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幼凝將櫻桃鵝肝朝薛宴辭面前推一推,“有這個計劃,但是場地還沒批下來。”
“應該下來了,就這一兩天了。”薛宴辭拿起公筷夾一塊給女兒,賣給甦幼凝一個面子,“昨晚吃飯時候听了這麼一句。”
甦幼凝到底還是薛家的大嫂,這一桌子菜,囊括了在坐十個人的口味。每人面前擺著的,都是各自最常吃、最喜歡的菜。比如擺在路知行面前的,就是一道海膽八寶豆腐。她這個人心思並不少,行徑也都很周到,只是放在薛家人、葉家人面前,終究還是淺顯了點兒。
“二哥。”
“陳泊欣。”
陳泊欣听到薛宴辭越過一桌菜叫她的名字,立刻將手里的湯勺放下,坐的筆直。她之所以能嫁進薛家,主要還是薛宴辭點了頭,否則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和薛啟澤結婚,這一點她很清楚。
“你怕我?”薛宴辭笑著問一句。
薛啟洲以大哥的身份,提醒薛宴辭一句,“小辭,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
“吃完飯得帶我姑娘撈小魚去,沒時間啊。”薛宴辭笑了笑,“別緊張,不是什麼大事。”
葉嘉念听到媽媽的話,立刻將手里的筷子放回筷枕,昂著小腦袋,“媽媽,去哪里撈小魚?”
“假山後面,先吃飯。”
薛宴辭哄好女兒,換上她工作時一貫的神態,沒有一絲感情,“昨晚在飯桌上見著馬崢叔叔家的小女兒馬蘆雪了,剛從巴黎回來,說想要在上海辦個人畫展。我記得你畫畫蠻好的,就把你推薦過去了。趁這段時間,讓二哥帶你走動走動吧。”
薛啟澤端起面前的紅酒,隔空敬妹妹一杯,“薛宴辭,你這是轉了性了?”
“謝謝姥姥去吧,姥姥打電話過來,說你們夫妻倆把她照顧的很好。”
薛啟澤一飲而盡,“不過,二哥還是要謝謝你。”
“那你替我辦件事。”
“行。”薛啟澤答應得十分爽利。
“辦完上海的事,趕緊生個孩子吧,馬上四十歲的人了。”
薛啟澤明顯被薛宴辭這個要求震住了,這麼多年,她就從沒提過這麼簡單的要求。
“薛宴辭,你是不是懷孕了?”
“怎麼的呢?”薛宴辭毫不在意。
“你懷念念的時候就是暴瘦。”
薛宴辭听完薛啟澤的話,放下手里的筷子,有點兒傻住了。薛啟澤說的沒錯,懷女兒的時候,她確實是一天比一天瘦,每天都很困,和現在的狀態確實有點兒像。
自從四月搬家到北京,路知行照顧的很好,她也在努力按時吃飯,但好像是一點兒都沒長胖。
路知行攬攬薛宴辭的腰,她才反應過來,一桌子的人都在看她。
“小辭,吃完飯到醫院看看吧,大嫂陪你去。”
薛宴辭拒絕了,“回頭再說吧,我一會兒先帶孩子們撈小魚去。”
三個孩子一听要撈小魚,樂瘋了。快速扒拉完碗里的米飯,跟著薛宴辭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眼見著一群人走遠了,薛啟洲才提醒路知行一句,“不過去看看嗎?”
“沒事兒,宴辭有她自己的主意。”
下午兩點半,陳臨接了電話,轉告路知行,“葉先生,南京那邊打電話過來了,領導明天一早從南京祿口機場飛北京首都機場,薛小姐要隨行一起回去,我們得走了。”
路知行點點頭,薛宴辭一向都很忙,這都很正常,只是可惜葉嘉念要空歡喜一場了,原本還惦記著今天晚上要和媽媽一起睡。不過也沒什麼,回北京後,還有很多時間。
薛啟洲看出了路知行的失落,拍拍他的肩膀,“知行,你去收拾收拾東西,咱們也明天走,我去找小辭和孩子們回來。”
沿著小院門前的石子路一直往南走,過了池塘中間的亭台,又穿過一片竹林,過了一片茶田,薛啟洲抬頭便看到正挽著褲腿,和三個拿著網兜的孩子在溪水里撈小魚的薛宴辭。
“小辭,你怎麼想?”
薛宴辭扶著薛啟洲的胳膊,將腳伸進鞋里,抬頭迎上大哥的目光,“什麼?”
“啟澤的話。”
“明天回北京再說吧。”薛宴辭確實沒想好,這件事必須要和路知行認真商量後才能決定。
“你不想要?”
薛宴辭搖搖頭,“只是我這幾年抽太多煙,也喝太多酒了。”
“沒事兒。”薛啟洲抱抱妹妹,勸解一句,“你和知行商量好了就行。”
薛宴辭陪著領導趕了最早一班飛機,落地北京才七點整。十月一的北京早起已經有點涼颼颼的了,停機坪周圍的草地已經開始泛黃,一陣風吹過來,薛宴辭不覺間緊了緊領口,好在機場安排到位,很快就到了室內。
簡單與北京接機人員交代幾句後,薛宴辭拉開車門,側過半個身子將領導護送上車,目送著十幾輛汽車駛出內部停車場後,才匆匆返回自己車內,打開暖風。
“阿臨,給大伯那邊去個電話,就說結束了,一切順利,但事情還是沒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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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出差來得突然,但大伯葉承明安排給薛宴辭的事並不少。但最主要的還是要在南京查出,趙季平這個人是怎麼到了中電集團這件事,進而要找出當年最後那四個人的下落。
只是很可惜,這一趟,一無所獲。
薛宴辭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突然想到此時肚子里還有個人,趕緊睜開眼,“知行和念念幾點到?”
“半小時後。”
“姐姐,喝口水吧,溫的。”
薛宴辭接過水杯看看,這是路知行常用來給她帶水的那個保溫杯,杯子底還被葉嘉念磕掉過一塊漆。自從兩人決定不離婚,自從路知行開始坐在她身旁陪著吸煙喝酒,薛宴辭好像再沒什麼顧忌了。
可現如今,又有了孩子,連一向殺伐果斷的她,都沒了主意。
對于這個意外來臨的孩子,薛宴辭在從南京到北京的飛機上想了整整兩個小時,並無其他什麼特別的,她已經編排出一套說服路知行的話。
無論路知行提出什麼樣的理由,想出什麼樣反駁的話,她都必須要說服他,留下這個孩子。當然,前提是這個孩子是健康的,是沒有任何基因缺陷的。
“阿臨,把車開到地上吧,我出去接他們一趟。”
“姐姐,換件衣服吧,這身太正式了。”
薛宴辭脫了西裝外套,套上一件毛衣,又將襯衣領口翻出來。又把腳上的高跟鞋換成帆布鞋,挽挽褲腳,戴了口罩朝「國內達到達」的牌子走去。
“媽媽,這個給你。”葉嘉念一過圍擋,就將手里長達二十厘米的,長著長長一根尾巴的猴子塞給了薛宴辭。
薛宴辭又塞回給女兒,“哪來的?”
“小舅給的,他說媽媽你喜歡猴子。”
薛宴辭不僅不喜歡猴子,甚至還有點反感。主要是因為小時候跟著爸爸薛藺禎、媽媽葉承櫻去峨眉山爬山,半路上遇到過好幾只猴子將她手里的威化餅、桃子全給搶走了。
這事,還被薛啟洲和薛啟澤嘲笑過好幾年。
“小舅說,媽媽你以前被很多男生喜歡,但你說他們都是猴子,直到後來遇上爸爸。爸爸是一只頂好的猴子,你就和他結婚了,然後我就出生了,以後還會有弟弟妹妹出生。”
薛宴辭拿出手機就要打給薛啟澤,想要罵他一通,但被路知行攔下了。畢竟機場人來人往的,這樣真的很失禮。
“葉嘉念,第一,媽媽沒有被很多男生喜歡過;第二,說別人是猴子,很沒有禮貌,以後都不可以這麼講話;第三,你的爸爸是非常優秀的一個人,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第四,以後都不要再听你小舅的話,明白了嗎?”
葉嘉念捂著嘴偷笑了好一會兒,“那你喜歡爸爸嗎?”
路知行明白了,這就是薛啟澤給薛宴辭設的一個局,哄著葉嘉念玩的,也為的是告訴葉嘉念,她即將會有一個弟弟或是妹妹出生。畢竟這個孩子是意外來的,並沒有提前和葉嘉念商量過,這對她來講是不公平的,也是不尊重的。
“全世界,媽媽最喜歡的人,就是你的爸爸。”
葉嘉念戳戳手指頭,“那我呢?”
這個五歲小姑娘內心深處,其實很介意這個即將出生的孩子,會不會分走媽媽對自己的愛與喜歡。
“媽媽第一喜歡爸爸,第二喜歡你。”路知行將行李箱交給薛宴辭,彎腰抱起女兒,親親她的臉蛋,“爸爸最喜歡我們念念了。”
“薛小姐,王秘書打電話過來說,請您帶著葉先生和孩子過去吃午飯。”
“直接過去吧。”薛宴辭給女兒系好安全帶,從包里拿出一盒南京大三元的四色糕遞給葉嘉念。
小姑娘高興到立即將包裝拆開,挨個咬一口,最後選了一塊桂花味的,剩下的三塊全遞給爸爸葉知行了。
對于葉嘉念這種行為方式,路知行教育過很多次,但最後都抵不住一句,“爸爸,你不喜歡吃我咬過的東西嗎?”
十點到達國旺胡同葉家,薛宴辭向葉承明匯報過工作後,吃了一籠屜大伯母魏黎做的羊肉稍麥。
葉嘉念自進院子就拉著路知行在搗鼓廊下那兩只黃緣龜,最終在午飯前,被咬破了手指,哭了好一會兒,終于老實了。
半小時後,疾控中心的醫生上門給葉嘉念打了兩針,小姑娘又哭了半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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