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想要這個。”
“喊姑丈給你付款。”
“媽媽,我想要這個。”
“喊爸爸給你付款。”
“姑姑,我想要這個。”
“喊姑丈給你付款。”
“哥哥買了,那我也要一個。”
“妹妹有一個,那我也要一個。”
……
路知行一整個下午都只听到兩句話,爸爸,付錢;姑丈,付錢。
買到酒店管家都推了小車來裝,還再買。
所有的東西都要買三份,一向好脾氣的路知行都覺得有些煩躁了,孩子多了,是真的很鬧騰,尤其是三個年齡相仿的孩子湊在一起,天都會塌掉。
薛啟洲和薛啟澤護著三個孩子的安全,薛宴辭在商店給孩子們試完米妮米奇的發箍,又試各種各樣的公主裙、帽子、短袖,買完公仔又買手辦,買完掛件又買杯子,買完一個ip就換另一個ip繼續……
路知行認識薛宴辭十三年,還是第一次見她買如此多的東西。
那年在東京迪士尼,她連商店都不進,只一個勁兒地玩各種游戲,尤其愛玩水上的那些項目。現如今有了孩子,完全變了個樣兒。
晚九點,看完煙花秀,第一天終于結束了,路知行累到再也不想踏進迪士尼一步。
“知行。”
薛啟洲喊路知行一聲,他剛抬起頭,還沒來得及說話,薛啟澤就趁機徒手將路知行披薩上最大的一塊菠蘿粒搶走吃掉了。
“哎,你們兩個真的很無聊哎,就知道欺負我家知行。”薛宴辭吐槽一句,隨即朝臥室走去,半小時前還在為爭奪是住達菲主題還是冰雪奇緣主題的兄妹三個,下一秒就困到倒頭睡著了。
薛啟洲遞個眼神給路知行,隨即喊一句,“啟澤。”路知行就趁機徒手將薛啟澤披薩上最大一塊菠蘿粒搶走吃掉了。
“哎,二哥,你是傻的嗎?這手段咱都玩三十年了,你怎麼還會被騙到。”薛宴辭看完三個孩子回來,接過路知行遞來的披薩,明顯是菠蘿塊最多的一塊。
他就是要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她。
“誰知道呢!”薛啟澤嘆口氣,“反正只要是你和大哥叫我,無論我在做什麼,都會不受控制地停下。”
路知行對著看熱鬧的薛啟洲喊一聲“大哥”,薛宴辭和薛啟澤立馬將薛啟洲手里披薩上的菠蘿丁全部搶走吃掉了。
薛家三兄妹或許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路知行知道,這是兄弟姐妹間的信任與默契,他好像也和薛啟洲、薛啟澤之間,有了這種默契。
薛啟澤結婚那天早晨,薛啟洲找過路知行,同他坦白了對薛宴辭的心意,也同他說了那晚在演唱會上與薛宴辭對話。
「薛宴辭問啟洲,你也很想我上去嗎?」
「薛啟洲答小辭,如果你不想去,我們現在就離開。」
「薛宴辭答啟洲,對不起。我必須得上去。」
薛啟澤那場婚禮怎麼辦的,現場什麼樣的,路知行都沒注意到,連爸媽讓他看好三個孩子的事,他也沒辦到。
從頭到尾,路知行都在想一件事薛宴辭即使再生氣,也還是在最後的選擇里,選擇了自己。為什麼?
“爸爸!”
“小辭你過去看看航同最近是怎麼回事?總在睡著的時候喊我。”薛啟洲說一句。
自從薛啟洲在天津濱海機場警告過甦幼凝後,他就請了職業經理人協助工作,又提拔了兩個秘書,借此將省下的時間全部用來親自教導兩個孩子了。
薛宴辭听到大哥的吩咐,立刻起身摘了手套去看佷子,對于薛家這對龍鳳胎,薛宴辭和薛家所有人一樣寶貝,自小精心養著,生怕出一點兒事。
薛啟澤瞧瞧路知行,倆人默契地將杯里剩下的大半啤酒,一同倒進大哥薛啟洲的杯子里。
迪士尼酒店的啤酒,是真的很難喝。
“大哥,你最近帶航同踢球了吧?”薛宴辭倚在門框上,望望坐在地毯上的三個男人,真就是親兄弟。
“嗯,每天放學會踢半小時。”
薛宴辭盤腿坐回地毯,接過路知行遞來的手套戴好,“沒事兒,就是做夢了。跟你和二哥小時候一樣,每次和爸爸踢球回來,半夜睡著都會大喊爸爸。”
“你怎麼知道?”薛啟澤將自己披薩上的菠蘿塊都挑出來,放在妹妹薛宴辭的披薩上。
薛宴辭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份美食,還不忘再吐槽兩個哥哥一句,“你倆喊太大聲,吵到我了。”
薛啟洲將話題岔開了,“知行,你這樣,舉高,看看能不能一下子就接到所有的芝士絲。”
薛啟澤見狀立即給路知行示範一遍,三兄妹每次吃披薩時都要進行的比賽,看看誰能一口接到所有的芝士拉絲。
路知行練了兩三個來回,四個人就開始比賽了,還是薛啟洲更厲害些,贏了另外三個人。薛啟澤一氣之下將手套上的油,全部都糊在薛啟洲襯衣上了,把路知行都看傻了。
“知行,別看著,你也糊一下。”薛啟澤得意忘形,“誰讓他每次都贏我們,都贏三十多年了,真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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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三分鐘吧,薛啟洲襯衣上就布滿了另外三個人的油手印。
“薛啟澤,你好勝心也太強了,越是這樣越是贏不了,知道嗎?”薛啟洲很少會像今天這樣露出毫不顧忌的笑容,會像薛宴辭一樣嘲諷、奚落薛啟澤。
“我好勝心這麼強,還不是都怪你?”薛啟澤又糊了一把大哥的襯衣,“你從小各個方面都壓我一頭,太氣人了。”
“你應該感到慶幸,如果知行從小在咱家,你就得被壓兩頭。”
薛啟澤又將一雙油手印按在路知行襯衣上了,他真是氣瘋了。
凌晨一點,路知行听兩個兄長講小時候在烤箱烤菠蘿的事,他們也約他下次回爸媽家後一起去踢球。後來薛啟洲覺得不過癮,又找前台借了ps,在酒店玩了兩場實況足球,才各自回去睡覺。
薛宴辭不僅給了自己愛人,給了自己爸媽、爺爺、姥姥,還給了自己女兒,更給了自己手足之情。
從十多年前在薛家飯桌上第一次見薛啟洲和薛啟澤,到他們兩人來天津將自己揍了一頓,給薛宴辭出氣。
再到後來大家一起合作生意,一起度過自己和薛宴辭最困難的兩年,直至如今可以和他們一起坐在地毯上吃披薩,靠在沙發上玩游戲,十三年過去了。
路知行從今天起,徹底融進薛家三兄妹的世界了。他會知道屬于三兄妹之間獨有的秘密,也會和他們一起擁有屬于四個人的秘密。
自己所有的缺失,都變得無比圓滿。
有愛人,有家庭,有孩子,有父母,有兄弟。
路知行推開臥室門,三個孩子和薛宴辭睡在一張床上,四仰八叉,美好的不得了。
第二天早七點,薛啟澤披著毛巾來找路知行借衣服穿,和薛宴辭吵過幾句後,路知行才遞件工裝黑色短袖給他。
路知行很愛看薛啟澤和薛宴辭吵架,兩個人總是能互相一擊致命,還各自不肯服輸,再找出彼此的黑歷史吵兩句。
葉嘉念自坐在餐椅上,盯著薛啟澤的眼楮就沒離開過,“啟澤舅舅,你穿的是我爸爸的衣服吧?”
“怎麼了?”薛啟澤逗佷女一句,“又不是不還,別這麼凶神惡煞的。”
“穿我爸爸的衣服不許抽煙。”葉嘉念確實挺凶神惡煞的。
“你媽也抽煙,也沒見你說兩句。”
“我媽媽抽煙無所謂,但你就是不能穿我爸爸衣服抽煙。”
“哎,我就抽了,你還能怎樣?”薛啟澤說著話,就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準備要打火。
“我爸爸天下第一好,你就是不能穿我爸爸的衣服抽煙。”葉嘉念的聲音太大了,引得周圍人都朝這邊看,薛啟澤趕緊放下手里的煙,坐好,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啟澤,別欺負孩子。”薛啟洲教訓薛啟澤一句,又哄哄佷女,“念念,你小舅舅就是調皮,他不是故意的”。
長兄如父,只要是薛藺禎不在的地方,薛啟洲無論說什麼,薛啟澤和薛宴辭都會特別听話。
“好好好,我給你道歉。”薛啟澤嬉皮笑臉地,特別壞,“念念,對不起,我不該惹你生氣的。”
葉嘉念只輕哼一聲,不講話,也不肯吃早飯。
薛啟澤又哄了兩三回,葉嘉念仍舊沒反應。路知行想哄哄女兒,薛宴辭攔著他,讓他不要多管閑事。
“葉嘉念,跟你媽好好學學,別跟你爸似的,不要一吵架就不說話,這樣只能氣到你自己,氣不到別人。”
路知行尷尬地擺弄一下餐盤里的生菜葉子,薛宴辭立即伸手攬過他腰間,趴在他耳邊,“對不起,知行。”
“我不管,你穿我爸爸的衣服,就是不能抽煙。”葉嘉念的聲音又高了八個度,氣得暈頭轉向。
“怎麼,你們家你媽能抽煙,你爸就不能抽煙了?”薛啟澤玩起來,真就是不分時間,不分場合,不分對手。
“我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葉嘉念又重復一遍。
薛啟澤明顯在故意挑事,“那你媽媽就不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了,就因為她抽煙?”
“我媽媽抽煙還是不抽煙,她都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
“葉嘉念,回去跟你媽學學怎麼夸人,怎麼罵人,怎麼和人吵架,豐富一下你的詞匯量吧。別總是張口閉口就是全世界最好,夸人的方式有很多種的。”
“我媽媽從不和人吵架。”葉嘉念瞪著大眼楮,雙手叉腰,“小舅舅你不要污蔑我媽媽。”
“瞎說。”薛啟澤不合時宜地笑了一下,“你媽是咱家最會吵架的人,最會罵人的人,她還是最會騙人的那一個。”
葉嘉念只覺得特別委屈,伸手要路知行抱她,窩在爸爸懷里哭得難過極了,大眼楮一眨,兩行淚水就流下來了,看得路知行直心疼。
薛宴辭也真是的,就放任孩子跟薛啟澤吵架,就放任女兒因為維護她被氣哭了,也不說一句公道話,也不知道幫女兒吵一句。
薛啟洲又教育薛啟澤一番,最後還是薛啟澤給葉嘉念做了水果酸奶碗,又在上面用咖啡粉寫了rry,才把佷女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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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啟澤對薛宴辭的總結挺精準的,整個薛家、葉家加起來,上百十口人,在吵架、罵人這方面,沒誰能贏得了薛宴辭。
至于她是不是最會騙人的那一個,路知行只想自己一輩子都被她騙。
上午又是瘋跑、瘋玩,下午又是瘋狂購物。看著三個孩子,路知行突然很佩服薛藺禎和葉承櫻。很難想象兩人將三個孩子親自帶大,需要花費多少精力,付出多少時間。關鍵是三個孩子成長的都很好,各有性格,各有成就,各有擔當。
“我先看到的。”
“我先拿到的。”
“是我先拿到的。”
昨天三個孩子就因為售貨員沒有一次遞過來三個甜筒,因為誰要第一個吃,誰要再等一會兒,吵起來了。今天又因為貨架上只剩下最後一個雪寶手辦,又吵起來了。
“放回去,誰都不許買。”
雖然三個孩子都很喜歡薛宴辭,也愛和她玩鬧,但只要她嚴肅起來,三個孩子就都還是害怕的。
薛航同撇撇嘴,站在那兒不肯動,兩個姑娘反復摸摸雪寶的胡蘿卜鼻子,最終還是放回去了。
“過來,姑丈給你們買,過幾天送到家里,好不好?”路知行見三個孩子還是一臉委屈樣,又補充一句,“買三個,一人一個,好不好?”
“先給我買。”
“先給我買。”
“先給我買。”
真令人頭疼。
“猜拳吧,誰贏了,先給誰買。”
路知行終于明白薛家三兄妹之間,為什麼連吃個披薩都要比賽了,這種無論什麼事都非得爭個輸贏的氣勢在這三個孩子身上,不容小覷。
路知行也終于明白,薛啟澤為什麼有那麼強的好勝心;為什麼所有事,都非得要和薛啟洲比一比;也明白了薛啟澤和薛宴辭為什麼總會吵架斗嘴,互掀老底。
他更明白了薛啟澤和薛宴辭為什麼總是會無條件的信任薛啟洲,只要受到欺負,第一想法就是要找大哥,就是想要薛啟洲給他們出頭。
這種兄妹之間的比拼、爭奪和嫉妒才是世間最好的兒時陪伴。一起長大,一起玩鬧,這是路知行對薛宴辭遇到他之前最大的渴望。
從香港回天津後,薛宴辭天天帶著女兒在院子里滑滑輪、騎自行車、放風箏。
路知行除工作外,還要去到北京為搬家做最後的準備,還要將家里書房所有的東西打包裝箱統一帶去北京的新家。
關于薛宴辭和葉嘉念的事,關于家里的事,路知行喜歡事事親為。
四月初,一家三口搬家到北京的頤和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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