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神峰頂,寒風凜冽。
陳默的心卻早已飛向了北方那片戰火紛飛的土地——天渝皇朝。
“飛升之秘……天渝決戰……”陳默眼中寒芒閃爍,殺意與緊迫感交織。
他不再耽擱,對著陸仁嘉抱拳︰“陸兄,事不宜遲,陳某先行一步。”
“陳兄保重!天渝事了,天機閣靜候佳音。”陸仁嘉鄭重回禮。
陳默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青色流光,瞬間撕裂長空,朝著西北方向疾馳而去。
然而,飛行不過半日,一股水到渠成般的悸動感自丹田深處涌起,如同潮汐拍岸,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烈。
“看來只有先突破,再去天渝皇朝了,希望能來得及。”陳默心中無奈。
突破在即,強行壓制並非明智之舉。此去天渝,凶險莫測,多一分實力便多一分把握。
他目光掃過下方連綿起伏的莽荒山脈,選中一處靈氣相對濃郁、人跡罕至的幽深山谷,一頭扎了下去。
陳默尋了一面陡峭的山壁,萬鈞劍出鞘,劍光吞吐間,一個簡易的臨時洞府成型。
他揮手布下數套陣盤陣旗後,心念一動,進入時空塔,身影瞬間消失在洞府中。
時空塔內,還是老樣子,那株悟道茶樹,在千年靈髓的滋養下,已經重新煥發生機。
小九和小玉兩個小家伙感應到主人氣息,立刻從靈藥圃里竄了出來,興奮地圍著陳默的腳邊打轉,發出親昵的吱吱聲。
“主人主人,你來啦。”小玉用神念傳遞著喜悅。
“主人,靈藥都長得很好,我們厲害吧?”小九也邀功似的蹦跳著。
陳默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他蹲下身,揉了揉兩個小家伙毛茸茸的腦袋︰“辛苦你們了。我要閉關沖擊元嬰後期,切勿打擾。”
“明白。”小九和小玉用力點頭,乖巧地退到藥圃邊緣,好奇又安靜地望著陳默。
陳默走到中央的蒲團處盤膝坐下。他收斂心神,內視丹田。
丹田氣海之中,那尊與他面容一般無二的元嬰,此刻通體散發著璀璨的金光,氣息圓融飽滿,像即將噴薄而出的金色太陽。
元嬰中期與後期之間的那層無形壁壘,早已變得薄如蟬翼,清晰可見。
“破!”
陳默心中低喝,體內《混元訣》運轉到極致,雄渾精純的真元如同決堤的洪流,悍然沖向那層最後的屏障。
轟隆——
並非外界真實的聲響,而是源自靈魂深處的轟鳴。
那層堅韌的壁壘在沛然莫御的力量沖擊下,如同春日融冰,無聲無息地寸寸碎裂、消融。
一股遠比之前磅礡、精純、凝練了數倍不止的浩瀚真元,如同新生的江河,瞬間貫通了四肢百骸,沖刷著每一條經脈,滋養著每一寸血肉骨骼。
元嬰後期的氣息,如同沉睡的巨龍甦醒,轟然爆發。
盤坐的元嬰猛地睜開雙眼,眸中金光爆射,額頭上那朵七彩蓮花印記也仿佛明亮了一絲。
突破,水到渠成。
陳默並未立刻起身,而是繼續運轉功法,引導著奔騰的真元洪流,鞏固這全新的境界。
八十倍時間流速下,外界僅僅過去一天,塔內已是快三個月。
當陳默再次睜開雙眼時,眸中神光內蘊,氣息沉凝如海,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若以此刻的狀態再戰蕭銘,十招之內,必能將其徹底碾壓。”
他低聲自語,然後殺意凜然,“柳煌,柳元……你們的末日,到了。”
陳默出了洞府一步踏出,身影已出現在山谷上空。他目光如電,穿透萬里雲層,遙遙鎖定北方。
“天渝皇朝,我陳默……來了!”
五日後。
一片肅殺之氣籠罩著曾經雄踞北方的天渝皇朝皇城——天諭城。
巨大的皇城如同受傷的巨獸匍匐在大地之上,往日繁華的街道空無一人,死寂得可怕。
唯有城牆上,密密麻麻站滿了披堅執銳的修士與士兵,他們面色慘白,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麻木,如同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城池上空,一個巨大的、流轉著無數玄奧符文的半透明光罩,如同倒扣的巨碗,將整座天諭城牢牢護在其中。
這便是天渝皇朝最後的依仗——傳承自上古的“九龍鎮海大陣”。
然而此刻,這座曾令四方膽寒的巨城,已被圍得水泄不通。
天空,地上,黑壓壓一片,盡是身著不同勢力服飾的修士大軍。
平天皇朝的赤甲軍陣森嚴,靈霄皇朝的青鸞衛氣息凌厲,流雲宗、幻夢宗等宗門嚴陣以待……
十余萬修士匯聚成的恐怖煞氣,將上方的天空都染成了壓抑的鉛灰色,濃厚的烏雲翻滾,隱隱有沉悶的雷聲滾動,一場傾盆暴雨似乎隨時都會傾瀉而下。
“殺!殺!殺!”
“踏平天諭!誅殺柳煌!”
“……”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叫囂聲如同怒濤般一浪高過一浪,沖擊著光罩,也沖擊著城內守軍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經。
城牆上,一些年輕的士兵甚至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陳默早已變化成“吳雄”的模樣,一身不起眼的散修打扮,悄然混在平天皇朝陣營的後方。
他冷眼掃視著這片巨大的絞肉場,心中並無太多波瀾。修仙界的王朝更迭,勢力傾軋,本就殘酷無比。他只是為清算舊賬而來。
“看來,來得正是時候。”陳默心中低語。
他能感覺到,這看似僵持的圍困之下,一股毀滅性的風暴正在醞釀,只等一個爆發的契機。
就在這時,兩道散發著磅礡威壓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現在天諭城正前方的高空之中,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左側一人,身著繡金錦袍,面容俊朗帶著幾分邪魅,手中把玩著一柄玉骨折扇,正是平天皇朝化神老祖——涂殤盡。
右側則是一位白發老嫗,手持一根通體黝黑、頂端瓖嵌猙獰龍首的拐杖,正是靈霄皇朝化神老祖——鳳舞。
兩人化神期的恐怖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開來,如同兩座無形的神山降臨,壓得下方十余萬修士都感到呼吸一窒,喧囂的聲浪瞬間平息。
城牆上,不少低階守軍更是臉色煞白,幾欲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