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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過來解開跪下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照野與小曼 本章︰第120章 過來解開跪下

    “好姑娘,這是最後一顆藥了。”

    “老姜怎麼說。”

    “姜哲說你再這樣下去就該上癮了,醫院附近有兩家超市監控拍到過你幾次。背調的時候有人去問過幾次,還好當時只是早期,你狀態看著還不錯。”

    “從家到醫院的路上,以及醫院周圍所有的監控,包括你在天津大學樓下吸煙的監控,我都處理掉了。”

    薛宴辭點點頭,路知行做事她一向很放心。

    接下來的四周時間對薛宴辭而言,很關鍵卻又不關鍵,往往流程性的活動最容易出現紕漏。名聲並不影響能力,但能力卻扭轉不了名聲。

    薛宴辭需要一個好名聲。

    “嘉心科技最近怎麼樣?”

    “我仔細看過了,沒有問題。福建這邊所有相關背調已經結束了。目前只剩下天津這邊了,我都打過招呼了,大伯那邊也安排過人了。”

    薛宴辭不再講話,她在想自己的未來,她在想葉家的未來。

    從她承了葉家輩分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就都是為了四周後的那個周二。

    從那個周二起,所有人都會稱呼她一句薛部長,因為還是副職,所以得加上姓氏。

    從那個周二起,薛宴辭的一生都將徹底為葉家燃盡,繼承祖輩的遺志,將人民和群眾裝在心里,說起來不過簡簡單單三句話,卻是葉家四代人堅守了一輩子的東西。

    權利和欲望最能灼蝕人心,薛宴辭不該有這些東西,她從小就知道。

    但她渴望權利,只有擁有權利,她才能多做一些事,再多做一些事。而多做一些事兒,卻又成了她無窮無盡的欲望。

    薛宴辭將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剖析,回憶著這三十二年的人生,回憶著自己所有的罪惡時刻。

    爬鄰居家的龍眼樹偷吃算嗎?將隔壁阿公的金魚喂到撐死算嗎?為了二哥,和大哥出去找人打架算嗎?十七歲和章淮津在酒吧喝酒算嗎?十九歲和路知行睡在一張床上算嗎?

    在美國那年用球桿把一個國外留子打到流鼻血算嗎?路知行幫自己寫的作業算嗎?路知行幫自己寫的匯報材料算嗎?路知行幫自己干的壞事算嗎?凶巴巴地教訓葉嘉念算嗎?

    薛宴辭不知道。

    “葉知行,我這一生做過許多壞事。”

    “薛宴辭,你這一生也做過許多好事。”

    “陸港集團因你改制,底層的勞動者因你獲得公平;天津大學實驗室因你引進四個國際科研合作項目;天津總醫院因你引進新的手術技術;通納生物因你建造寒暑假托管中心,三百多人因你可以每天多睡十分鐘,晚打卡十五分鐘;且初文化因你得以存活,因你站上更高的舞台。”

    “爸媽和葉家因你而感到驕傲;我因你才能擁有幸福的生活,美滿的家庭;女兒也因你才可以來到這個世界上。”

    ……

    “路知行,其實有沒有你和陳泊欣的事,我的多疑,我的猜忌,都會讓我和你走到這一步的。”

    今晚的薛宴辭極度平靜,這也是她近兩年來,第一次如此平靜地和路知行講話,更是如此平靜地同他講這麼多的話。

    路知行摸不準薛宴辭為什麼會這樣。以往十三年也和她吵過幾次,鬧翻過幾次。但每一次的薛宴辭都只會更加地不講理,更加地能折騰,更加地鬧著要他哄她。

    路知行喜歡薛宴辭那個樣子,至少她是鮮活的,是有生命力的。

    現在的薛宴辭,是一根枯樹枝,下一分鐘會被一陣風折斷,還是會被一陣雨拍進泥土,都是可預見的事。

    “宴辭,且初會議室的事,是我做錯了。我更大的錯處是在這兩年又四個月里,沒有體諒到你工作和生活上的辛苦和難處,我說我要一直在你身邊的,可在你最需要我的這兩年里,我沒有做到。”

    “那些你一個人熬過的黑夜,我沒有留在你身邊陪著你,是我最大的過錯。”

    “你離開天津,我等你從美國回來,等你原諒我;你離開我們的臥室,我還在等你回來,等你原諒我;甚至你對我的那些冷言冷語,不理不睬,竟讓我內心曾感受過一絲竊喜,覺得借此能減輕我對你犯下的罪行。”

    雨點兒 里啪啦打在窗戶上,薛宴辭看一眼手機,十二點了。隨後又打開天氣預報看明天是否還會下雨,猜測著明天回天津的航班會不會延誤。

    “好姑娘,吃過藥睡一會兒吧。”路知行將最後一片藥遞到薛宴辭面前。

    就算她上癮了,就算她日後成為一個普通人,就算她以後需要以此度日,都沒關系。自己會永遠陪在她身邊。

    哪怕最後薛宴辭會因此死掉,也沒關系,自己陪著她一起死掉就好了。

    或是薛宴辭還想繼續往前走,那也沒關系,路知行早已經做好替她背負所有罪名的準備。從知道她是誰的那天起,他就做好了這個準備。

    “不想吃了,扔掉吧。”薛宴辭答一句。

    路知行打開窗戶,扔出去了,白色的藥片隨著雨點兒一起落進泥土里,在黑暗的隱匿下,什麼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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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行,你回去睡吧。”

    “沒事兒,我陪著你。”路知行答一句。

    “好姑娘,要不要喝酒?當年我買這座婚房交鑰匙的時候,物業送過兩瓶紅酒,還一直放在樓下廚房的櫃子里。”

    這幢房子確實是路知行買來用于和薛宴辭結婚的,婚後也經常來這里住。葉嘉念也是在這幢房子里第一次與薛宴辭、路知行見面的。從今往後的無數個日子,也都會在這里度過。

    “好。”薛宴辭答一句。

    “等我,宴辭,我很快回來。”

    三十秒後,路知行就又出現在了臥室門口,他不敢離開太久,更舍不得離開太久。

    “知行,你喝酒嗎?”

    “很少,除非迫不得已才會喝一些。之前是因為一直需要演出,不宜喝酒。後來,我覺得你身邊必須要有一個時刻保持清醒的人,我希望這個人是我。”

    凌晨兩點,薛宴辭喝完第一瓶。凌晨三點,薛宴辭喝完第二瓶。

    凌晨三點半,薛宴辭洗漱後開始盤腿坐在床沿上打坐。這兩年為了能睡覺,她嘗試過數以萬計的方式方法。

    除打坐以外,其他所有方法都是教她怎麼才能睡得著。只有後來路知行帶了一個道教師傅回家,那個師傅告訴她睡不著沒關系,打坐就好了。

    從那時候起,薛宴辭所有的夜晚,都在打坐中度過。

    她最喜歡在天津大學醫學部實驗室的辦公室中打坐,听著離心機的嗡嗡聲,听著化學發光免疫分析儀上下水管的洗液聲,覺得很好,很安靜。偶爾也會放一些上台做手術的視頻,將聲音調到最大,閉著眼楮打坐。

    薛宴辭這一生最喜歡什麼?還是最喜歡在手術台上,透過顯微鏡,摘除病人腦中腫瘤的那一刻。

    “知行,什麼時候了。”

    “五點了,雨停了,我們回家的航班是八點一刻,一小時後出發。”

    “過來。”

    路知行從沙發上起身,朝她走來。

    “解開。”

    路知行一顆一顆解開襯衣扣子。

    “跪下。”

    路知行跪在她面前,不知薛宴辭要做些什麼。

    她伏在他右肩,咬了一口。

    她雙手禁錮著路知行的肩膀,使他動彈不得。

    他直挺挺的跪在她面前,扶著床沿,無動于衷。

    膝蓋很痛,她沒松口。膝蓋痛麻了,她沒松口。膝蓋沒知覺了,她松口了。

    路知行打開一瓶礦泉水遞給薛宴辭漱口,他遞給她的水,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溫熱的。

    “疼嗎?”薛宴辭閉著眼楮扶在盥洗台上問一句。

    “疼。”路知行試著從後背擁抱她一下,貼在她耳後,“好姑娘,下次咬我之前,先說一聲,我該先洗澡的。”

    薛宴辭沒有掙脫,只是很僵硬,“到家之後,別忘了去打疫苗。”

    路知行點點頭,系好扣子,出門叫女兒葉嘉念起床。薛宴辭又有了新的、想做的事,哪怕是咬傷自己這種事,路知行都覺得高興。

    因為薛宴辭又有了新的盼頭,她能活下去了。

    “姑娘,下來,爸爸肩膀痛,抱不了你。”

    葉嘉念眨眨眼,看看媽媽薛宴辭嚴肅的表情,迷迷糊糊掙脫爸爸葉知行的懷抱,抱著小海豚跟著父母排隊安檢、登機。

    也許是太累了,薛宴辭在回天津的航班上竟還睡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剛落地天津濱海機場,路知行就接到了周麗的電話,說家里來了兩位審核人員。

    “宴辭,去洗臉,畫個妝,看著氣色好些。”

    她沒有動,只是站在行李提取處,盯著運輸台上的皮帶轉過一圈又一圈。

    十分鐘後,路知行取了化妝棉,用礦泉水浸濕,擦過薛宴辭白淨的臉龐,又給她化好妝。

    到家後,薛宴辭只簡單地和來訪人員打過招呼,就上樓去了。這場談話她應該回避,她也永遠不會知道談過些什麼,但她相信自己的丈夫葉知行,也相信自己的女兒葉嘉念。

    其實剛剛一進門廳,薛宴辭就注意到了窗戶底下那盆生命力極其旺盛的金邊百合竹。

    上一盆金邊百合竹還是結婚那年,爸爸媽媽送給她和葉知行的新婚禮物,取得是竹報平安,百年好合的意頭。

    後來薛宴辭一晚一晚地站在窗前吸煙,無數次將煙頭摁進花盆里,也往花盆里倒過不少各式各樣的酒。

    花死了,她和他的婚姻也死了。

    或許是怕調查人員看到那一花盆的煙頭吧,路知行才換了盆新的金邊百合竹來家里,他在這方面,一直很細心。

    一小時後,路知行上樓,薛宴辭穿著一襲棉麻及踝長裙站在臥室開著窗戶吸煙。整個臥室陰冷又干燥,路知行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又過敏了。

    天津,今天,依舊是個霧霾天。

    “姑娘已經吃過飯了,我煮了面,下樓去吃嗎?”他試圖握住她垂在身旁的手,骨瘦如柴。

    薛宴辭將手抽回去了,“請葉嘉念到書房,我有話和她說。”

    “姑娘已經午睡了,等我回來,我們一起說,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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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宴辭又陷入到無盡的沉默中去了。

    五分鐘後,路知行將薛宴辭橫抱到樓下,盛一碗面,喂她吃下去,又拿了常看的書放到她面前,拜托麗姐看顧好她,他才敢出門去接種疫苗。

    “葉嘉念。”

    葉嘉念是有一些害怕薛宴辭的,尤其是薛宴辭喊她全名的時候,尤其是在書房喊她全名。路知行抱一抱靠過來的女兒,耐心教導一句,“沒事的,姑娘,媽媽只是有些話想和你說。”

    “坐好。”

    葉嘉念听到媽媽的話,立即在沙發上坐正。面對薛宴辭這位母親,葉嘉念時刻謹記著她的罪惡。

    “我和爸爸要離婚的事,你都和誰說過?”

    葉嘉念一點兒都不敢遲疑,“阿讓姨媽,太姥姥,姥姥,姥爺。”

    “葉嘉念,從今天起,爸爸和媽媽不會再提離婚的事,我和爸爸也沒有離婚,知道了嗎?”

    “知道了。”葉嘉念眼里亮晶晶地,藏著一汪清泉。

    “爸爸曾經做錯過一些事情,但媽媽已經原諒他了。”薛宴辭提高聲音,告誡女兒一遍,“將來無論是誰和你講起這件事,你只需要記住媽媽已經原諒爸爸了,就夠了,明白嗎?”

    葉嘉念鄭重地點點頭,“媽媽,我都明白了。”

    “葉嘉念,從今天起,咱家的所有事情,都不可以和除了爸爸媽媽以外的任何人講。”

    “包括你最喜歡吃海蠣煎,爸爸每天工作很忙,媽媽每天在家抽煙,咱家園子池塘中有三種顏色的小金魚這些事,都不可以和別人講。”

    “包括太姥姥、明爺爺、黎奶奶、姥姥、姥爺、舅舅、哥哥姐姐、姨媽,都不可以講,記住了嗎?”

    “記住了。”葉嘉念一雙大眼楮忽閃忽閃的,漂亮極了。女兒生了一副和路知行一般模樣的深黑眼眸,薛宴辭特別喜歡。

    薛宴辭說完話,緩了緩,才擺擺手,讓葉嘉念出去玩,她太虛弱了,也沒有一點兒精神。

    晚七點,路知行喂薛宴辭吃下半碗面片湯,四五片牛肉,兩只蝦。

    晚九點,她問,“好些了嗎?”

    “嗯。”

    “過來。”

    “解開。”

    “跪下。”

    五分鐘後,薛宴辭說,“知行,把二哥送來的材料讀給我听。”

    路知行一手抱著薛宴辭,一手舉著材料讀給她听,只有五張紙,是即將與她共事的,同事的相關材料,姓名、職級、履歷。

    “讀完了,宴辭,我們睡一會兒吧。”

    薛宴辭扭頭看看路知行,他疲憊的很,眼楮很渾濁,想必是真累了。

    薛宴辭點點頭,路知行從背後擁著她,一直等到薛宴辭呼吸聲漸漸變重,路知行才敢閉眼。

    薛宴辭想要動一動,可路知行抱得太緊了,他睡著了,睡得很沉。他不是自己,他一天一夜沒睡,是會累的。

    “好姑娘,求你了,讓我抱一會兒,只再睡一小會兒。”

    “好姑娘,求你心疼我一下,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宴辭,只再一會會兒。”

    一晚過去了。

    薛宴辭明白,路知行是想要以此逼迫她能多睡一會兒。哪怕只是躺在床上,躺在他懷里,只要時間足夠長,薛宴辭都是會困的。

    十三年前,路知行就是這樣治好了薛宴辭一整晚一整晚睡不著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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