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家里人,路知行只握著薛宴辭的手向車里走去,高跟鞋踩在磚瓦路上格外的響。
求婚結束,演唱會結束,明安就引著薛宴辭到後台化妝間換了另一條dior的裙子。經典的方領,柔軟的輕紗與絲綢相映,形成一個又一個的菱形塊,在此基礎上又綴滿了小顆的白鑽,雖然是小鑽,但這些鑽石也都是路知行一顆又一顆精挑細選出來的。
這條裙子是路知行早在去年十月,薛宴辭原諒他的當晚,就畫了設計圖,一周後借著出差的由頭,專門到法國巴黎第八區蒙田大道找了aria grazia chiuri又進行過五次改版,兩個月後才出的樣衣。
路知行趕在年底前又去了一趟巴黎,才敲定了最終版的成衣尺寸。六個月過去,穿在薛宴辭身上,裁剪得當,一點兒余量都沒有,十分合身。
薛宴辭推推靠過來的人,“別這樣,房間里還一群人等著你了。”
“你想什麼呢?好姑娘。”路知行並沒停下手里的動作,只將薛宴辭整條腿橫搭在他膝上。
先是捏著腳背將她腳上那雙芽白色絲絨面的高跟鞋取下,又將雙手搓熱覆在腳背上,腳心里,緩緩揉捏。
“怎麼這樣涼?”
“腦子太熱了,腳自然就涼了。”薛宴辭捧著路知行送的月桂葉冠冕看個不停,她愛珠寶,愛到骨子里了。
“求婚腦子就這般熱,結婚的時候可怎麼辦?”路知行順口打趣一句。
薛宴辭特別愛穿高跟鞋,十九歲的時候,經常在家里穿著高跟鞋和路知行玩各種角色扮演。那時候,他覺得沒什麼。畢竟,只要出門,去學校,或是陪著他趕演出,薛宴辭大多都是平底鞋和拖鞋。
可這次薛宴辭從國外回來,簡直就是高跟鞋不離腳,從早穿到晚,路知行是真的心疼她的腳。
薛宴辭滿臉期待,眼楮亮晶晶的,“結婚的時候,你會送我什麼?”畢竟路知行今晚送她的這頂月桂葉冠冕以及相配套的首飾,簡直太漂亮了。
“忙完今年的事,準備把半北藕榭重修一下送給你。在院門口種滿牆的薔薇和月季,復廊一側靠山,一側臨水。”
“池塘里養滿你喜歡的各種金魚,再栽上幾株海棠樹、青梅樹、臘梅樹、觀賞梨樹,在池塘中間修個亭子,遠處再搭個戲台。”
“復廊上雕刻出各式各樣的漏窗,每一處的景致都不同。盡頭處會有一棵遮天蔽日的白玉蘭樹,從左側越過去又是一座假山,從右側越過去則是一片草地,可以放風箏、打球、或許我們還可以養一匹小馬。”
“在園子的頂里頭,就是咱們的家,好不好?”
薛宴辭起身環在路知行腰間,“明天吧,明天就去結婚。”
“不行。”路知行厲聲拒絕了,換上一本正經的態度,“宴辭,結婚這話得要我來說,得要我來求你。”
路知行將薛宴辭抱到座位上放好,取濕巾將自己的手擦過兩遍,才握著她的手,求她,“薛宴辭,明天,明天我們就去結婚。”
“不要。”薛宴辭也厲聲拒絕了,“你求得不夠誠心。”
“那你看,這樣夠不夠誠心?”
……
“輕點兒,妝花了……”薛宴辭小聲呢喃一句,本想再勸勸路知行,可嘴巴被封上了。
早起六點開始;吃過早飯處理完工作,從十點折騰到十二點;現在才晚十一點,路知行就已經忍不住了。今天是求婚的日子,明天是領證的日子,後天是婚禮的日子,日日全是好日子。
路知行抱著薛宴辭親吻過好久,又解了三顆襯衣扣子,將她貼在心口,可她只累的一直閉眼休息。半晌,路知行抬頭看看窗外的點點亮光,再次求她,“薛宴辭,明天,明天我們就去結婚。”
“好。”
她七年前答應他的告白,也只說了一個字「好」。
幾個小時前答應他的求婚,也只說了一個字「好」。
路知行從後備箱拿出一雙帆布鞋給薛宴辭換上,竟也一點兒都不違和。她生的高挑,皮膚又白,自然穿什麼都是好看的,都是漂亮的。
前來參加晚宴的只兩撥人,一部分是最開始隨著路知行創業的人,一部分是無名樂隊最早期的粉絲,也就是那些在群里目睹過路知行說不認識凌月仙姬公主的人。
薛宴辭明白路知行的意思,從他說想要在演唱會上求婚時,她就明白他意思。
且初文化的同事稱薛宴辭為大嫂,她只是笑笑,擺擺手,偶爾也聊幾句,多是感謝他們對自家愛人工作的支持。
也有粉絲八卦當年的事,明安會替二人打個圓場,說一句今天的薛宴辭公主就是那一年的凌月仙姬公主,當年兩人太年輕,吵架吵過了頭,才發生那樁荒唐事。
眾人只驚嘆于兩人的感情竟如此堅固,七年過去,終于在一起了,終于結婚了。
路知行這求婚日子選的真好。
不僅是公歷19號求婚,20號結婚。還是農歷五月十四,求婚,而月亮會在明天,五月十五,結婚當天變成正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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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行喜歡看月亮,以前還買過一架望遠鏡帶著薛宴辭到郊外看過月亮。
後來,他還扛著這架望遠鏡帶她去北大港濕地看過各種各樣的鳥。那時候的薛宴辭是個笨蛋,什麼鳥都不認識,路知行就一只接一只地講給她听。
路知行是個特別有趣的人,和他在一起,永遠都很輕松。
晚宴結束已經凌晨一點半了,路知行喝了酒,薛宴辭只好攬攬裙子,壓在屁股底下開車帶他回半北藕榭,帶他回家。
只是薛宴辭剛停好車,路知行就靠過來了,又哭又笑又鬧,一張嘴說個不停,絮絮叨叨全是從認識到今天的事,翻來覆去的說個不停。
凌晨兩點半,路知行趴在車窗上吐過一次,清醒了不少,“好姑娘,我想回家。”薛宴辭應聲下車,托他進電梯,上樓,又下樓到廚房煮一碗泡面,放了豆腐、芹菜、番茄才又端上樓喂他吃下半碗。
凌晨三點,路知行終于清醒了,薛宴辭見狀緩緩神,抱他到懷里,開始教導他,如何成為葉先生。
“知行,以後你要管好家里的賬。”
“知行,等我們在廈門辦完訂婚酒席後,就會不斷有人過來恭賀,你要打理好這些事。”
“知行,葉家的生意雖只有我之前同你說過的三大塊,但是還有其他很多相關的、零碎的小事,你都要開始一一接手,一一打理好。”
“知行,半北藕榭的書房需要重新裝監控,這事需要你親手去辦,不可以讓其他人經手,我不放心。”
“知行,我想要在院子里裝一架秋千,你幫我。”
“知行,以後咱家的書房以及咱倆的臥室,除你我、麗姐之外,其他人都不可以進,所以要麻煩你和其他阿姨她們說明白。”
“知行,我們可能需要一個像志東叔叔或者阿讓姐那樣的人在家里,但是我不喜歡外人干涉太多。這個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听你的。”
“知行,麗姐是個很好的人,做飯很好,打理衛生也很不錯。但是她很不會做面食,我胃口不好的時候喜歡吃面條,你可以再請一個阿姨。”
“知行,小武是大伯手下的人,很可靠,主要管家里置辦的事,你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和他說。”
“但是,知行,咱家所有的生意、家事,所有的支出、收入,你在心里都要有一本賬。”
“好了,大概就這些吧,以後咱家就交給你了。”
“薛宴辭,那你以後做什麼?”路知行昂起頭問一句。關于薛宴辭丈夫這個身份,路知行準備了七年,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可葉先生這個身份,路知行只準備了六個月,他自我暗示過無數次,也嘗試過無數次,可就是做不到。
薛宴辭偏著頭,抱緊懷里的人,低頭親吻過他的額頭,“愛你。”
薛宴辭是妖精吧?一顰一笑都很是勾人。
路知行迎上去將眼前的人抱進懷里,抱住他們的家,抱住她的信任,低頭同她說話,給她一輩子的承諾,“好,我都知道了,放心吧。”
“可以去睡覺了嗎?”
薛宴辭點點頭,路知行抱她出起居室,穿過臥室、衣帽間,一同去洗澡。
自昨天早起吃過飯,路知行就給周麗、武華皓放了假,同時還給了他們兩張演唱會的門票,囑咐他們第二天早上再過來。
路知行腦子里在想什麼,薛宴辭一清二楚。
他需要一個獨處的空間,他還沒有學會與陌生人共處,他無法在陌生人面前表達、展露、索取任何感情,尤其是愛。
路知行還是個膽小鬼,他還沒長大。
“這也太紅了吧。”薛宴辭舉著路知行遞過來的睡裙前後翻轉著看過好幾遍,比當年他在和康名邸遞過來的那條,還要紅上許多倍。
真不知道他是從哪弄來的這些衣服。
“好彩頭,要穿的。”路知行鄭重答一句,他還真是個封建余孽,薛宴辭笑著又問,“那明天我們領完結婚證,又該穿什麼?”
路知行接過睡裙給薛宴辭穿好,抱起她直奔書房,“明天晚上不就知道了,別著急。”
路知行人生第一次對薛宴辭主動,就是在和康名邸的書房。這也是為什麼半北藕榭的書房一直沒裝監控的原因,更是路知行為什麼要給周麗、武華皓放假一天的原因。
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
“可以嗎?宴辭?”
“我不是已經答應你的求婚了嗎?”
……
“【。。。。。。】”
“宴辭,我……”
……
“別說話,葉先生。”
……
“好姑娘,我喜歡你。”
“不要動,路老師。”
……
……
“薛宴辭,我愛你。”
“嗯……嗯……我知道……”
“【。。。。。。】”
“薛宴辭,我喜歡你。”
“薛宴辭,我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你。”
“薛宴辭,我好喜歡你。薛宴辭,我好愛你。”
“薛宴辭,我第一次見你,我就愛你,我好愛你。”
……
……
“宴辭,對不起,我曾經傷害到你了……我只想要你平平安安的,我想你健健康康的、開開心心的一輩子……我想你和我在一起是幸福的、美滿的……”
“我……”
……
……
“知行,听我說。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
“那你和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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