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化塵

第220章 理智的回歸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毒不毒誰知道呢 本章︰第220章 理智的回歸

    在那片被無盡的鮮血、殘肢斷臂、與淒厲哀嚎所徹底籠罩的“狼嚎峽谷”修羅場之中,時間,仿佛在莫黎那充滿了無邊痛苦、虛弱、以及不容置疑的堅定與決絕的輕柔嬌喝聲中,再次短暫地凝固了那麼一瞬。

    緊接著,數道呈現出一種令人不安的暗紫色、並且不斷地扭曲和變幻著形狀的、仿佛來自于異次元空間的詭異能量屏障,便如同神跡般,毫無征兆地,憑空浮現而出,橫亙在了那個即將要徹底失控、並且很可能就要對巴圖發動致命攻擊的“海德拉化”葉絡的面前,以及他與那個依舊處于震驚和遲疑狀態的蒼老獵人——巴圖——之間的那片虛空之中!

    那些能量屏障,雖然看起來並不算太過厚實和堅固,甚至還有些虛幻和不穩定,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在下一陣寒風之中,徹底消散和崩潰一般。

    但它們卻又真實不虛地,形成了一個雖然極其狹小和令人窒息但卻也暫時有效的“空間囚籠”,將那個即將要徹底陷入瘋狂和毀滅的“人形凶獸”,給勉強地,困在了其中!

    “這這是空間之力?!這個小女娃她她竟然也”

    一直在用自己那雙充滿了震驚、駭然、以及一絲絲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的深邃眼眸,默默地注視著戰場之上這突如其來的驚人變化的巴圖,在看到那些突然憑空出現的、充滿了詭異與未知氣息的暗紫色空間屏障之後,其臉上那張飽經風霜的古銅色臉龐之上,再次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難以置信與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從那些不斷扭曲和變幻著形狀的暗紫色能量屏障之上,所散發出的那種充滿了“虛無”、“隔絕”、以及一絲絲“放逐”意味的特殊能量波動,與他之前在某些最古老和最隱秘的傳說之中,所听說過的那種只屬于極少數頂尖空間系超凡者才能掌握的、極其罕見和強大的“空間操控”能力,是何其的相似!

    這個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需要他們兩人拼死保護的“柔弱女孩”,竟然也隱藏著如此驚世駭俗的恐怖底牌?!

    而且她竟然還在這種自身早已瀕臨油盡燈枯、甚至連清醒都異常困難的垂危狀態之下,不顧一切地,強行催動了這種足以讓她當場魂飛魄散的禁忌力量,只是為了阻止那個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的“人形怪物”,去傷害一個與她素不相識的“糟老頭子”?!

    這這究竟是何等強大的意志力?!何等純粹的善良?!又是何等令人欽佩和汗顏的犧牲精神?!

    巴圖的心髒,在這一刻,猛地一下子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刺中了一般,瞬間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羞愧、感動、與深深的自責!

    他突然覺得自己之前對葉絡和莫黎這兩個年輕“外鄉人”所抱有的那些懷疑、警惕、甚至一絲絲利用和算計的念頭,是何其的渺小、骯髒、和可笑!

    與這個在生死關頭依舊能夠為了保護他人而展現出如此“神性光輝”的柔弱女孩相比,他這個自詡為“雪原之王”、活了將近一個甲子的“老江湖”,簡直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而幾乎就在巴圖因為莫黎這充滿了犧牲與守護意味的驚人舉動,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反省和靈魂拷問的同時,那個被數道不斷扭曲和變幻的暗紫色空間屏障,給暫時困在了原地的“海德拉化”葉絡,其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充滿了原始、野性、與無邊暴虐的恐怖氣息,也仿佛受到了某種突如其來的、無法抗拒的巨大沖擊一般,猛地一下子停滯和收斂了許多!

    他那雙早已被猩紅色嗜血光芒所徹底佔據的恐怖眼眸之中,那股原本如同深淵般恐怖和浩瀚的“海德拉獸性意志”,在接觸到那些充滿了“虛無”、“隔絕”、以及一絲絲“放逐”意味的暗紫色空間能量的瞬間,竟然如同遇到了某種它天生就感到恐懼和厭惡的“天敵”一般,不受控制地,劇烈地,顫抖和萎縮了起來!

    一絲極其微弱但卻異常清晰的、充滿了痛苦、迷茫、以及深深的自我懷疑的“人類情感波動”,如同在漆黑的夜空之中,突然劃過的一顆黯淡流星一般,在他那雙猩紅色的恐怖眼眸深處,悄然閃現!

    “莫莫黎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一個沙啞、干澀、卻又帶著一絲令人心碎的痛苦與無法理解的困惑的顫抖聲音,從他那張布滿了鋒利獸牙的猙獰巨口之中,艱難地,吐了出來。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從那些將他團團困住的暗紫色空間屏障之上,所散發出的那種充滿了“虛無”與“隔絕”的特殊能量波動,正在以一種他無法理解也無法抗拒的方式,強行地切斷和干擾著他體內那股正在瘋狂肆虐和擴張的“海德拉暗紅能量”,與他靈魂深處那個充滿了嗜血與毀滅欲望的“海德拉獸性意志”之間的某種“精神連接”!

    就好像有一只無形的、來自于更高維度空間的“規則之手”,正在用一種極其粗暴和直接的方式,將他那即將要徹底與“海德拉獸性”融為一體的“人類靈魂”,給硬生生地從中剝離和拯救出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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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種“剝離”和“拯救”的過程,對于此刻的葉絡而言,無疑是極其痛苦和殘酷的!

    因為,他那顆早已被“海德拉狂暴之力”所徹底侵蝕和扭曲的變異心髒,依舊在瘋狂地鼓噪著,渴望著更多的鮮血!更多的殺戮!以及更多的毀滅!

    他那具充滿了爆炸性力量感和毀滅欲望的“海德拉化”軀體,也依舊在不受控制地,試圖掙脫那些在它看來如同“蛛網”般脆弱和可笑的暗紫色空間屏障的束縛,去完成它那尚未完成的“狩獵盛宴”!

    但,與此同時,他靈魂最深處那一點代表著“葉絡”這個獨立個體的、最後的一絲“人類理智”和“清明意識”,卻又在莫黎那充滿了擔憂、焦急、以及一絲絲哀求和期盼的虛弱目光的注視之下,以及那股來自于“阿卡納之匙”的、充滿了“神聖”與“秩序”氣息的金色光芒的持續守護和引導之下,開始以一種極其緩慢但卻異常堅定和執著的方式,重新甦醒和抗爭了起來!

    他不想就這樣徹底地,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和毀滅的怪物!

    他不想辜負莫黎以及所有那些曾經給予他信任和幫助的人的期望!

    他更不想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親手傷害到那個他發誓要用生命去守護的女孩!

    這種來自于“獸性”與“人性”、“毀滅”與“守護”、“瘋狂”與“理智”之間的極其激烈和痛苦的內心掙扎與靈魂博弈,讓葉絡那張本就因為“海德拉化”而變得異常恐怖和猙獰的臉龐,此刻更是扭曲和變形得不成樣子!

    他口中發出著一陣陣意義不明的、充滿了無邊痛苦與極致矛盾的低沉嘶吼!他那雙早已被猩紅色血光所徹底佔據的恐怖眼眸之中,也不斷地閃爍著一會兒是充滿了嗜血與瘋狂的“獸性紅芒”,一會兒又是充滿了痛苦與掙扎的“人性金光”兩種截然不同卻又相互糾纏的詭異光芒!

    他就那樣被困在那些由莫黎用盡了自己最後生命力所凝聚而成的、不斷扭曲和變幻的暗紫色空間屏障之中,像一頭被無形的枷鎖所束縛和折磨的受傷困獸一般,進行著一場充滿了未知與凶險的靈魂層面的“自我救贖”!

    而就在葉絡的內心深處,正在進行著這場天人交戰般的激烈博弈的同時,那個在強行催動了“暗影裂隙”的空間之力,制造出這些足以暫時困住“海德拉化”葉絡的詭異屏障之後,便早已因為精神力和生命力的過度透支,而再次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的美麗女孩——莫黎,其那張蒼白如紙、沾染著血污和泥土的俏麗臉龐之上,卻依舊殘留著一抹充滿了擔憂、執著、以及一絲絲如釋重負般的淒美笑容。

    她似乎在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向那個正在與自身“心魔”進行著殊死抗爭的男孩,傳遞著她最後的一點也是最真摯的鼓勵與期盼。

    時間,在這種充滿了緊張、壓抑、與一絲絲令人窒息的悲壯氣氛之中,一分一秒地,艱難地,流逝著。

    漸漸地,葉絡那雙原本充滿了嗜血與瘋狂的猩紅色恐怖眼眸之中,那股來自于“海德拉獸性”的狂暴紅芒,開始變得越來越黯淡,越來越稀薄,也越來越充滿了“不甘”與“退縮”的頹敗意味。

    而那股來自于他靈魂最深處的、代表著“葉絡”這個獨立個體的“人性”與“清明”的璀璨金光,卻開始變得越來越明亮,越來越堅定,也越來越充滿了“主導”與“掌控”的自信光芒!

    終于,在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個充滿了痛苦與掙扎的“世紀”之後,那股曾經在他體內肆虐和咆哮的、充滿了毀滅一切的原始欲望的“海德拉暗紅能量”,以及那個曾經試圖將他徹底吞噬和同化的“海德拉獸性意志”,終于在葉絡那如同鋼鐵般堅韌不拔的“人類意志”,以及來自于“阿卡納之匙”和“指南針”這兩件神秘遺物的強大“外力”的共同壓制和引導之下,漸漸地平息了下來然後如同潮水般,緩緩地,退回到了他身體的某個未知的角落,暫時地潛伏和沉寂了下去。

    雖然它們並沒有徹底地消失。

    雖然葉絡依舊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它們就像是兩條蟄伏在他靈魂深處的、隨時都有可能再次甦醒和反噬的“遠古毒蛇”一般,虎視眈眈地,等待著下一次能夠將他徹底拖入無盡黑暗的絕佳時機。

    但至少在這一刻,他重新奪回了自己身體和靈魂的主導權!

    他還是“葉絡”!

    “呼呼呼”

    當葉絡那雙猩紅色的恐怖眼眸之中,最後一絲來自于“海德拉獸性”的狂暴紅芒,徹底消散和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雖然依舊充滿了疲憊、痛苦、以及深深的後怕與余悸,但卻也重新恢復了清明與理智的正常人類的復雜眼神之時,他那具之前充滿了爆炸性力量感和毀滅欲望的“海德拉化”恐怖軀體,也如同一個被瞬間抽空了所有能量和支撐的巨大氣球一般,發出了一陣陣令人牙酸的“咯吱”和“ 嚓”的骨骼收縮聲響,然後便以一種肉眼可見的恐怖速度,迅速地萎縮、變形、最終緩緩地,恢復成了他原本那雖然略顯消瘦但卻也還算勻稱和矯健的正常人類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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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這種“恢復”,也並非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他身上那些在之前的戰斗之中所造成的、大大小小的猙獰傷口,雖然也大多都在那股“海德拉恐怖再生能力”的強行修復之下,勉強地愈合和結痂了。但其皮膚的顏色,卻依舊比正常的健康人類,要顯得更加蒼白和缺乏血色一些。而且,在他的脖頸、手肘、膝蓋等一些之前曾經生長出過堅硬角質化骨板和倒刺的關節部位,也依舊殘留著一些如同陳舊疤痕般丑陋和突兀的、充滿了不祥與異變意味的暗紅色印記。

    這些都是那份“海德拉禁忌之力”,在他身體和靈魂之上,所留下的永遠也無法徹底抹除的恐怖烙印!

    也是對他這次魯莽而瘋狂的“禁忌融合”行為的一種無聲的警告與懲罰!

    “噗通——!”

    當葉絡的身體,徹底恢復到正常人類形態的瞬間,一股前所未有的、仿佛要將他整個靈魂都徹底掏空般的巨大虛弱感和疲憊感,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猛地一下子將他整個人都徹底淹沒!

    他只覺得自己的眼前一黑,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那早已瀕臨崩潰的沉重身體,噗通一聲便癱倒在了那冰冷而堅硬的、沾滿了鮮血和碎肉的峽谷地面之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貪婪地呼吸著這片剛剛經歷了一場血腥浩劫的峽谷之中那充滿了死亡與絕望氣息的冰冷空氣。

    他的意識,也因為極度的體力消耗和精神透支,而開始變得有些模糊和混沌起來,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再次陷入比之前更加深沉和漫長的無盡黑暗之中。

    但,即使是在這樣幾乎可以說是“油盡燈枯”、“瀕臨死亡”的虛弱狀態之下,他的目光,卻依舊用盡了自己最後的一絲力氣,艱難地,卻又異常堅定和執著地,望向了那個同樣也躺在不遠處、再次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的美麗女孩——莫黎。

    以及那些依舊在頑強地散發著微弱暗紫色空間波動、並且在成功地完成了它們那“守護”與“拯救”的使命之後,也終于因為能量耗盡而開始變得越來越虛幻和透明、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徹底消散在空氣之中的由她用生命所凝聚而成的“空間屏障”。

    “莫莫黎”

    葉絡的口中,發出一陣充滿了無邊感激、愧疚、以及深深的後怕與慶幸的沙啞呢喃。

    他知道,如果不是莫黎在最關鍵的時刻,奇跡般地甦醒過來,並且不顧一切地,用她那早已瀕臨極限的生命和靈魂,為他制造出了這些足以暫時阻隔和干擾“海德拉狂暴之力”的“空間屏障”。

    那麼他現在,恐怕早就已經徹底地,被那股充滿了毀滅與瘋狂的“海德拉獸性意志”,所吞噬和同化,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和毀滅的、六親不認的恐怖怪物了!

    是他差點就親手毀掉了一切!

    也是她用自己那微弱卻又堅定的“守護”,將他從那無邊無際的黑暗與絕望的邊緣線上,硬生生地,拉了回來!

    這份救命之恩,以及這份沉甸甸的愧疚與自責,讓葉絡對那份曾經給予他“短暫強大”但也同樣差點將他徹底拖入“萬劫不復深淵”的“海德拉禁忌之力”,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發自靈魂深處的深深忌憚與極致恐懼!

    他知道,自己以後再也不能輕易地,去觸踫那種不屬于自己的、充滿了未知與毀滅的恐怖力量了。

    因為他輸不起。

    也不敢再輸了。

    理智的回歸,往往伴隨著更加深刻的痛苦與更加沉重的代價。

    而凜冬的考驗,對于葉絡而言,也才剛剛進入了一個更加未知,也更加凶險的全新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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