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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帶念念先睡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照野與小曼 本章︰第100章 帶念念先睡

    電話只響了一聲,那頭就接起來了。

    “知行,是我。”

    「嗯,宴辭,我在。」

    “帶念念先睡,不用等我。”

    “外面起風了,別出門。”

    薛宴辭近兩個月比之前所有時間都更忙,從凌晨一兩點到家已經變成凌晨三四點到家了,有時候天都快要亮了,她才回來待一會兒,就為著能陪葉嘉念一起吃早飯。

    可她從沒有管葉嘉念叫過「念念」,她管女兒一直都叫「姑娘」,更沒有囑咐過不要出門。而且,近一年,這種電話都是陳禮打給自己。

    路知行在腦海里過一遍近期發生過的所有事,立刻打給薛啟澤,“二哥,小辭剛打電話過來,她今晚有應酬。”

    「怎麼說的?」

    路知行將薛宴辭的話,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轉述給薛啟澤。

    「念念睡了嗎?」

    “還沒有,在畫畫。”

    「帶孩子先睡,別出門。我過去看看。」

    葉嘉念睡得很快,並不像往常一樣鬧騰。路知行滿腦子都是薛宴辭的那兩句話,距離她要到北京任職,就只剩下六七個月了,現在可不能出一點事兒。

    凌晨四點,薛啟澤來了電話,讓路知行派個人到院門口開門。一再叮囑他,看好念念,不要離開孩子身邊。

    路知行抱著女兒敲了敲小武的房門,只三十秒,門就開了。

    “知行,發生什麼事了?”武華皓站的立整。

    “得麻煩你去開下院門,小辭和二哥回來了。”

    凌晨四點一刻,薛啟澤的車猛地一下停在半北藕榭地下三層車庫,坐在後排的薛宴辭差一點兒撞到前排駕駛座,安全帶瞬間收緊,將整個人勒住,她有點兒喘不過氣了。

    薛啟澤右手拎著薛宴辭的包和衣服,左手攬著她的肩膀從車里下來之後快速走向直通房間的私人電梯。

    五秒後,薛宴辭從電梯出來,直接去了女兒臥室。掀開被子,四肢、胸前、身後全檢查了一遍,才又出來坐在沙發上。

    薛啟澤點了煙,坐在沙發上吸完最後一口,瞥了一眼窩在沙發角落的薛宴辭,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從在飯桌上看見她就是這一副要殺人的樣子,一直到此時,連表情都沒變一下。

    “給大哥去個電話嗎?”

    薛啟澤見薛宴辭只是在沙發上坐著,不說話也不動,也不好再繼續追問,只好遞個眼神給路知行,兩人往窗邊走去。

    “念念這兩天放學回來,有跟你和晴姐說什麼嗎?”薛啟澤壓低聲音問一句。

    薛宴辭和路知行最近工作都很忙,女兒大多時間都是由項晴接送上下學,晚上則是由爸爸葉知行陪著玩積木、讀繪本、畫畫之類。

    葉嘉念同媽媽薛宴辭關系很差這件事在葉家、薛家並不是什麼秘密。但路知行知道,最疼愛葉嘉念的人,還是薛宴辭這個做媽媽的。

    “和以前差不多,都是在幼兒園吃了什麼,和哪個小朋友玩了什麼游戲,並沒什麼異常。”

    薛啟澤又問,“小辭最近有沒有什麼反常?”

    “最近好像是接了一個國外電力輸送的項目,是特別委派的。每天早晨看著孩子吃完早飯就和陳禮出門了,晚上回來的也很晚,應酬也比往常多了一倍。回來之後也是極盡疲乏,洗完澡躺床上就睡著了。”

    薛啟澤將手里燃了一半的煙,摁在花盆土里熄滅了。

    關于葉家的事,他知道的並不多。僅有的一點兒信息還都是偷偷從大哥臥室書房抽屜里的日記中看到的,但薛啟澤也明白,葉家的事,可不是什麼小事,更不是自己妹妹薛宴辭一個人就能承擔得了的。

    “大哥,過來天津一趟。”薛啟澤給還在香港出差的薛啟洲打完電話才又返回沙發坐下。涉及薛宴辭的事,薛啟澤都是要一一問過大哥,才敢做主的。

    早六點半,周麗上二樓客廳詢問眾人早飯吃什麼。路知行只說,“給小辭煮碗面,再煮些粥,烤點面包片,熱些牛奶就夠了。”可還沒等周麗走到樓梯口,就又听見路知行的囑咐,“您先煮粥,一會兒我來煮面。”

    薛啟澤等到薛啟洲登機成功的消息後,立即轉身進了書房,他必須要去找路知行所說的項目資料。盡管這在薛家是不被允許的事,薛啟澤也顧不上太多了,這事關乎到自己的妹妹,他不可能放任不管。

    路知行看一眼時間,已經六點五十了,隨即起身跪在薛宴辭面前,握著她的雙手哄一句,“好姑娘,先去洗澡,換身衣服,一會兒姑娘就該起床了。”

    見薛宴辭遲遲沒有要動的意思,路知行只好將她抱回臥室,開了花灑,仔仔細細給她洗了澡。

    路知行已經有兩年沒給薛宴辭洗過澡了,她除了瘦就只剩下瘦。

    膝蓋、小腿也不知道昨晚磕在了哪兒,有好幾處瘀青;鎖骨處有一點擦紅,估計是被昨晚的安全帶勒著了;秋天被蚊子咬到留下的印跡還很明顯。

    路知行取了藥箱給薛宴辭涂完藥,又給她穿上一件亞麻裙子,穿上毛線襪子,將頭發吹到半干,披上羊絨毯子,才抱去書房請二哥薛啟澤看著她,隨後轉身下樓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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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宴辭胃口不好的時候,只能吃下放番茄塊的面條,其他所有東西吃下去都會吐出來,這些事,路知行都知道的。

    但薛宴辭大學時候並不這樣,那時候她特別愛吃米粉,每次都能吃很多。可等她從美國回來後,無論吃什麼都很少,而且比以前更挑剔了。

    七點半,項晴帶已經穿好園服的葉嘉念下樓吃飯,在樓梯轉角處,葉嘉念對亮著燈的書房喊了一句「媽媽」,但薛宴辭什麼也沒回答。

    在葉嘉念的認知里,只要媽媽在家,就在書房。只要書房亮著燈,媽媽肯定在里面。

    葉嘉念和薛宴辭關系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孩子自小就怕媽媽,所以在薛宴辭面前一向規矩,可今天看見舅舅來了,簡直就是要上天了。

    “舅舅,我好想你。”

    “舅舅,我不想吃雞蛋。”

    “舅舅,我今天可以帶零食去幼兒園嗎。”

    ……

    見媽媽薛宴辭一句教訓的話都沒說,葉嘉念不一會兒就跑到薛啟澤懷里去了,要舅舅喂她喝牛奶,要舅舅喂她吃雞蛋

    路知行將面碗又往薛宴辭面前推了推,她才拿起筷子開始一根一根面條的往下咽。

    八點十分,項晴伸手哄一句薛啟澤懷里的小姑娘,“念念,該去學校了。”

    葉嘉念抱著薛啟澤的胳膊晃一晃,昂著小腦袋,一雙大眼楮水汪汪的,“舅舅,我今天可以不去上學嗎?”

    薛啟澤想起昨晚飯桌上的照片,看向還在吃面的薛宴辭,軟和和的說一句,“小辭,今天就給孩子請假吧,先別去幼兒園了。”

    薛宴辭扭頭看一眼葉嘉念,嚴聲厲色,“為什麼不去,晴姐,送她去。”只這一眼,葉嘉念就嚇哭了。

    “薛宴辭,你瘋了嗎?”薛啟澤這一句反問,比薛宴辭的音調還要高上許多。

    “我倒要看看,這機關大院的,誰敢動我的女兒。”薛宴辭撂下筷子,一把拎起還在薛啟澤懷里大哭的女兒丟給項晴,擺擺手,示意她趕緊把孩子送學校去。

    薛啟澤也發了火,扔掉手里的勺子,一把又將葉嘉念搶了過來。

    路知行顧不上哭鬧的女兒,立馬上前將薛宴辭攬進懷里,她現在這副殺人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害怕。

    路知行也不是第一次見兄妹兩人吵架,但關于孩子,倒是第一次吵成這樣。

    薛宴辭靜了靜神,捏捏額頭,“晴姐,叫上小武和你一起送葉嘉念去學校,然後告訴老師,有人要葉嘉念的命,讓老師注意著點。再給校長去個電話,葉嘉念如果在學校出事了,別怪我沒提前知會他。”

    盡管薛宴辭語態十分平淡,但她這一番話也將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除了那個還在生悶氣的四歲小姑娘,所有人都愣住了。

    薛啟澤只知道昨晚飯桌上,有人拿葉嘉念威脅了薛宴辭,但不知道事情這麼嚴重。

    路知行攬著薛宴辭肩膀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才扶著她返回椅子上坐下,半蹲下來,握著她的雙手,“宴辭,今天我和你送咱姑娘去上學,好不好?”

    薛啟洲趕到半北藕榭的時候,薛宴辭和路知行去送孩子上學還沒回來,只有薛啟澤站在窗戶底下吸煙。

    薛啟洲翻看過書房那些材料,又听薛啟澤講了半小時前發生的事,並沒多說什麼,只是找薛啟澤要了根煙,站在窗前想了又想這幾個月發生的事。

    章淮津鬧了這麼一大圈,戴家也摻和了不少,薛宴辭依舊好好地待在路知行身邊,她心里其實還是想原諒他的。

    “大哥,你吃飯了嗎?想吃什麼,讓麗姐給你做。”薛宴辭不似薛啟澤說的那般瘋魔,但看著也沒好到哪里去。

    這個月太忙了,薛啟洲只來天津看過薛宴辭兩次,而且還都只是在薛宴辭辦公室陪著她吃個午飯,抱著她睡個午覺。兩人都沒再提之前的事,更沒提二十多年前的事。

    薛啟洲攬過薛宴辭的肩膀,“飛機上吃過了,走吧,小辭,我們去書房談。”她身上的味道變了,又混上了路知行的氣味。

    待眾人坐定後,薛宴辭才緩緩開口,“中電集團半年前,從山東空降了一個工程部部長,姓趙。我沒多問,只想著應該是個正常培養,過上一年半載就應該去中央了。”

    “這月初的時候,今年年底的考核提拔報我這兒了,趙部長在里面,我才發覺這人不是來走過程的。過了一周,中以電力的項目就下來了,速度很快。那陣子我在山西開會,招商部越過我,直接把這事報到了董事會。”

    “頂樓那兩位速度更快,等我出差回來,圖紙都出到第四版了,就等著我簽字了。”

    “那預算,都能把以方買下了。里面摻雜著不少頂樓那幾位親戚家資產轉移的事。這也正常,大家遮遮掩掩的過去也就罷了。唯獨孫家那個不懂事的孫子在圖紙里埋了坑,這事就拖到了這周。”

    “孫家那孫子改了兩版圖紙,趙部長做了新預算,金額太高了,我沒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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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啟洲喝口杯里的茶,“就這事?”他明顯不相信。薛宴辭是什麼人,薛宴辭工作能力如何,別人不知道,薛啟洲還能不知道?

    薛宴辭七歲參與薛家議事;十二歲就能看懂薛家航運集團的財報;十五歲爺爺就拿了一家小微企業給她練手;十九歲掌葉家慈善基金會的生意;二十六歲只一年不到,就完成了陸港集團的改制工作,把業績翻了兩倍多。

    薛宴辭的為人處世、做事手段那是相當狠辣的,她不可能只因為一個預算問題就把這事卡了,更不可能允許有人連續給她送來兩版有問題的圖紙。

    “對。”薛宴辭答一句。

    “跟你去年年底,把頂樓那三位架空了沒關系?”薛啟洲又問一遍。

    薛宴辭這兩年做了多少事,她又是怎麼動了中電集團三位董事,在圈子里,早就不是秘密了,甚至都有點兒令人聞風喪膽了。

    薛宴辭朝沙發上靠了靠,一點兒都不在乎,“也許有吧,我那時候出手狠了點,這回孫家連著趙部長找到樓上僅剩的那兩位董事,也不算什麼稀奇事。”

    薛宴辭何止是出手狠了點兒?起初她只是動了對方國內、國外的全部資產,當眾人以為這事結束了,可以翻篇的時候,她愣是把對方的老底直接掀了。

    不僅如此,薛宴辭還動了對方的家里人。哪怕是在海外讀書的孩子,她也用了手段全部引渡到國內了。

    薛宴辭根本就不是狠,她是毒。

    “你想怎麼做?”薛啟洲問一句。

    是啊,薛宴辭這次又想怎麼做呢?上一次只是架空三位董事,就搞了兩個留置,一個逮捕。至今過去一年了,留置的那兩位還在被調查。

    路知行想著薛宴辭這兩年的做事手段,很是擔心,她樹敵太多了,早晚會被人找上門的。路知行更忘不了,薛宴辭做這些事時的狀態,整個人毫無理智,毫無章法,簡直就是要同歸于盡。

    書房很靜,只窗外有幾聲鳥叫。薛宴辭怕冷,今年暖氣打壓試水很早,偶爾還能听到管道里細細的流水聲,但大多時候都是氣壓的轟鳴聲,很響。

    剛剛,薛宴辭就被這轟鳴聲嚇到顫抖了一下。路知行伸手過去想要扶她一下,但也被躲開了。

    薛宴辭越過路知行,伸手從薛啟澤兜里摸出煙盒,剛想抬手拿桌上的打火機,就被薛啟洲攔下了,“這個味道沖得很,傷嗓子。”

    薛宴辭的煙都放在書房最後一排書架的最高處,這事,是為了防著葉嘉念。路知行起身拿了一盒,拆開遞給她,薛宴辭接的很自然,她好像已經完全把他當成透明人了。

    從三月參加完章淮津的婚禮到現在,又八個月過去了。薛宴辭除了會和路知行溝通一些「嘉心科技」的事,其他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關于「嘉心科技」,薛宴辭對路知行也多是提點,就像爺爺薛安厚當年教導路知行做事一般,她又帶著他上了一個新高度。

    “把孫家除了吧,趙部長我還沒查清楚,差陳禮去查了,還沒信。”薛宴辭抽煙的速度越來越快了,毫無任何節制,就這一個決定,一句話,她抽了三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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