沒法兒和她生氣,沒法兒和她講道理。
“你真就不怕露餡了,人家接過去拆開看了。”路知行說一句。
“甦家的人沒那個膽,他們要真有這膽量,虧的就不是一億兩千萬了,有可能就是兩億四千萬了。”
“等到那個時候,大哥就真該離婚了,甦家人就真該進監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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