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頭,還有事?”張磊轉過身去,好奇的問道。
老郭頭走到張磊的跟前,一臉認真的說道︰“張書記,有沒有興趣繼承我的這身功夫?”
早些年老郭頭爭強好勝,跟天斗,跟地斗,跟人斗,現在身上全是暗疾,加上年紀已經大了,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五百錢雖然不是什麼上得了台面的功夫,但好歹他也是正兒八經的第十七代傳人。
老郭頭怕自己哪天大限將至,要是沒個傳人,到時候如何下去面對五百錢的師門先輩?
張磊听完老郭頭的話,毫不猶豫的說道︰“老郭頭,這五百錢功夫我不學。”
五百錢功夫陰狠毒辣不說,好像還伴隨著不祥。
前世張磊對五百錢功夫確實有些好奇,搜集了大量關于五百錢的資料,但是他後面發現學過五百錢功夫的人無不是有著三弊五缺。
張磊現在這小日子過得這麼舒坦,他才不去學這玩意兒呢。
“為什麼?”被拒絕之後,老郭頭有些急了,“五百錢的威力有多大你也是知道的。”
之前劉浩就是他用五百錢弄傷的,本來沒想要他的命,沒想到劉浩的底子虛,自己沒扛住死了。
張磊眼神堅定的說道︰“老郭頭,我知道五百錢的威力不容小噓,但是現在時代變了。之前靠的是打打殺殺,但現在靠的是人情世故。”
“時代變了?”老郭頭喃喃自語,眼神中閃過一絲黯然。
良久之後自嘲道︰“我還真是老了,有些跟不上這個時代咯。”
“要是沒啥事,我就先回去了,有空再過來看你。”張磊說道。
“嗯,你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待會兒。”老郭頭點了點頭。
張磊不再多言,牽著黃牛離開了牛棚。
直到張磊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濃濃夜色中,老郭頭才轉身往牛棚旁邊的小木屋走去。
只是他原本還算矯健的步子,在這一刻竟有些遲暮。
次日凌晨三點,張磊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雖然現在冬天已經過去,氣溫回升不少,但是凌晨三點的春天也還是有些許寒意。
穿好衣服之後,張磊來到大廳,陳大壯早就等候多時。
簡單一番洗漱,喊著大壯一起到廚房吃了個早餐就帶著手電、裝魚的水桶來到了洗菜碼頭。
張磊本以為自己跟陳大壯算是來的比較早的了,結果到了洗菜碼頭一看,漁船只剩下一艘,其余四艘已經不見蹤影。
“磊哥,咱們來的好像有些晚了。”陳大壯指了指河面上的那幾艘漁船。
在八十年代,環境基本沒有被污染,只要雲層不厚,借著月色就能隱約看清五十米之內的景象,捕魚倒也方便。
“沒事,咱們也抓緊干活。”張磊率先跳上了漁船。
“磊哥,等我。”陳大壯見狀,急忙跟了上去。
漁船上已經準備好了兩支船槳以及一副修補整理過的漁網。
每次捕完魚之後,許建軍就會讓村里之前負責編織漁網的婦人把漁網重新修補一番,方便第二天的捕魚工作。
不得不說,許建軍作為生產隊長,大部分時候想的還是比較周到的。
“大壯,你力氣大,你負責撒網,我來劃船。等你累了,咱們再換換。”張磊開始明確兩人的分工。
“行!”陳大壯點了點頭,把水桶放在中間,隨後走到了船頭的位置。
張磊則是到了船尾,把兩支船槳交叉固定好,有些笨拙的劃了起來,只是劃了半天,這船還在原地打轉。
“磊哥,咱們好像還沒出碼頭呢。”陳大壯有些古怪的看向張磊。
“稍等,我熱熱身。”張磊老臉一紅,隨口編了個理由。
雖然重活一世,但是這劃船的活他還真沒干過,只是看別人劃的那麼輕松,他還以為比較簡單,誰知道現在出洋相了。
不過好在很快張磊就掌握了劃船的技巧,這漁船也終于離開了洗菜碼頭。
為了獲得更多的魚貨,張磊選擇把漁船往上游劃了一段距離,遠離另外四艘漁船。
“大壯,撒網吧!”張磊控制著漁船停在河中央,催促道。
陳大壯點了點頭,以扭腰送胯之力把手中的漁網撒了出去。
看到漁網在空中完整的舒展開,隨後‘噗’的一聲落入水中,張磊忍不住贊道︰“大壯,你撒網有一套啊!”
“還行吧,總感覺不如以前了。”陳大壯摸了摸鼻子,有些傲嬌的說道。
之前漁船還能用的時候,他就跟著他爸陳根華到秀河撒過幾次網,熟練度還行。
張磊見狀,笑罵道︰“說你兩句,你還喘上了。抓緊收網吧!”
“嘿嘿!”陳大壯憨笑兩聲,握著手綱有些吃力的把漁網往船上拽。
手綱是連接在漁網邊緣的一段繩索,同時也是控制漁網拋灑以及收取的重要部件。
隨著漁網不斷的被陳大壯收取上來,漁網里也傳來一陣稀里嘩啦的流水聲。
張磊有些激動的打開手電,一個勁的往漁網上照,當他看到漁網里滿滿當當都是魚貨時,忍不住驚呼道︰“大壯,這一網收獲好大啊!”
陳大壯一听,更來勁了,一鼓作氣把漁網從河里都拽了上來,隨後一屁股癱坐在船頭的甲板上。
撒網不算累,收網是真的累死人!
“沒事吧?”張磊見狀,關切道。
“沒事!”陳大壯擺了擺手,緩了緩之後起身開始把漁網里的魚貨挑出來。
張磊控制漁船的同時,給他用手電照明。
很快,這第一網的魚貨就全部被陳大壯挑揀出來,放進了一旁準備好的水桶里。
“磊哥,你還真說對了,這一網收獲還真不小,我估摸著得有十來斤的魚貨!”陳大壯有些興奮的說道。
“快,過來劃船,我來試試。”張磊有些按捺不住的催促道,看到陳大壯一網下去收獲這麼多的魚貨,他也想試試。
在張磊看來,撒網捕魚可比釣魚有意思多了,簡單粗暴。
待到陳大壯花了十幾分鐘把漁網規整到位之後,兩人交換了位置。
張磊站在船頭,手里提著有些重量的漁網,隨後學著陳大壯的動作,狠狠往外拋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