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姐,看見姥姥和阿讓了嗎?”
“園子里了,老太太說想出去轉一轉,阿讓陪著去了。”
“二哥,去請姥姥回來吃飯。”薛宴辭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她這是讓薛啟澤趕緊把陳雨欣送走,省的一會兒挨姥姥的教訓。
“小辭,念念的老師說咱小公主今天上午在學校一切正常,下午學校有親子活動,園長問您過去嗎?”
薛宴辭剛想回答晴姐的話,就听到路知行的說話聲了,“我過去就行,之前已經定好了。”
薛宴辭有多忙?
她忙到連幼兒園舉辦的六一兒童節活動都沒去。
那天葉嘉念站在校門口盼了整整一個小時的媽媽,薛宴辭都沒有出現。路知行給她打了十幾通電話,她都沒有接。
晚飯時葉嘉念問薛宴辭為什麼答應了自己,卻又沒去。她只說,“姑娘,對不起,媽媽今天一直在開會,很忙,忘記了。明年一定去。”
從這之後,葉嘉念幼兒園的所有活動,都沒有人再告訴過薛宴辭了,都是路知行一個人出席。
所有人都不願意再看葉嘉念站在校門口等媽媽的心酸模樣了,更不願意再看葉嘉念因為沒有等到媽媽而流眼淚的痛苦模樣了。
“什麼活動,我怎麼都不知道?”薛宴辭還是問了項晴一遍。
“明天冬至,今天下午幼兒園包餃子。”
薛宴辭听到項晴的話,主動翻了翻行程安排,今天下午只有一個預約會議,晚上沒安排,只需要將預約會議挪到晚上就可以了。她將這個安排發給陳禮,得到「已更改」的確定回復後,才將手機放下。
“小辭,孩子的事,你還是要多上心一些。”薛啟洲盛一碗四神湯擺在薛宴辭面前,“念念已經三歲了,正是需要父母陪伴的年紀,別一天天地總在孩子面前說離婚的話。”
“這都被大哥知道了?”薛宴辭吊著眉梢抬起頭,“路知行跟你告狀了?”
薛啟洲看一眼在廚房給葉嘉念切水果的路知行的背影,轉頭對上薛宴辭的視線,“人家知行可一句話都沒說,別冤枉人。”
“二哥和你說的?”薛宴辭又問一句。
關于離婚這件事,她說出口的那一刻就後悔了,也當場就和路知行道歉了。
路知行有多好,薛宴辭心里明白。一旦離婚,且不說葉嘉念會成為沒人要的孩子,會失去爸爸,就連薛宴辭自己也無法獨善其身,她離開路知行,活不下去。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能既滿足薛宴辭的男人,又能包容她的男人,同時還兼具聰慧的頭腦,能打理好葉家的所有生意,還能時時刻刻都勇敢地站出來保護她。
“你猜猜,猜對了,大哥幫你料理了孫家。”
“我自己能辦。”
“你二哥的枕邊人。”
薛宴辭握著筷子,想了半天,“陳雨欣?”
“是。”
老太太這會兒清醒了,看著孩子們都回來了,又挨個問一遍什麼時候回來的,姥姥怎麼都不知道眾人只好又解釋一通。
只不過葉政君叮囑最多的還是路知行和薛宴辭,要他們不要再吵架了,也不要說離婚的事,要照看好葉嘉念。
吃過午飯,大家就都散了,說是等新年再一起來天津吃年夜飯。
下午一點整,薛宴辭看完兩個包餃子的視頻,便換好衣服坐在一樓沙發上等著了。
半小時過去,路知行下樓到廚房拿了中午給女兒準備好的水果,路過客廳看見沙發上的薛宴辭,只問她一句,“要出去?”
“我在等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幼兒園就行,結束了我就帶姑娘回來。”
“你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
路知行的平淡,徹底將薛宴辭惹惱了。她將手機放在一邊,朝沙發上靠去,一整個人懶散又頹廢的躺在那兒,緊閉著雙眼,“離婚的事,你告訴陳雨欣的。”
“我沒有。”路知行答一句。
今天午飯時候薛啟洲和薛宴辭在飯桌上說的那些話,路知行站在廚房听的一清二楚,他甚至還切破了手,只是薛宴辭根本就沒有看到,她早就不愛自己了,也不關心自己了,路知行心里明白的。
薛宴辭可以不愛自己,但她不能不愛葉嘉念,這是路知行最後的底線。
可上午陳禮送來的調查文件上清清楚楚寫著,是薛啟澤的女朋友陳雨欣,把自己女兒葉嘉念的照片交給孫星萊的。
對于此事,薛宴辭的回答竟然是不計較了,她竟然什麼都沒有做,就輕飄飄的將這事掩蓋過去了。
憑什麼?
路知行是想好好問一問薛宴辭的,她憑什麼一個人就決定了這件事,難道葉嘉念是她一個人的女兒嗎?難道她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危險嗎?如果葉嘉念真的在學校出了什麼事情,又該怎麼辦?
自從在章淮津和戴青的婚禮上,薛宴辭反復試探、質問過路知行後,他就不再對她抱有任何期待了。只期盼她能對女兒葉嘉念好一點兒,不求她能是個多好的母親,只希望她能善待女兒,能保護女兒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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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可今天,薛宴辭都做了些什麼?
她根本就沒把葉嘉念的安全、性命當回事兒,甚至還在路知行想要抬手教訓陳雨欣的時候,擋在了他前面。
路知行這一生從沒討厭過薛宴辭一次,哪怕是薛宴辭反復折磨他、激怒他、嘲諷他,路知行都沒有討厭過她一次,仍舊將她當做最喜歡的、最重要的、最親密的愛人與家人。
可現在,路知行瞧著薛宴辭這副模樣,太想討厭她了,也太想憎惡她了,可他就是做不到。
路知行轉身拎著飯盒出門去了,葉嘉念的媽媽是否喜歡她、疼愛她、保護她都不再重要了,女兒所有缺失的一切,路知行作為父親,都會補齊。
薛宴辭仔細听著路知行開門,又關門的聲音後,默默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許久,才起身拿著手機,又從門廳處取了車鑰匙,出門去了。
“貴客啊!”沈意菲迎上前來,“薛董您怎麼有空來這了?”
“今年國自然,準備得怎麼樣了?”
“別一來就說這麼討人厭的話。”沈意菲遞杯咖啡給薛宴辭,“司淼和aria的課題還得麻煩您給通通關系。”
薛宴辭沒答話,只問,“我辦公室鑰匙呢?”
“沒鑰匙,淼淼給你換了密碼鎖,說是等你來了給你錄指紋,結果你好一段時間沒來了。”
薛宴辭確實是天津大學醫學部沈意菲課題組的貴客,她也確實會幫司淼和aria拿下今年的國自然,她也確實好久沒來過實驗室了。
自薛宴辭和路知行結婚後,她就來的少了;懷孕後,路知行很忌諱實驗室,不許她來;等薛宴辭到中電集團後,更是忙的沒空再來了;不僅如此,就連總醫院的手術也早都停了。
這三年,好像什麼都沒做,時間就過去了,事情就變得一團糟了。
“淼淼呢?”薛宴辭收回思緒,壓著情緒問沈意菲一句,“快找她回來幫忙開個門。”
“去行政部了,一會兒就回來了。”沈意菲引著薛宴辭看了看實驗室新進的兩台設備,又給她講了講手底下的實驗進度,但薛宴辭一點兒興趣都沒有,滿臉的不耐煩。
“小師妹,你現在這狀態還行嗎?”
“行啊,有什麼不行的?行的很。”薛宴辭還是一如既往地高傲,她不允許任何人質疑她的精神狀態。
沈意菲猶豫了兩秒,還是開口了,“上周六,我見知行帶著念念來學校了,在三食堂吃飯。”
薛宴辭沒說話,離婚的事都傳到這里來了嗎?路知行這人可真夠蠢笨的,怎麼連這麼一點兒小事都處理不好?就他這麼笨的人,還敢當著薛啟洲、薛啟澤的面教訓陳雨欣,真就是沒長一點兒腦子。
“吵架了?”
“何止吵架了,都快離婚了。”薛宴辭答得敷衍,一口喝盡杯里的咖啡,吐槽一句,“大師姐,買些好豆子,你這也太差了。”
薛宴辭很少喝咖啡,近十年她一直都在喝酒。酒喝多了,味覺就變差了,嘗不出好味道了,也說不出好話了。
十分鐘後,司淼抱著兩大摞文件回來了,第一時間就給薛宴辭錄了指紋,又設置了密碼。對于自己的老板薛宴辭,司淼一直都是熱情洋溢的,盡管看不透薛宴辭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她也不相信外面那些閑話。
“司淼,和我進來一下。”
“章淮津回國了,但結婚了。”
薛宴辭第一次在司淼眼里看到了有關「章淮津」的不堅定。自從她知道司淼喜歡章淮津後,就經常調侃章淮津給自己送花的時候,別忘了給自己的助理也送一束。
原本都是一樣的玫瑰,可章淮津送給司淼的那束,總是比薛宴辭那束活的時間更長。
薛宴辭也經常帶著司淼和章淮津、趙易楠一起玩,一起吃飯,可三年過去,這兩人硬是一點兒進展都沒有。
“淼淼,章淮津大概還有一年半才能離婚,你想要等他嗎?”
司淼眼里滿是失落,“宴辭姐,章淮津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
薛宴辭比任何人都更明白司淼口中的這件事,但她更明白司淼對章淮津的心意。
薛宴辭原本是想等章淮津徹底放下後,再去撮合他和司淼,可如今她和路知行鬧成這個樣子,若再拖下去,太辜負司淼的一番心意了,也很容易讓章淮津誤會。
“司淼,就算我和葉知行離婚了,我也不會和章淮津在一起。”
“如果你還想等章淮津,想和他有以後,我手里有一個和他關聯的項目,你可以借此和他多見見面。”
“章淮津現在這段婚姻是為了平掉一些事,這些事和我也有關,但太具體的,我沒法告訴你,希望你能夠見諒。”
“宴辭姐,謝謝你。”司淼眼神清澈,“請把這個項目交給我來做吧,我一定會做好的。”
薛宴辭看著司淼一秒都沒猶豫的樣子,突然覺得這世界也挺好的。路知行等自己六年,司淼等章淮津七年,人這一輩子,原來有這麼多時間都可以被用來浪費。
五點半實驗室下班,司淼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才隔著一道門囑咐薛宴辭一句,“宴辭姐,樓下大門鑰匙在您桌子右邊第一個抽屜里,您的教職工飯卡也還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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